神帝俊和羲和忙着重建天庭的事,没有接见帝尧的使者。如今的神族个个眼高于顶,帝尧的万言书看也没有看,就让门下小神丢到一边。人类与神的誓约被随意践踏了,可是人类连反抗的力量都不具备。帝尧失望的望着被神族赶回来的使者,欲哭无泪。世人常言:祸不单行。就在十日并出闹得正欢的时候,在西流沙国的使者过来通报。十日并出,弱水沸腾。原先坠入弱水的猰貐化成怪兽窜上岸来,力大凶猛,生食活人。西流沙国百万人民,被吞食咬伤无数。
帝尧一惊,他才想起巫九占的卦辞。连忙派天使到子规城去请巫九占,看他可有方法。由于帝尧广修文德,废弃武备。如今身边竟然连一个能征善战的勇士都没有,仓促间集结了千名青壮,带了棍棒前去西流沙国支援救护。
且不说千名青年往西流沙国赶去,一路上的坎坷。但说西流沙国,位于昆仑山的东北方,弱水的东方。有民众百万,淘沙炼金为生。那猰貐自复活后心神迷失,性情大变。坠入弱水后变成龙头牛身的红鳞怪兽,只不过他的脸还是猰貐的模样,能让人辨认。猰貐吼叫如婴儿啼哭,凄惨悲凉,闻者无不落泪,听者无不伤心。然而猰貐动作敏捷,来去迅速。闯进村乡一顿追逐狂咬死伤无数。
无数西流沙国的难民呼儿唤女,四处奔藏。最可怕的是猰貐力大无穷,厚重的城门经不住他全力一撞。城破之后,无数虎狼野兽闯入城中成群结队撕咬人民。不过数天,繁华的西流沙国变成了死亡之城,到处残肢断臂,断骨烂皮。幸存的人如过街老鼠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稍不留神就被野兽发现,追上来一顿撕咬,变成一滩血肉。
无数头上长着角的蛊雕在空中盘旋,一旦发现活着的人,就如闪电般俯冲下来追击。蛊雕虽然身体似鹰,却长着豹子的血盆大口,一口可以吞掉一个壮汉。它力大威猛,有四只利爪,可以同时抓住四人。一条带刺的巨尾,一次能卷走三人。如果逃难的人群被蛊雕发现,它一个冲击,就夹裹走八人,飞向高空。
帝尧派来的千名青壮年来到西流沙都城时,西流沙国的百万人民已经不足万人。如果不是城上有巨大的机关弩,射击蛊雕,使它不能近前。只怕西流沙都也早已经城破人亡了。千名青年有一个叫伞武的千夫长带领。西流沙候听说帝尧派来千名勇士前来救护,当场绝望的昏死过去。数日前猰貐初出弱水,人们据城坚守还有抵御猰貐的能力。但是无数的蛊雕源源不断飞来,西流沙之祸已经不是猰貐。
蛊雕每日在城边徘徊,稍有疏忽。城防用的机关弩就会整个被拔起夹走。如今猰貐正在西流沙都前面的细沙城,只要细沙城没有可吃的活人,猰貐必然来袭击都城。猰貐身上鳞甲不畏刀剑,加上他力大无穷。只要猰貐一来,都城危如累卵。伞武知道情况危急,虽然有心杀敌,无奈无从下手。
西流沙候悠悠醒来时,抱头痛哭道:“天要亡我西流沙,才遭此灭顶之灾。”各文官武将也都痛哭失声。伞武和千名勇士见此情景面面相觑。伞武见西流沙国虽有死志,却没有勇武。只好自己带着千名勇士安排战事。伞武听逃进城的难民说猰貐破城,都是以蛮力冲撞城门。他召集大家配合千名勇士在四个城门里挖掘出巨坑,巨坑内灌满烈酒。东西南三个巨坑都刚灌满,城里的烈酒就用完了。北门的巨坑空着,不知道怎么办。
西流沙候现在才知伞武是布置陷阱。他告诉伞武西流沙国以淘沙炼金为生计,库房里有引火用得石漆火油。可以填到北门坑里。伞武听了兴奋异常,刚要打开库房大门。瞭望台上警钟大鸣。猰貐直奔都城而来。伞武一边让西流沙候安排人将石漆火油灌进北坑。一边将千勇抽出百名,各带上火把站立坑边。只要是猰貐撞破城门,必然会摔落坑中。到时候坑边勇士齐将烈酒点燃。哪怕猰貐的鳞甲是钢铁,也能烧透红。
这边刚安排好,天空中隐隐传来轰鸣。仔细听来,如千万婴儿悲哭,让人心中震颤不己,头皮发麻,背脊发凉。伞武仰头望去,四面黑压压的无数蛊雕与恶鹰挟万钧之势飞扑过来。城上机关弩射出利箭相迎,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然而蛊雕实在太多了,只一刹那间便冲到城头。正在这时,东边城门“嘭”一声巨响,飞灰震荡。猰貐带着巨大的力量滚了进来。
“噗通”声响,猰貐落入巨坑。说时迟,那时快。手执火把的勇士不等伞武的命令,急忙将烈酒点燃。猰貐跌入坑中,正摸不住方向。身边陡然起火,他翻腾着身子想跳上来。城门上的檑木巨石冰雹一样砸下来。成群结队的野兽冲进来,却没有想到等着它们的竟是大火。立即掉头撤出城外。蛊雕见猰貐中了陷阱,也是一愣神间又被机关弩射死好几头。猰貐浑身燃着烈焰从坑中爬出来,他张嘴一吹,满腔的烈火喷薄而出,无人再能近身。
飞来的蛊雕将数十架机关弩扯到空中又丢下来,城头的士兵被砸死砸伤百人。眼见的大势已去,伞武热血上涌,他手持一杆巨头长枪。冲向了又一次扑击过来的蛊雕。离伞武最近的蛊雕张开血盆大口冲向伞武。伞武冲势未减,一头扎紧了蛊雕的口中。大家眼见的千夫长伞武,被蛊雕囫囵吞下。一时间悲痛的灵魂就要抽离,血泪模糊了眼睛。所有人的勇气都被唤醒,人们不再惧怕蛊雕,蜂拥着上来向蛊雕利爪和刺尾砍去。城头上的机关弩被蛊雕破坏殆尽,人们以血肉之躯抵挡着蛊雕的凶残。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所有的蛊雕都停下攻击,睁着恶毒的眼睛望向空中。城头上的士兵和城里的人民,也都忘记了所处的险境,往发出凄惨声音的地方望去。
“是他!”不知道是谁发出的一个惊呼,全城沸腾了,士兵和人民欢呼起来。老人激动地泪流纵横。天空中惨叫的蛊雕扭曲着身子,它的咽喉被巨大的枪头,从里面往外刺穿。蛊雕扑闪着翅膀,痛苦的抽蓄着。它想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飞的更高点。但是它的力量像泄洪的水一样,随着血液从咽喉流出。胸腔里的人,将它被刺穿的喉咙撕成了一条血肉模糊的裙子般。伞武一身血污的从血肉中钻出,身上还黏连着蛊雕恶臭的胃液。蛊雕像一头被斩掉脑袋的熊,从空中笨重的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