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柴进有点郁闷道,“那几个家伙都被梅香赶走了,哪来的人啊?”
“嘘……”扈三娘堵住了柴进的嘴,“我听见响声了……”
柴进只好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四处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夜晚的风有点清冷,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月色正好,夜色正浓,哪里有半个人影?
柴进打了一个寒颤,快速关上门脱衣上床钻进被窝,“娘子,你太敏感了,外面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歇息吧……”
烛光摇曳,春色满屋。
……
第二天一大早,柴进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扈三娘正在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看到他睁开眼顿时羞红了脸,将小脑袋埋进柴进的胸膛。
初经人事的女子最美丽,柴进已经看得发痴了,很想再次征伐一番。然而他没有机会了。梅香已经在外面窃笑着叫门了。
柴进赶紧坐起穿衣,在扈三娘的俏脸上吧唧亲了一下,等到扈三娘起来穿戴停当,这才去开门。
“梅香贺喜小姐!贺喜姑爷!”小丫头捂着嘴忍不住笑道,“二位贵人早点给咱们扈家庄生个公子呀!”
“咳咳……”柴进轻咳了一声,“那个……我努力……”
扈三娘娇媚地瞪了梅香一眼,梅香咯咯笑着端来清水,伺候扈三娘洗漱。
柴进这时候才发现,门口地上躺着一封信。他心里一怔,赶紧上前捡起。拆开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两行小字。
“金绡帐,鸳鸯被,才子佳人一头睡。一丈青,赛孟尝,白首同心福绵长。”
落款没有署名,画着一只奇形怪状的小虫子。
下面又附了一行小字,“三日后郊外关帝庙见,有大富贵送上!”
柴进眉头皱了一下,赶紧将书信揣在怀里,以防被扈三娘看见。
原来扈三娘昨晚听见的动静是真的,只是等到柴进出来的时候,留下书信的人早就离开了。从书信上字句来看,此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字里行间都是祝福,还特地声明,三天后郊外关帝庙有大富贵送上。
如果此人心怀不轨,在扈家庄做出点什么事来,如果此人是个淫邪之徒,那昨晚会不会在窗外偷听?
夜里柴进可是没少忙活,将毕生的功力全都释放出来了。扈三娘的喘息声,求饶声……
柴进不敢想了,一股无名的恼怒从心头升起。
“官人,你怎么了?”扈三娘带好头饰轻声问道。
梅香这丫头正是应了民间的那句老话,“新婚三天没大没小”。她一边拧着面巾一边咯咯笑道,“姑爷这是累着了?梅香吩咐厨下做点好吃的补补?”
柴进轻咳了一声,白了梅香一眼,转身去不着痕迹的洗漱。扈三娘抓着梅香拧她笑骂道,“死丫头,你一个姑娘家羞不羞啊?”
吃完早饭拜见过扈太公,西门庆李应他们几个全都笑呵呵的过来了。李应昨晚喝的太嗨了,现在还有点萎靡不振,眼睛通红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西门庆这厮倒是精神十足,不管天凉天热都拿着折扇轻摇几下,装出一副儒雅的模样。
“哥哥,人逢喜事精神爽呀!哥哥这一夜春风,精气神更足了!”西门庆满脸坏笑向着柴进拱手道,对着扈三娘则是一本正经地下拜,“小弟西门庆,见过嫂嫂!”
扈三娘的称呼一夜之间从“三小姐”变成了“嫂嫂”,一时间还有点不太适应。虽然这几个家伙私下里都早就叫她嫂嫂了,但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第一次。
李应打了个哈欠行礼完毕,走到一边坐下,端起茶水就咕噜咕噜灌了下去。还有点意犹未尽,将西门庆的那一碗也抢了过来。
石秀瓮声瓮气的叫了一声“哥哥”“嫂嫂”,也走到边上坐下,大声指责昨晚喝酒时西门庆耍赖。
栾廷玉要稳重得多,他行万里不吭声坐下,琢磨着要不要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柴进。
扈三娘吩咐给众人上茶之后,自行去陪着扈太公说话去了,留下这几人不管。
“各位兄弟,看看这个!”
柴进将那封书信掏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西门庆拿过来一看,摇了几下折扇扑哧笑了,“这什么狗屁文采?字也写的太难看了,是哪位客人留下的?还三日后……”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终于变了,收起折扇若有所思。
李应拿过来一看,眼睛一亮顿时恢复了精神,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眼睛望着柴进等他的下文。
石秀大大咧咧的摆了一下手,“石秀又不认得字,上面说的什么哥哥讲来便是。”
栾廷玉只是瞄了一眼,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站起来拱手道,“柴进哥哥,栾廷玉有话要说!”
“栾家哥哥,有话说便是。”石秀叫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做哪些礼数干啥?”
“兄弟有话请讲!”柴进马上就知道,栾廷玉肯定对此事知晓一些内情。
栾廷玉就把昨晚遇到时迁,两人在庄子里追逐了半天讲了一遍,只听得几人目瞪口呆。
西门庆尴尬不已,摇了几下扇子觉得有点冷又赶紧收起,正色道,“我等只顾吃酒玩乐,倒叫哥哥辛苦了!”
石秀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本是石秀的事情,倒叫哥哥费心。时迁这厮太过可恶,等我拿到他,定要痛打一顿出出气。”
李应翻了下白眼道,“连栾教师都追不上他,你有那个本事吗?”
石秀噎了一下,愤愤不平的坐下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哥哥,依栾廷玉看来,时迁并无恶意,他此次前来,恐怕真的有要事相告!”栾廷玉斟酌着字句说道。
“依我看也是,”西门庆这个狗头军师分析道,“时迁昨晚和栾家哥哥追逐甚久,并没有惊动任何巡夜的庄客,说明他并无恶意。至于这封书信,最多也就算是恶作剧罢了,西门庆不信以他侠盗的名头,会做出那等下作龌蹉的事情。”
下等龌蹉的事情,自然是偷听新房一类的。西门庆知道这是很忌讳的,故而说出来打消了他的疑虑。
栾廷玉也说道,“时迁在江湖上名声不错,应该不会。”
只有石秀嘟囔道,“整天偷偷摸摸的不敢见人,算哪门子好汉!”
西门庆想了一下又说道,“他说有大富贵相送,定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来寻找帮助来了。”
柴进眼睛亮了一下,拍案而起道,“那我们就赴约会会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