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也不躲避,就那样静静地望着祝彪。祝彪大喜过望,心说你这厮活该命短,劳资就一枪将你刺死!
柴进就这么淡淡地笑着,脸上满是嘲弄的样子。
祝彪隐隐觉得不对劲,还是想出其中的关窍。
就在这时听见一声大吼,石秀挺起朴刀从边上杀出,举刀直剁祝彪的马腿。祝彪吃了一惊,回马便走。
又听得竹林中有人喊叫,李应拍马挺枪出现在他身后。“祝彪,你带人闯入我们扈家庄,意欲何为?”
“李应,”祝彪勒马大叫道,“你也是有名有姓的好汉,祝彪一向对你敬重。怎么你就甘心成为这小子的马前卒听他使唤?今天你我二人两手,杀了他们二人夺了扈家庄,将财产均分了如何?”
“哈哈哈哈……”李应仰天大笑,“祝三公子好主意,李应怎么就没有想到?”
祝彪大喜道,“李大哥,你果然开窍了。”
“开你妈个头啊!”李应勃然大怒道,“我柴进哥哥为人豪气义薄云天,没有他相助我李应哪有今天?你这厮不晓得好歹,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可由不得你!”
“哥哥何必废话?直接剁了他!”石秀哇哇大叫,挺起朴刀从后面赶来。
祝彪大惊,拍马便走。李应挺枪来迎,却被祝彪偷偷取出弓箭射来,李应赶紧躲避,想要取飞刀时,祝彪已经跑远了。
那些个庄客可就没有祝彪那么幸运了,被石秀三下五除二全部撂翻在地,只好磕头求饶。
张三带着十几人拜倒在地,泪流满面哭道,“今天要不是大官人相救,我们都要做了屈死鬼。”
柴进下马将众人扶起,感叹道,“你们也不容易,无非就是想活命罢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扈家庄的人,在庄里好生过日子吧。”
张三不停地磕头,“谢谢大官人收留!”
柴进叫人将张三他们带进庄里,又把目光转向祝家庄的庄客,“你们是愿意归顺我扈家庄,还是要回去?”
当时就有几人说愿意归顺,柴进也叫人将他们带走了。还有几个推辞说家人老小都在祝家庄,要是归顺了恐怕家人性命难保。
柴进看他们贼眉鼠眼的样子,也不点破,教训了一番将他们放走了。那几人喜出望外,拍拍屁股正准备开溜,就听到石秀大喝道,“将手上刀枪放下,空手滚蛋!”
几人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将刀枪乖乖放在地上,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石秀和李应哈哈大笑,柴进也是暗暗点头。他转身对一个庄客吩咐道,“传我些话,从今天起,只要祝家庄的人来投奔,一律放进来,给他们安排事情好生过日子。”
“是!”那庄客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柴进冷笑道,“祝彪,柴某倒要看看,你祝家庄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祝家庄,祝彪被祝太公叫了进去,被骂个狗血喷头。
祝彪还不服气,正要争辩。就看到祝虎狼狈不堪的从外面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叫道,“父亲,我们运去郓城的酒,在梁山泊被贼人截去了……”
“什么?”祝太公脸色大变,老脸憋得通红,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祝虎祝彪慌了,赶紧将祝太公抬进后院,又吩咐栾廷玉带人巡视庄子,不要再让庄客出逃。
栾廷玉得令出去,带着几个手下巡视。就看到一群人偷偷摸摸的向庄外走去,不是要投奔扈家庄又是干什么。
“都站住!”栾廷玉拍马拦住去路,对着人群大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些人一看是栾廷玉,知道这人平时还算不错,纷纷下跪磕头道,“请教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栾廷玉赶紧下马将大家扶起来,不忍道,“你们这是为何?”
领头的一个哭道,“教师有所不知,庄上最近乱套了。三公子借口担心我们逃走,将我们的工钱全部扣押,又不肯借粮与我们度日。我们听说到扈家去的人都过上了安生日子,也想去投奔。”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抱着孩童哭诉道,“求求教师放我们一条生路,再留在此地,非要饿死不可。”
栾廷玉看着饿得皮包骨头的孩子,心中非常不忍。他长叹一声背转过身子,用手一指道,“你们去吧!”
“谢谢教师!”众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向扈家庄飞奔。
有庄客来对栾廷玉说,“教师,放走了他们,恐怕三公子怪罪!”
栾廷玉沉默不语,思索良久叹息道,“随他去吧!我们走!”
……
得知栾廷玉放走了庄上人,祝虎气得七窍生烟,拿起腰刀就要找栾廷玉算账,被祝龙喝止住了。“老二,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哥,栾廷玉他私自放走庄人,肯定和扈家庄有所勾结。如果不当机立断,恐有后悔的日子。”祝虎大叫道。
“荒唐!”祝龙的脸色难看得要死,“如今庄上都乱套了,已经无人可用。你要是逼走了栾廷玉,难不成事事都要我们自己去做?”
祝虎怒道,“这厮已生去意,难道要任由他走?”
“走哪儿去?”祝龙嗤笑道,“他的老小都在庄上,我们派几个心腹盯着,他还能飞了不成?”
祝彪也过来说道,“大哥说的是,等我们渡过难关,再计较不迟。”
……
栾廷玉回到家中长吁短叹,娘子赶紧过来伺候他坐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栾廷玉叹了口气,就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娘子。娘子大惊道,“如此一说,官人是得罪了主家?”
栾廷玉叹息道,“某家实在不忍心看见那些人的眼泪,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娘子也叹息道,“这年景本来就不好,大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主家又克扣他们的工钱,是有点说不过去。”
这时候有心腹的人来报告说,家里周围好像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偷看什么。栾廷玉赶紧悄悄出来一看,认得其中一人是祝家的心腹,心中更是郁闷,回屋不住地长吁短叹。
娘子过来问他,他也不说。
祝家庄一天不如一天,扈家庄却是喜气洋洋。
最近从四周投奔扈家庄的人逐渐增多,加上祝家庄来的庄人,总人数已经超过了原来独龙岗的总人口。扈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干脆将一切事务全都交给柴进处理,自己彻底当了甩手掌柜,一心一意筹备起柴进的婚事。
西门庆回了阳谷一趟,运回去几百坛好汉酒,又将获得的银钱运回扈家庄,顺便买回了大量的口粮和酿酒原料。
李应则是临时客串教师,协助柴进训练庄客,将精壮的庄客挑选了二百来人,整日里舞枪弄棒,也是过得十分充实。
石秀成了扈家庄的庄客统领,每天带人巡逻护卫,闲暇时喝酒吃肉,已经完全融入了扈家庄。
看看柴进婚事的日子近了,这一天有人来报,说梁山泊有人送信来了,想要面见柴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