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刚刚在听到孙沉香说出风寒二字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此刻她接收到李氏的眼光,当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两日,李氏跟沉香去庙里了,她便松懈了对松哥儿的照顾,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她这一松懈,居然就让松哥儿得了风寒,这下子,她的前程,她的命,恐怕都要葬送了。
此刻,接触到李氏的眼光,奶娘如坐针毡,浑身颤抖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氏很想问问奶娘究竟是怎么照顾松哥儿的,居然就让他得了风寒。然而她望了望正全神贯注的给松哥儿把脉的女儿,便没有出声。为了不打搅到沉香,她暂时没有训斥奶娘。
良久,孙沉香才收回了手,脸色凝重的道:“娘,很严重,恐怕要将父亲请回来才行。”
李氏身形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幸好身边的婆子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了。孙沉香也奔了过去,焦急的道:“娘,你怎么了?”
李氏大口喘息了一下,伸手指着奶娘咬牙道:“去,去把奶娘给绑起来,严刑逼供,务必要她说出究竟是如何把松哥儿看护成这样的!”
奶娘刚刚在听到孙沉香的话的时候,便已经觉得心如死灰,此刻听得李氏要人将她绑起来严刑逼供,便觉得末日来临,她挣扎着膝行到李氏面前,泪流满面道:“夫人,老奴真的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四少爷的啊!”
李氏怒道:“你要是好好找顾了,松哥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分明就是你偷懒!咳咳。”由于是在是太生气了,李氏气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孙沉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劝道:“娘,奶娘的事情往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将我爹找回来给松哥儿治病。”
李氏一听,便道:“是我糊涂了,你说的对,瞧病要紧,可是你爹究竟出去做什么去了?他去哪了?”
孙沉香咬着嘴唇道:“我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他只是说,他不回来吃完饭了。”
李氏当即便焦急起来:“晚饭都不回来?那岂不是还要耽搁好几个时辰?这怎么能行?”
孙沉香道:“娘,要不,咱们去请别的大夫来给松哥儿诊脉罢!”
李氏闻言却沉默了,孙沉香知道她这是担心别的大夫治不好松哥儿,还担心三老爷的面子问题,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根本就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刚刚诊过脉了,松哥儿的病情很是严重,必须马上请大夫来看一看。
“娘,不能再等了!”孙沉香焦急的道。
李氏扭头看看床上烧的脸色通红的松哥儿,最终点了一下头。
孙沉香当即就派人去春晖院,拿了老太君的对牌请太医。她自己则是命人拿来一坛子酒,用手帕蘸了给松哥儿擦擦烧的通红的脸。李氏在一旁急的莫可奈何,然而大夫没有来,她也只有学着孙沉香的样子,也拿帕子蘸了酒给松哥儿擦拭。
奶娘见没人注意自己,便悄悄退下去,然而她才刚退出屋子,屋内的孙沉香便像是脑后勺长了眼睛似的,淡淡吩咐一旁的婆子道:“问问奶娘要去哪里,顺便将她看守起来。”
顿时奶娘的脚便像是钉在了地上似的,再也迈不开脚来。两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一把就将她推个趔趄:“跟我们走!”
奶娘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最终,还是被那两个婆子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