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看了看这个身体壮实的少年,既然入选了曼城的青训营,那么应该还是懂踢球的,只是自己对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了解,不能因为对方几句豪迈的话,就将其招进自己的球队吧。
他挠了挠头道:“你多大了?”
“十六!”博比·查尔顿回答道,声音很洪亮,也很有力量。
“是英国人吗?”
“当然是!”
听到这个回答,李德点了点头,是英国人那就好办了,收这么一个孩子进入曼联的青年队进行锻炼,会方便很多,不像其它国家的人,还得要劳工证,挺麻烦的。
“走,让我看看你踢球怎么样?”李德一口气将酒喝完,然后付了钱说道。
博比·查尔顿兴奋地点了点头道:“好的!您一定会满意的!虽然我现在的技术还比不上博比爵士,跟贝克汉姆也没法比,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比他们更强的。”
“哈哈哈,世界上最伟大的教练看中的球员,如果没这么点魄力怎么行啊。”李德哈哈笑道。
如果单纯比吹牛的话,这两个人绝对算是棋逢对手了,一个目前不过十六岁,还被青训开除的家伙,却说自己要成为博比·查尔顿那样的伟大球员,甚至还改了名字,另外一个目前不过率领曼联取得了一场联赛的胜利,就说自己能够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教练。
当然,疯子和伟人,其实也就差一层窗户纸而已,你成功了,那就是伟人,失败了,那就是疯子。
“小子,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条路是通往曼彻斯特贫民窟的吧?”李德警惕地问道。
“我家就住在那儿,你要看我踢球,我总得找几个伙伴帮忙吧,而且我也没有皮球,得去朋友那借。”博比·查尔顿耸了耸肩道:“莫非你是个胆小鬼?”
“放屁,谁他妈是胆小鬼,前面带路!”李德可不是被吓大的,敢一个人在国外求学,遇到的危险可不少,他还真没怕过呢。
伦敦是富豪云集的地方,但英国中部城市利物浦和曼彻斯特却是穷人积聚。这两座19世纪因蒸汽机应用而产生的工业城市,在20世纪初都曾是英国“改良”贫民窟环境的重点对象。在英国政府大规模拆除或改建不合卫生的建筑物、制定新建筑规则、规范街道的最小宽度以保证建筑物拥有基本充足的空气流通和日照等一系列措施采取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曼联队的球迷曾经侮辱性地编过一首漫骂利物浦球迷的“队歌”,歌中恶毒地让利物浦人“滚回你们的贫民窟去。”但实际上曼彻斯特的景况好不到哪里去,这里的贫民窟与利物浦半斤八两,Humle区还曾经号称欧洲最大的贫民窟。即使是今天的曼彻斯特南部,缅因路一带仍然算是贫民区,据说这里一套公寓的房租每个月才200-300英镑,却没什么人敢住,只因为贫民区的治安太成问题。
你可以在街边看到公开销售枪支弹药的商店,街上一群群**四处游荡,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抢劫、偷窃、毒品、**、暴力等等,这些就是这种地方的名片。它们是这座城市的灰色地带,是不少人希望躲得越远越好的禁区。
其实李德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论安全,还是国内的治安要好上很多。
可以看到,这里随处可见金属条搭成的小屋。在一片乱糟糟的外来人口聚居区里,一大堆泥浆与砖结构的窝棚里点缀着几栋小石头屋,还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公寓楼,光着脚的孩子们在泥洼中费劲地行走。贫民窟里有些人每天要长途跋涉,到市区去上班,但更多人成天无所事事,坐在门槛上发呆。
白色的石头屋属于一些有固定收入的家庭,贫民窟里也有不少在国外打拼挣到了钱荣归故里的人;而公寓楼的住房大多由政府补贴,最近由于付不起帐单,他们的自来水供应被切断,居民们得从水井里取水。在这些公寓楼之外,泥浆和板条搭成的窝棚挤满了土路两旁的地。他们都从同一户人家买电,因为只有这户人家的电路与镇上的电网相连。
在贫民窟里面还有一处根本找不到柏油路的居民区。这里的房子全是小窝棚,前几天才被附近的一条河流淹过。所有人家都没有自来水,居民靠木材取暖、做饭。
多数贫民抱怨公共设施的缺乏;说他们谋生的方式就是领救济、种蘑菇、从果园里偷苹果、卖水果等等。巴尔斯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和妻子、母亲、孩子一起在贫民窟里生活。
“难道就因为我们没有工作,我们就得象畜生一样活着吗?政府除了选举时来过这里,就再没管过我们。人们只有在丢了东西的时候才会提到贫民窟。”他对来到家里的李德如此抱怨着。
而博比·查尔顿,这个改了名字的少年,就是巴尔斯的四个孩子之一,也是最大的一个。
“你是不是又出去偷东西被这位先生抓住了?”巴尔斯一脚踢在了查尔顿的肚子上,完全不留情,然后顺手抄起了一根粗壮的木棍就要继续暴揍。
李德急忙拦住了巴尔斯道:“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我是曼联俱乐部的主教练李德,是来考察查尔顿的足球天分的。”
“足球教练?这小子不是被开除了吗?”
“爸爸,那个是曼城俱乐部的青训教练,他歧视我!骂我是黑鬼,还侮辱你们!这个是曼联俱乐部一线队的主教练,如果能加盟曼联,我就可以赚很多的钱,家里就不用这么苦了。”查尔顿好像已经习惯了被自己的父亲暴揍了,刚刚巴尔斯踹了他一脚,他竟然一点都没觉得疼,反而兴奋地说道。
巴尔斯似乎对足球不是很懂,他不是青训教练和主教练有什么分别,也不知道曼城和曼联有什么区别,足球是生活安定的人才懂得去享受的运动,他们这些人,生计都成问题,就别说娱乐了。
他挠了挠头问道:“总之就是说,你又可以赚钱了?”
查尔顿点了点头道:“对,可以赚钱了,而且赚很多很多的钱,离开这个肮脏的鬼地方,我们也要住到富人区去!”
李德并不想打破这孩子的美梦,毕竟要成为曼联一线队的球员,可不容易,而想要搬到富人区的话,那需要更加成功,不仅仅查尔顿要踢得非常好,曼联也要成为可以吸引全世界最多资金的俱乐部,那样,球员的工资才会提高。
他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窝棚里,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不过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做慈善的,真正吸引他的,是查尔顿的自信,以及那出色的身体素质。
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个家里多待,而是走了出去,让查尔顿借了足球,和附近的小伙伴们踢了一场二十分钟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