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则是心里乐开花,拉着大牛二牛到了后院厢房,也就是厨房就开始了忙活,莲花进来撅着嘴对刘睿说道:“没办法弄来这个也就算了,好歹也是公子身份,还亲自下厨房,真是的,快点出去,姐姐带着俩弟弟就行了,叫二伯大娘知道了,我姐妹还不得受家法。”
说这话儿,还向刘睿飞了几个媚眼,手儿趁机在刘睿下面掏了一下:“哼!今晚不来,我就进你的屋子,你当我不敢!”
刘睿一愣神,脸儿一红,似乎想起什么,却只有王顾左右而言他。
“谁说男人主子就不能下厨,咱刘睿可没这个讲究,你们知道如何弄这些儿东西?不过是大锅一煮了事,自然味道不行,去,二牛麻溜的弄些儿花椒大料茴香,对了,还有大葱,看本公子今天给你们弄出意想不到的美食。”
二牛摇摇头:“大葱有,其他的一样没有,要不,公子去求求璇儿姑娘,她院子里会有的,就怕被刘申那个混蛋碰见。”
刘睿忽然想起张锐给妹子的过年礼物,拿出来在二牛耳边耳语几句,二牛立刻呵呵笑着就拿着包包跑了,有了这东西,那刘璇还不欢天喜地的给他找那些儿东西。
傍晚,众人围着院子里的石桌,桌子上摆着满是刘睿用下水弄得东西,嘿嘿,卤煮火烧,醋溜大肠,夫妻肺片,溜三样,等等的,中间是一大盆子羊杂碎汤,呼呼冒着浓香,众人提溜着鼻子,一脸的急迫。
“睿儿,这东西闻着好香,要是不说出去,谁又知道是那些儿糟食弄出来的,也奇怪了,娘是看着睿儿长大的,别说摆弄这些儿,就是连厨房都没进过的,着实邪了。”
母亲一脸的疑惑,而大牛二牛看着刘睿吃的狼吞虎咽的,也跟着举筷和各种美食拼命了。
刘睿则是一肚子可惜,可惜这多好东西了,缺了很多佐料,更没有辣椒,味道差多了。
王宇依然坐在一旁犹犹豫豫:“公子,这主子下人围在一个桌子吃饭,太不成规矩了,这要是传出去怕是......。”
这年代分餐制,都是一个人跪坐在餐桌前自己吃,围在一起吃饭,新鲜,更别说主子下人一起吃,绝对乱了规矩,姐夫是文化人,自然看重规矩,也曾是大户人家出身,要不是家族被黄巾军毁了,身子又残了,今天怕是很有身份的官员了,当年父亲把他弄到自己的屯做司马,就是看中了他的学识谋略,可惜,最后竟然这个结局。
刘睿一把把姐夫抱上石凳:“今后,咱这个院子就这个规矩,什么狗屁主人公子,刚才那刘申不是指着咱刘睿的鼻子骂咱比家生子下人都不如,下人就不是人?今后,咱这个院子,就没有那些儿狗屁规矩。”
很快的,姐夫也被一桌子美食征服,再也顾不得很多了。
吃过饭,母亲吩咐大牛二牛往车上装那些儿席子草鞋还有母亲和莲花的一些儿绣品,对刘睿说道:“自打你表哥陪着你爹爹战死,你表嫂带着俩孩子,伺候着公公婆婆苦苦支撑着那个酒肆,可如今大旱三年,官府严令不许民间用粮食造酒,这个酒肆就更加苦顿了,如今怕是也和咱一般,没有过年的东西,这多下水,都入春了也放不长久,正好带给城里你表嫂一半儿,睿儿竟然能弄得这般味道,也赶集后也到酒肆看看他们,把这多下水也送给他们,当然交给他们如何做,嗨,你那表哥可是跟着你爹去的,咱刘家算是欠着人家啊。“
母亲有点啰嗦,却也是真心惦记。
刘睿心里多少对那个漂亮的表嫂有些儿印象,记着对自己很好,每次进城,都拼命地叫自己吃,然后在自己怀里塞进很多吃食,自己自小就留下了大肚汉白吃饱的名声;如今酒肆没有了酒当然难了,就靠着牛骨头汤胡饼,一天也没有多少进项,老少五个人也是艰难,但,既然能卖牛骨汤,为啥不卖一些儿下水做的熟食!
弄到这些下水几乎没啥用度,应该是个好买卖。
刘睿两世为人,自然能很快的看到了商机,不能用粮食造酒,但即将成熟的杏子,还有随后的桃儿梨子,等等,山里野果子多得是,照样能造酒,这是不是一个出路?
当然,初来乍到,一切先探明情况再说,自己身为刘家人,怕是自己一旦鼓捣出那多东西,恐怕最后还是便宜了二伯那个混蛋,还有,官府不许民间用粮食造酒,用野果可不可以?很多事,刘睿只能先探路。
姐夫博学,精通韬略,刘睿初来乍到,自然想尽快知道很多事情,可是,马上被姐夫的一句请求弄乱了神智。
“啊,兄弟来的正好,今晚就进莲花的屋子,把她睡了吧,嗨,姐夫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哪一天就去了,到时候,绝了王家的烟火,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算是姐夫求你了。”
又来了,夫妻先后上阵,不过是求自己睡了他的妻子,这事儿闹的。
莲花长得很耐看,身子丰满很有女人味道,可这般去睡了她,刘睿心里有一种本能的拒绝。
“啊,这件事今后再说吧,一来,兄弟的身子还没好利落,还有,姐夫这身子也不是一定不能治疗的。”
姐夫叹口气,脸色灰败:“嗨,难道真的要叫我王家绝后,天啊。”
刘睿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躲避,早早的躺下,却睡不着,窗外总有脚步声徘徊,还有被夜风吹得噼啪响动的屋门。
刘睿知道,那是熬急了的莲花,故意弄响她的屋门,在呼唤着自己。
刘睿把脑袋藏进被子,心里却在担心:莲花是不是真的会自己闯进来?到时候自己如何应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昏然睡去,那莲花虽然嘴里说的硬气,却也没有这个勇气,终归是一个姑娘。
“噼啪!噼啪!”
风化古董般的木窗,却是被母亲敲打的噼啪响,乱掉茬,苍蝇惊飞,蚊子嗡嗡嗡躲进暗处。
“睿娃,快起床,鸡都叫两遍了,今儿可是要进城赶集呀!”
没有期待的回应,只能听见,刘睿那夸张的打着哇哇的声音。
母亲没好意思进屋,虽然才四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刘睿睡觉可都是光溜溜。
刘睿捂着嘴,拼命地打着哇哇,依然没有把瞌睡赶走,鸡叫两遍不过是才寅时初刻,也就是三点多钟,才十八正贪睡哦,自然艰难的眨着迷蒙的眼睛不断抱怨:“呀呀!哈切!还早啊,儿子再睡半个时辰也好,大牛二牛起了吗?“
就听二牛闷声喊着:“早就起了,谁像公子这般贪睡。”
才三点多就叫贪睡!
刘睿暗骂,奶奶的,前世咱可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趴在被窝里吃早点边上网,可如今,别提了!
“旺旺旺!”
大黄,家里剩下的唯一一条狗也紧着用爪子挠门,嗯嗯嗯的太过烦人,信不信爷爷一生气把你也宰了吃狗肉。
虽然一肚子不愿意,刘睿还是起了,胡乱用柳树枝儿含着清水漱漱嘴,别说没有牙膏,就是盐巴都没有,昨日张锐给的那一袋子盐巴,除了不得已腌制下水,剩下的早就被母亲藏得妥妥的,刘睿根本找不到。
临出门,母亲犹豫半天,才叹口气:“算了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你的身子才刚好点,伤口还没彻底恢复,要注意的。
刘睿点点头就出了门,知道母亲刚才在犹豫什么,不过是眼前的状况,如何有面皮看望亲家,自己的娃娃亲是父亲十几年前定的,对方不过落魄寒族,论身份当时攀上刘家也不错了,可如今,刘睿母子这状况,却如何出得起对方故意刁难要的彩礼!
亲家叫童渊,常山有名的武学教师,未婚妻童斐,童渊的独生女儿,慢慢的和二师兄耳鬓厮磨,不由春情勃发,爱上了二师兄,更加恼恨刘家的不肯退婚了。
刘睿知道,那个童斐的二师兄正是自己敬佩的三国英雄赵云,所以,去常山看望童渊还有童斐,更是从心底反感拒绝了。
虽然寅时,但是天黑的厉害,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浓烈。
黄土路向西南,磕磕绊绊,老牛木轮车滚过撵起的烟尘,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大旱三年了,今年到了四月,依然没见一场像样的雨,黄土地龟裂成地图,放佛沙漠边缘,大地泛着昏黄,还没到耕作的时候,天不下雨,种子无法洒下,恐怕就是到了季节,地里面也只会长草,就是草也是无精打采,庄稼,三年了,几乎这般旱田就没长过庄稼!
叹息声不时从刘睿嘴里冒出来,唤来黎明,东方才见肚白,却也无精打采!
大牛赶着牛车,刘睿二牛跟在车子碎步小跑,身后跟着大黄,不时钻进路旁的草丛里蹦蹦跳跳的捉蝗虫,天旱蝗虫多自然。
车上负载虽然不重,可大多草席占据了更多位置,人几乎没有做的地方,所以,除了赶车的大牛,刘睿二牛只有跟着车跑。
“哇哇哇!”
乌鸦似乎饿极了,贪婪的一次又一次向车子扑来,二牛拉弓射箭,嗖!只见几许乌黑的羽毛在空中飞,乌鸦哭着飞远了。
“旺旺旺!”
大黄一跳三尺高,只是咬住一根儿飞荡的羽毛,还美滋滋的叼着向二牛显呗,二牛一来气,“噗嗤!”给了他一脚,大黄哀嚎着把脑袋钻进刘睿的怀里,不住的望着二牛嗯嗯嗯,目的很明确,不过是想叫刘睿骂二牛,给他出气。
刘睿叹口气,推开大黄,依然踢踏走在黄土路上,一路还在叹气。
这坎坷的黄土路真是要命,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而未知的三国路,岂能有平坦,刘睿很有这个觉悟。
二牛叹息着:“这般旱下去,人如何能活,而那帮贵人依然花天酒地,依我看,黄巾民乱还要闹起!”
刘睿大概知道,旱情到后年才能过去,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加上朝廷暗弱,董卓霍乱京城,各地诸侯混战,黄巾民乱再一次疯狂很快到来,当然,还有张举张纯勾连塞外乌桓造反,就在今秋。
这里是常山县,隶属真定府,和张举起事造反的所在渔阳,不过几百里的距离。
其实,更凶残的不是民乱,而是诸侯混战,那是杀人的恶魔,会把大汉七千万生灵虐杀到西晋初年的不到千万!
乱世是英雄挥洒英名的机会,可几千万生灵如猪狗,情何以堪!
到了常山县城,已经是辰时初刻,东门外排着一溜儿车子,都是进城赶集的,进城就得交税,还要根据货物贵重交货物的税。
守东门的黄都头望着满车的草席,兀自摇头叹气,举着长枪跳开草席更看见下面的下水,越发不住的摇头:“如今的刘家,嗨,咱黄海总算跟着你爹老屯长拼杀过,也算有些儿旧情,门税就算了,嘛溜进去吧,眼看着过年了,换点吃用也好。”
刘睿大概知道,此人曾经父亲的属下,总算留下几分旧情,门税虽然不多,大概十个五铢钱,可如今,刘睿拿出来还真的心痛。
集市在西城,表嫂的酒肆也在西城,不过是用简陋的黄土石墙隔成不同的坊,各有一个伍的郡兵把守。
“二牛,大牛,赶着车去集市,我就背着这多下水去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