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如今,咱们是合作关系,你既然通风报信,就意味着,你也不想叫他们伤害我,其实也是为了你的利益,这会儿有什么不行,真叫奴家不解!”
甄娘子显然生气了,不再是一口一个姐姐,而自称奴家了。
上位者都有他的自尊,不论地位高低,甄家虽然豪族,相比世家根本抬不到席面,但甄娘子横行塞内外,凭着甄家的势力和她无双的姿色,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所以能够容忍刚才刘睿的讹诈,不过是在同时,她也会得到很多,这会儿,伤害了她的自尊,怒了。
刘睿自己斟了一角酒,兀自自己喝了起来,也不看甄娘子的暴怒,喝了一角,然后就又倒上一角。
甄娘子心里绝对不是滋味,一把抢过刘睿的酒角,猛地就自己灌了进去,才喘着气狠声骂道:“聋了还是哑了,就知道装傻,问你哪,为啥不行?”
刘睿一指脚下:“知道这个酒肆吗?那是刘睿的姐姐的,张牛角正是刘睿的姐夫,姐姐的男人,难道,我能看着姐姐再一次守寡?“
甄娘子气呼呼的把脑袋几乎贴着刘睿的脑袋,眼睛挨着眼睛怒瞪:“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把奴家骗来,难道想劫财劫色?”
刘睿像看着傻子一般的看着甄娘子,摇摇头叹着气:“都说,胸脯大智商低,尤其是自以为是的女人,你呀,说你什么好呐,既然四处经商,就应该随时留下余地,不要把事情做绝了,那张牛角不说背后什么底细,就是在太行山一带横行的山贼,就起码有几万人是他的手下,你这一次或许借助北匈奴的力量把张牛角这伙人灭了,但同时也结下了天大的恩怨,不但是太行山的山贼从此和你势不两立,更不要说,张牛角背后的势力,今秋必然是多事之秋,做事留下余地才是道理。”
甄娘子一向自负自己的美貌,被刘睿这番儿编排,本就是怒火万丈,可接下来的话儿,虽然这混蛋说的可气,但凭她甄娘子的智慧阅历,知道刘睿所说不假。
“那你说,将如何?难道就这般轻易地放过他们?”
刘睿呵呵笑着,贴近甄娘子的耳边轻声说道:“知道姐姐和真定府府君有旧,何不叫府君也暗中派出郡兵,等那张牛角褚燕穷途末路,反倒是府君的人马救了他们,然后姐姐出面,反倒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张牛角此人虽然粗鄙,却十足义气之人,今后姐姐来往坝上真定府就一马平川了。要知道,既然咱们合作,这条商路不能留下隐患。”
甄娘子狠狠地瞪了刘睿好久,才气呼呼的说道:“这一次就全部如你的意,但记住,你欠下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时候一定要还给我,哼!欺骗一个娇弱女人,你刘睿真是英雄啊。”
外面大牛突然喊道:“卢老先生问,公子要是还忙,他就回去了。”
既然暂时拿下了甄娘子,就应该对付卢植这个老狐狸了,这老家伙绝对不简单,加上他身后的卢家,刘睿绝对不能怠慢的。
“姐姐一路劳顿,就歇息吧,如果一个人睡觉不习惯,可以叫大牛待会儿叫兄弟过来陪姐姐如何?”
甄娘子已经被气的无可奈何了,叹口气骂道:“你个混蛋放心,今晚我就是找一个赖蛤蟆睡觉,也不会去叫你,绝对不会!”
刘睿哈哈大笑:“大牛,快去河边弄回来几百个癞蛤蟆,姐姐胃口不一般,没有几百个怕是不能如意。”
“滚!”
甄娘子几乎瘫软,呆呆的看着刘睿出去,心里兀自嘀咕:这小子莫非真是奴家的克星?高人干爹说过,自己今后的男人同时还是自己的克星,难道?想得美!”
却不知谁想了。
卢植依然坐在那里喝酒,喝的很慢,仿佛,每一滴酒都要品出他的味道。
刘睿过来,先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一人独饮,却就是品味寂寞,只有知心人一同享受,才是真的享受快乐。”
卢植也不抬眼,兮然一笑:“知否,老夫并不是慢慢品味,不过是因为这酒儿就剩下这一点了,喝完了难道你还能给来福拿来新的一坛?”
自然不能,今晚已经把最后的两坛酒都报销了,刘睿苦笑:“那就慢慢品味吧,半个月以后,只要先生喜欢,想喝多少都有。”
卢植抬眼望望天上的星星,然后看刘睿:“竟然把甄娘子都弄来了,老夫这会儿还真的承认,再给你几万甚至十万流民,你也能养活他们,但这是你真实的目的?”
刘睿也望望星星,月牙儿摇摇摆摆,一旁星光闪烁正明,唯恐月儿忽略了它的存在,不由想到:卢家一向固守不争霸的原则,等待着明主辅佐,卢植此番儿难道有这个意思?
不由狐疑的问:“请问先生,难道星星的变故真的能预兆人间的兴衰?地球已经几十亿年了,人类不过千多年文明史,星星冷眼看着其中的一切,是真正的冷漠还是所谓的等待?但我刘睿可不能再等,那么粉身碎骨,身败名裂,也要为几千万大汉黎民争取一份未来的希望,别人看似荒唐,看着可笑,更以为咱刘睿其中大有图谋,其实不怕先生笑话,咱傻蛋还真的想不了这么多,每日的就是这多流民的吃食都快把晚辈愁死了,至于最后能够救助多少,自己走到什么程度,我刘睿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不过是一种责任的驱使,一往无前的去做,至于结果,不敢想,也想不出来,世上有高山,也有深渊,站在不同的角度,所能希冀的也自然不同。”
卢植想问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有些事不能太急,刘睿这番话冠冕堂皇之下,到底是什么目的,卢植还揣摩不懂,但也不能放弃,一旦真如刘睿所说,加上星相的预兆,此人就是真正的明主,卢家也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公子什么时候想回南山,老朽也想跟着去见识一下,把一个荒古转眼变成鱼米之乡,老朽做梦都不敢信,这番儿却要亲眼确认一下,不知......。”
刘睿也知道,卢植的狐疑和希冀,能得到卢家的帮助,自己来年对付张家更有了把握,不由虔诚的回话:“先生当世高人,晚辈愚钝,能有更多机会请教,求之不得,明天,晚辈就陪着先生去南山,但要把滹沱河水引到山谷,还要等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