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和张家同为渔阳数一数二的世家高门,相互之间必有渊源,至于隔阂还是融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大家见面谦恭有礼,相互捧场,私下里却是什么味道,刘睿可品不出其中滋味。
无论愿不愿意,自己因为如烟,已经必然的要和张家弄到一起,张家入秋造反,自己不可避免的受到干连,甚至有可能全部陷进去暂时无法自拔。
这关节,自然无法即将和张家寨南山要弄得开山勾当和卢植明说,可也挡不住人家进山,心里左右为难,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自圆其说。
只希望,张家的人过来晚些儿,而那时,卢植已经走了,这是刘睿暂时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卢植此人正直,对大汉有着很深的留恋,不然也不会和董卓弄翻了,自己一旦和张家的事情叫他知道,此人的态度,刘睿真不敢奢望。
可自己身为皇家血脉,今后要做大事,也必然要打着匡复汉室的名义,这卢家就非但不能得罪,还要力争得到他们的帮助。
这就是症结所在,弄得刘睿回到住处,也是无精打采的依然想着办法。
嫣如体贴的为刘睿按摩着,轻声问道:“公子这般高明之人,还有什么事情叫您这般踌躇,如果信得过奴婢,就和奴婢说说,或者能给公子出个主意,不多说旁观者清吗?”
虽然因为玉佩的关系,嫣如在自己心里近了一些儿,可也远没有到知晓自己秘密的层度,不由淡然一笑:“去,在窗外杏树下还埋着一坛子杏花春,取来和郎君喝酒。”
嫣如小脸哗的红了,兴奋的亲了刘睿一下:“谢谢公子,不,郎君,奴婢这就去!”
刘睿摸着嫣如亲了自己的地方,望着她欢喜的背影,心里犯迷糊:咋也是自己的女人了,咋的不是她的郎君?为啥一听见叫她称呼咱郎君,这般兴奋?
可怜的刘睿,对这年代的尊卑等级还真的无法弄清楚,嫣如虽然成了自己的女人,没有家族的认可,这番儿依然还是下人奴婢身份,就连自己的侍妾的身份都没有,说白了,就是陪着男人睡觉发泄的工具罢了。
二人喝着酒,嫣如的小脸绯红,眼如晚霞,望着刘睿娇笑:“如果,能每天这般儿陪着公子,奴家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但也知道,凭着公子的身份,今后会有很多女人的,奴家不过一根儿浮萍,在公子的心里飘荡一会儿,就会在那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奴婢还是高兴,是这三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三年前你已经不小了,会记得原来的很多事吧。”
嫣如立刻梨花带雨,呜咽道:“都没了,一家子全死了,不是跟着黄巾军战死,就是饿死冻死,恩人收留奴家那一天,奴家被冻的饿的就剩下一口气了,所以......。”
所以什么,嫣如虽然喝了酒有些儿失态,但也及时收住了,但刘睿根本不用她说出口,就知道是什么。
美人计,貂蝉成功了,但是自己的结局固然的悲惨,可怜的嫣如,你要真是长久的固执痴迷,下场或者更惨。
因为嫣如长得很像如烟,刘睿才试图探知她的出身,没准儿还和如烟是姐妹,但这丫头很有奸细的自觉本分,给她灌了酒,依然还能守住秘密。
工地的事情其实很简单,这年代的人们本就诚信,有了粮食,自然都很尽心的做事,有山里培养的工匠带着,工程很次序的进行着,暗中的有心人暂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麻烦,这一点刘睿很有自信,自己给张家二伯的一通忽悠,张家的家主不可能不动心,在没有和自己谈判接触之前,应该不会叫潜藏这里的人动手。
刘睿巡视着各地,卢植穿着简装,好像刘睿的一个随从一般的跟着,甄娘子是暗中潜伏而来,自然也偷偷潜藏而去,在昨晚就走了,对付张牛角褚燕的两千山贼,她嘴里虽然说的轻松,但心底依然紧张的。
大概辰时初刻,一行人向着南山出发了,有很多车子,装的是县衙给的粗粮,山里把稻米弄来不少,自然要用这些儿补上,同时还有大量收集的下水,其中,刘睿还叫张锐弄了几根儿牛筋。那是准备熬胶,给姐夫做假肢的,一旦姐夫能行动自如了,就是莫大的助力,刘睿知道,凭姐夫的才学韬略,相比田丰那些三国牛人,一点都不差。
卢植却打量着刘睿挂在马上的牛筋,终于忍不住问道:“这牛筋,向来是官府军方严密掌控之物,你弄来这个作甚?难道要试制新型的弓箭?”
牛筋是弓箭主要的材料,官府自然控制,新型弓弩咱刘睿心里还真有,可这会儿可不能弄,不然绝对是为他人做嫁衣,自己反而有性命之忧,几乎和火药一个道理。
“好叫先生得知,家里的姐夫很有能力,可惜一条腿在三年前的黄巾军民乱中被砍断了,这不,晚辈费劲弄来这些儿,就是给姐夫弄一根假腿,到时候虽然不如健康人一般,但也能基本上行走自如了。”
卢植叹口气,无奈的说道:“老朽自奉渊博,如今在你面前就像个真正的傻子,一会儿给人夺血换命,这会儿又给人做假腿,要不是亲耳听你说,老朽绝对认为是江湖把戏,就是这般,也要进山后,亲眼验证才能彻底信服,呵呵,你还说要像伯圭玄德一般拜老朽为师,如今看来,老朽愧不敢当啊,反而有向你这个神奇小子拜师的愿望。”
拜卢植为师,昨晚刘睿曾经试探,一旦成功,就和卢植卢家有了渊源,更和公孙瓒刘备有了干系,但老家伙可不轻易答应,如今,要反过来了。
“先生开玩笑了,晚辈所懂得多是淫巧东西,摆不上当今贵人的席面的,如何能和先生相提并论。”
这也不是推脱,百工技巧,一直被上层看做奇淫机巧,这也是后来被西方人赶超,百般欺辱中国的本因。
卢植果然点头:“不错,这东西或者有些儿用处,可对治国牧民丝毫没有用处,你要真想有所发展,必须在儒学经书上下功夫,老朽六岁开始识字,十岁就能认识小千个汉字,基本上能自己读书了。”
四年才认识一千多个汉字,还得意洋洋的摸着胡子臭美!
却不知,这年代可没有拼音,全凭死记硬背,卢植这般很不错了。
进了山,母亲老远的就迎了上来,拉着刘睿欢喜的不行:“咱家的睿儿真是出息了,知道吗?亲家竟然亲自带着你的媳妇进山了,说是这两天就把你和斐儿的亲事办了,呜呜呜!娘亲做梦都没想到,咱们还有今天啊。”
高兴地流泪,刘睿知道母亲的心,不敢露出对这件事的不满,只好含糊的说道:“不忙,如今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样吧,既然岳父来了,就先把他的病治疗吧。”
很快的,童渊被赵云扶着进了屋子,这一出城骑马,病情又加重了几分,至于童斐,大概是要做媳妇了就不能轻易露面了。
刘睿给童渊验了血型,是A型,自己是o型,可以给他输血,但没有一千毫升解决不了他的病情,自己还有很多事,输这多怕对身子不好,
刘睿端着一个木杯子笑着对童渊说道:“这是孩儿配置的药物,岳父喝下去,对病情和很有好处,至于给岳父输血,既然岳父拼命反对,晚辈也就不强求了。”
岳父点点头:“这还不错,要是用别人的命就我这个半死之人,绝对不行!”
童渊喝了药,很快的就迷糊过去,刘睿和赵云把他弄到床上,回头对姐夫说道:“找几个健壮的汉子,我要给他们验血型,挑出一个给岳父输血。告诉他们,根本没有事情,回头给他们杀一只鸡补一补就好了。”
说着话,把针头扎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头自然扎在童渊的胳膊上,就开始输血。
为了不叫众人大惊小怪的,更怕母亲大惊小怪,留在这里的,除了自己和童渊,只有姐夫,赵云和卢植卢璇几个人。
姐夫长大了嘴巴想劝阻,可是,咋说童渊也是刘睿的岳父,刘睿这番儿虽然搭上自己的性命,但论孝道,姐夫十足没有理由拒绝,刚要用一些儿借口制止,就见赵云一看刘睿竟然用自己的血给师傅,激动地浑身乱抖:“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公子身为半子如此,云自然不能落后,不用搭上别人的性命,就咱兄弟的了,就是可怜了斐儿,这番,你也走了,今后就真的没人照顾她了。”
说到底,还是以为输血给别人,就是用自己的命救别人的命,刘睿望望一旁的姐夫卢植等人,看神色自然也是一般心思。
刘睿给赵云也验了血型,也是o型,巧了。
“二牛,你带着嫣如去煮几个鸡蛋,熬一锅牛奶,等我和师兄忙完了,就吃点鸡蛋喝点牛奶补一补,然后就是欢蹦乱跳,哈哈,夺血换命算个狗屁,咱今天就叫诸位见识一下真正的神奇!”
外面的二牛喊着诺就跑走了。
屋子里很静,意外的静,就连几个人喘气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听见,每个人都摒住呼吸,等着所谓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