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睿受屈,身后的张牛角勃然大怒,瞪着童斐咆哮:“在常山,还有人欺负我张牛角的兄弟,真是......,要不是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咱恨不得马上把你一顿好揍!”
那个身材健硕英武的青年走上前,淡淡的看了张牛角一眼,淡淡一笑:“张牛角,好大的威风,听说有几分武力,改日某赵云却要领教,今日师尊正有事情,请英雄靠后,常山童家难道就是任人宰割的!”
褚燕早就看见了童渊,知道着人家不好招惹,却没有提醒张牛角,自然心中自有龌蹉,今番看人家已经报了名姓,就上前笑道:“常山童家,武术传家,名扬大河两岸,我兄弟眼拙,得罪了。”
说着话,把听了人家大名后发呆的张牛角拉到身后。
刘睿站了起来,没有看那童斐,只对赵云行礼:“见过子龙师兄,兄弟刘睿有礼了。”
既然挂了个童斐未婚夫的身份,称赵云师兄本分。
赵云满脸狐疑,望着刘睿狐疑的问道:“你就是刘家的那个傻......啊,对不起,您就是公子刘睿,在下赵云有礼了,只是,子龙这称呼却是何意?在下出身浅薄,到如今还没有资格拥有字号啊。”
刘睿想当然的称呼人家子龙,本是为了显示亲切,不想弄出了笑话,赵云还是后来成名后才有了字号,如今,刘睿却是冒失了。
刘睿哈哈一笑,瞬间掩过尴尬:“哈哈,看师兄英雄人物,自然人中龙凤,兄弟心里为了敬重,不觉间称作子龙了,见谅,不过,也只有师兄这般人物,才配拥有这个字号的。”
“本来傻蛋,不想又加了油嘴滑舌,你个混蛋,凭什么不尽快把亲事退了!”
童斐秀眼冒火,怒瞪刘睿。
凤凰鬓,额头几许柳海儿分几柳儿,杏核眼,柳叶眉,高耸的鼻梁,怎说都是漂亮的姑娘,可刘睿只看见,只感觉到她的憎恨和懊恼。
童斐自有她的苦闷,虽然心底暗恋赵云,也多次求父亲把刘家的亲事退了,可为人仗义诚信的父亲总是拒绝,更每一次把童斐责怪,最可气的,木讷的二师兄也把自己当做妹子,只把自己当做妹子!童斐心底怨天怨地,自然把所有的恨意发泄到刘睿身上。
虽然不常见刘睿,但要说童斐真的不认识刘睿,才叫笑话,就因为认识,这般心情郁闷的关节上来打搅,童斐才故意出手羞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虽然背了个童斐未婚夫的身份,刘睿心里却根本没有她的影子,有的只有前后两世纠缠自己的如烟,也能理解童斐的怨气,毕竟,自己一向不过粗鄙的傻蛋,如何和她心中的白马王子赵云相比。
刘睿望了望台上正和兄弟生死做别的童渊,叹口气:“放心吧,我刘睿成全你就是,这会儿,是不是应该也上去和亲人道个别。”
赵云恭敬的点头:“公子说的极是,是应该上去给二叔送行了,师妹这就上去吧,公子也不是外人,也一同上去吧。”
上面不但有刑徒和屠夫,更有正坐的使君,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朋友张锐,刘睿自然想上去。
才登上台子,就见童渊与兄弟抱在一起痛哭,就听那兄弟哀声痛哭:“咱童家一向仁义传家,做事自然本分,这一次所谓克扣民工口粮,那可是天大的冤枉啊,兄弟死的冤枉啊,来,酒来,兄弟还想喝酒,与哥哥醉别!”
童渊也流着泪:“哥哥如何不知道兄弟是冤枉的,可是,这一次民工闹事闹得太大,兄弟这是被用来顶罪的,可是,咱童家虽然是常山的大户,但相比世家高门,根本就是草芥一般,放心,哥哥今后一定要找到那个背后陷害兄弟的罪魁祸首,给兄弟报仇!可惜,大旱三年,市面上根本没有了酒水,刚才那一点酒水,还是哥哥存下来用作服药的啊。”
刘睿叹口气,拿出一个三斤左右的土瓷塞给赵云:“这个拿去,给叔叔送行吧。”
然后径直走到主席台下跪下行礼:“草民刘睿给卢使君行礼了,请问,这个童县尉所犯何罪?”
“大胆,一下乡下草民就胆敢上台质问使君,来人,赶下台去!”
自有郡兵一旁怒喝,就见张锐在卢使君耳边耳语一会儿,就听卢使君淡淡笑着望着刘睿问道:“你就是那个收留流民的刘睿?如今在常山却已经如雷贯耳了,都说是上天看人家苦顿,特派你这个救世主下凡救助灾民的,呵呵,起来吧,上前说话,叫咱卢璇也见识一下救苦救难的大人物!”
那个有心人果然有心啊,唯恐天下不乱的。
刘睿心里苦笑,本能的望了一下身后的褚燕,才站起来来到使君面前,再一次谦恭的行礼:“渔阳卢家传承千年,当世大儒卢植更是晚辈心慕的前辈,使君出身卢家,自然家学渊源,在下不过是看不过一众流民苦顿,不自量力的想帮助他们,当然,在下的本事有限的很,自然依赖更多仁爱的前辈相助,今番儿冒然求见使君,在下也正有事相求。”
卢璇古怪的一笑:“倒也不全是傻蛋,说吧,所求何事?本使君经管一县二十几万民众,三年大旱,已经是难以周转了,想要给山里那些儿求粮食,抱歉了,本使君也是有心无力啊。”
刘睿上前,把一个土瓷瓶子递给一个官员,然后对着上面的卢璇说道:“官府禁了民间用粮食造酒,这是草民用半大的杏子做的酒,使君不妨品尝一下,等杏子熟了,这杏花春的味道又会强胜许多,草民只求使君恩准,叫草民在山里用那些儿流民造酒,也好补给他们的生计,再有,都哄传童县尉是被人家陷害的,可否定案,肇事者是否已经抓到?”
卢璇打开土瓷闻着,慢慢点头,然后叫人弄来酒角,先喝了一小口,闭着眼睛品味一番儿,忽然扔下酒角,就拿着土瓷可劲的喝了起来,然后望着刘睿哈哈大笑:“虽然有点酸涩,不过味道却另有风味,竟然比世上的水酒还清冽许多,不错,杏花春,果然好酒!刘睿,你这个请求本使君准了,回去尽快带着流民用杏子造酒,到时候本使君一定亲自去品尝,当然也一并慰问那些儿可怜的流民!不过,童县尉这件事牵扯太多,事情非比寻常,今秋可是多事之秋啊,这修建城墙的事情是头等大事,决不能在这件事上有丝毫马虎,童县尉的为人,本使君如何不知,可是,民工暴乱,事情太过非常,他这个主事的县尉自然要给民工一个交代,不然,这修建城墙的大事一旦误了,就是本使君到时候也一般性命不保。”
刘睿镇定而庄重的望着卢璇说道:“如若草民请命,草民想承包县城的城墙修建工程,草民用性命做保,两个月内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只要使君事先把允诺的粮食拿出来就可,不知道使君能否同意?”
卢璇竟然站了起来,来到刘睿面前定定的看了刘睿许久,才摇着头说道:“你知道吗?一个民工不过八两粗粮,这也是朝廷的规矩,知否?每个民工身后都有几个嘴巴等着,这一点粮食度日如何艰难!知道民工是因为什么闹事的吗?本来就少的可怜的粮食,竟然被人家私下里掺了一半的沙土,造孽啊,童县尉身为主事的官员,出了这样的事情,被伏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小子果然傻大胆,别人躲着都来不及,你竟然上杆子上来受死不成?”
刘睿微微一笑,叫随从拿上来石灰:“草民自然知道这件事很急迫,更有有心人暗中破坏此事,所以草民才斗胆要接下此事,不为别的,就是求使君放过这多无辜的民工,自然还有童县尉,草民这里用列祖列宗的名义发誓,用不了两个月,一个月,草民有了这个石灰,就会把修建长城的事情稳稳妥妥的弄完,到时候一旦有丝毫差错,到时候草民就和童县尉和这一众民工一起伏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