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张家,已经将近午时,山里毕竟相比山外清凉一些儿,上了路,就觉得热浪一股股迎面而来,进了五月,已经是初夏,三年干旱,遍地焦土,风卷沙尘,弥漫四野,叫人不由心里一寒,虽然天气很热,心儿却是很冷。
一下子又多了一千多人,刘睿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山的流民会越来越多,虽然是有心人的操作,但刘睿却是心中坦然,自己这般动作,就是要把事情弄大,只有那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闯出诺大的名声。
一个人想做大事,就是把千万人不可能实现的变成可能!
但自己心中的苦,心中的胆寒也是时常在梦里惊醒自己,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闯过去阳光灿烂,过不去粉身碎骨。
今天,就是要尽最大努力,把目前的局面打开,最少能暂时维持下去。
马上的包袱里,有自己用半大的青杏硬性吹熟做的杏花春,因为糖分不足根本达不到本来的味道,但事情不等人,如今只有用它去做敲门砖,发财路,解决目前的问题,但这也是急不得的,山里的粮食最多能挺过半个月,今天必须弄到一定的粮食,如今能想办法的也只有对岸的张家了,刘睿知道,如今的张家为了入秋的事情,做一些儿招买人心的事情恐怕不能拒绝,老祖宗虽然女人却出身渔阳世家卢家,卢植的亲姑姑,绝对雍容大度很有眼光很有主张的人物,更何况,咱身上可有老奶奶不能拒绝的药丸,果然事情的经过虽然惊险,好在有如烟帮衬,结果还算如意,剩下的就是县城这一关了。
想到此,对着身边的张牛角褚燕问道:“附近可有实力雄厚的大户,从事买卖经商的?”
张牛角忽然熙然一笑,凑近刘睿小声问道:“嘿嘿,兄弟不愧是咱张牛角的兄弟啊,果然不谋而合!是不是准备洗劫大户贴补山里的吃用?哈哈哈,但兔子不吃窝边草,附近的可不能打他们的主意,再说,大河两岸,哪一个又能比邺城甄家来的富裕,那可真是富可敌国啊,都是那个颜色无双的甄娘子啊,自打这尤物掌控了甄家出入塞内外的商路,这十几年,真是金山银山的了,嘿嘿,据可靠消息,甄娘子带着商队去阴山的北匈奴交易,回来正好走坝上,经过咱真定府,不过三百多人的护卫,他甄家的的护卫再厉害,可哥哥已经暗中从山里弄来三千山贼,嘿嘿,如今山贼可比黄巾乱军来的实在了,不怕兄弟笑话,哥哥私下里和你二哥就是做这个买卖的,不然如何养活这多兄弟,如今山里的流民越来越多,不论你和二弟心底如何打算,咋也不能眼看着饿死他们的,哥哥早就和二弟合计多次了,这一次甄娘子从坝上带回来的财物,可能养活十万人一年的啊,组建几万军队也是不在话下,咋样?本来褚燕还顾忌h着兄弟出身名门,不屑做这个勾当的,不想兄弟倒是也是一般心思啊。”
褚燕冷眼看着刘睿,揣摩着刘睿的反应,心里不住的暗骂张牛角:果然粗鄙之人,这种事天大的勾当,怎能随便说与别人!更何况,这个刘睿自己到如今依然看不清他的深浅,这要是被这小子暗中坏了事,岂不是惹火烧身!
哼!早晚,咱褚燕要废了你张牛角,接管那些儿手下,闯荡自己的天地,只是,那帮兄弟都是粗汉,就喜欢张牛角这味道,甘心跟着他,自己要顺利接管这些人,可要好好谋算,嗯!大不了,咱褚燕辜负了祖宗,废了自己的姓,改做他张牛角的张,嘿嘿,是个办法,傻蛋不是说入秋张牛角有性命之灾吗,还准备了药物到时候叫咱褚燕救治,嘿嘿,到时候,救治不救治,来不来得及救治,天知道,更何况,这一箭或许就是咱褚燕暗中射出去的!
做大事,就要有做大事的气度!
想到此,褚燕觉得自己的前途明亮了许多,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得意而狡诈的笑意,虽然一闪即逝,但刘睿还是准确的抓住了,心里暗想:按照史书,这褚燕非常仁义,和张牛角虽然异性兄弟,可是比亲骨肉还亲,张牛角战亡,褚燕痛不欲生,更是甘愿舍弃自己的姓氏,改成张牛角的张姓,就是为了完成张牛角的未了事情,如今看来,这里面大有问题啊,张牛角已经是自己的姐夫了,今后可要小心,哦,那个有心人会不会就是这个褚燕?这件事要尽快弄明白。
“二位别墨迹了,眼看着都过了晌午了,不紧着赶,啥时候进城啊,都麻溜的!”
刘睿褚燕各有一肚子的心事,自然动作缓慢,没心没肺的张牛角可以着急了。
“看大哥急的,是不是猴急着回去和嫂子亲热,告诉你,你可不能得罪我这个小舅子,不然叫嫂子不叫你进她的屋。”
褚燕一旁笑的更欢:“就是如今,大哥也没有进过嫂子的屋子,上了嫂子的床啊,每天憋的在嫂子的小店外面乱转,就是没有胆子进去啊。”
张牛角老脸在在:“那杜鹃也真是的,咋说也是过来人,还非得进洞房才能亲热,你说说,咱都整日憋的难受百怪的,难道她就不想,奶奶的,和你个黄毛小子说这些作甚,嘿嘿,傻蛋恐怕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吧,哈哈哈!要不,进城后哥哥带你去百花楼,找一个花姐尝尝滋味。”
褚燕心里一动: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但总归没碰过女人的棒槌,没见每日望见张家那丫头就迷糊,进了城弄一个有模有样了的,把这生瓜蛋子拿下,到时候还不是想知道啥就能知道?对,就嫣如那个丫头,咱褚燕把她从流民中收养,就是贪图她是个美人坯子,本就是准备将来使用美人计的,如今都十六了,该她报答咱褚燕的救命养育之恩了。
褚燕自奉英雄,还真不贪恋女人,只觉得那多东西只会消磨男人的雄心壮志。
健马飞奔,不到百里的路程,一个多时辰过后,已经看见了常山县城的影子,但三个人却飞马拐个弯偏离了县城的方向,很快的,来到一个滹沱河一旁的一片山丘,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有军队,有穿戴破破烂烂的流民,也有穿戴讲究的官员绅士。
更有一个木头架起的高台,那是刑场,上面有很多人被绑在木柱上,几个光着上身的大汉正手里挥舞着大刀,正要行刑!
而台下,很多人围观者,有的人伤心流泪,也有人嘻嘻哈哈的指指点点,突然台下有一个沉闷而震耳的声音响了起来:“等一下,我童渊要和自己的兄弟吃一盏送行酒,望使君成全!”
刘睿可看见,台上被绑着的,不但有破衣烂衫的流民,也有官员,如今却更加确定,这里有曾经的常山县尉,竟然是岳父童渊的亲弟弟!
刘睿虽然不迫切自己的所谓未婚妻,但瞄见一个健壮的站在童渊身后的身影,却是心里一热,那必定是赵云!
刘睿紧忙下马,拼命地向前面记取,粗壮的身材挤的身边的人纷纷扑倒,骂声一片,但望着刘睿雄壮健壮的背影,只有跺着脚咒骂,没人敢上前找刘睿拼命,更何况,这家伙身后可跟着常山市井的两位有名霸主,真的不敢招惹。
可以,刘睿竟然忽然惨叫一声扑倒,就听一个姑娘怒声骂道:“都这般时候了,你这个混蛋还这般放肆,是不是欺负我童家没人了,呜呜,官府咱童斐招惹不起,难道你一个乡下混小子我还惹不起!”
刘睿迷迷糊糊的被人家放到,只觉得手法甚是巧妙,还没等爬起回过味来,就不由晕晕然:这姑娘竟然就是童斐,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童斐,好家伙,这见面礼果然生猛,才一见面记忆被自己的未婚妻胖揍,果然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