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再次审讯程振辉的日子。
事先,马龙驹给黄小泽打了电话,告诉他中午十二点半在警校门口等他,审讯大约会在下午两点开始。
那天下午,黄小泽没有课。可以放心地去参与审讯情敌了。黄小泽的心中有个疑问,要不要告诉杨未央,又要审讯程振辉了。可是他又想到了杨未央对他的无情,还是算了吧,我才不理你呢!有什么情况我也不跟你说,除非你来求饶。
黄小泽在食堂吃了午饭,回到寝室又躺了一会,似乎睡着了十分钟左右。他又和老大宋天河要了一条咖啡冲着喝了。穿好了衣服,背上背包,来到学校门口。
马龙驹开着警车来了。
黄小泽上了车,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车上除了他们俩,没有别人。
副驾驶的椅背上搭着一件警服。马龙驹让他把警服套上。
黄小泽说:“穿上有点热呀。”
马龙驹说:“你先穿上,屋里有空调,热不了哪去。”
很快地,他们来到了看守所。下了车,黄小泽跟着马龙驹走了进去。
在审讯室的外面,马龙驹问他:“你女朋友还好吧,没有闹情绪吧?”
黄小泽冷冷地说:“不知道,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或者说几句就挂了,我也不想再主动找她了。”
马龙驹说:“那至少你还有机会的。可是白小洁已经死了……”
“这么说来,你们找到她的尸体了?”黄小泽问。
“是的,我们搜查了黄教授的别墅,基本上这个案子的物证都找到了。算了,先不跟你说这个了,快要审讯程振辉了,你记住,千万不要乱说!”
说着,马龙驹从警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了黄小泽,竟然是一支棒棒糖。
黄小泽不解地说:“马哥,你给我这东西干啥?”
马龙驹笑着说:“你一会就含着这个棒棒糖,慢慢地吃,不要说话好了。”
“好吧,听你的。”黄小泽接过了棒棒糖。
这个棒棒糖还是马龙驹从周莉莉那里拿的。周莉莉说是别人给她的,扔在抽屉里都快两年了,早就过保质期了。马龙驹说,没事儿,反正不是我吃。
第二次审讯开始了。程振辉被带了上来。马龙驹把小本子和炭素笔,摆在了桌上,准备记录。
黄小泽和马龙驹并排坐着,嘴里含着棒棒糖。
程振辉这回可没有上次那么嚣张了。只见他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在收监这些天应该是饱受了心灵的煎熬吧。
黄小泽心想,这家伙其实也挺可怜的呢。
这次程振辉比上次要配合一些。他详细地讲起了他的人生:
“我从小父母就离婚了,我对爸爸妈妈几乎就没有什么印象。我从小一直跟着爷爷生活。父母离婚不久,爸爸就又去了RB,开始是读书,一直学到医学博士,后来留在学校当老师了。可是爸爸从来也没回来看过我们,只是每年会寄来一笔钱,有时多一些有时少一些,再加上爷爷的退休金和一些积蓄,供我读书,生活也还勉强过得去。可是近几年,他就不再给我们寄钱了。19XX年,他意外地死在了RB。那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我的生活一度十分拮据,我就是靠家里仅剩下的的一点积蓄,还有打零工、做家教等挣到的钱来完成学业,一直念到了研究生。”
马龙驹问:“他死在RB了,有没有给你们送回来什么遗物之类的东西?”
“没有。”程振辉回答说:“我们基本上相当于断绝关系了一样。”
马龙驹接着问:“你再讲讲你和杨未央的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因为什么分手的?虽然这是你们的隐私,但是你也要如实地讲,对这个案子也是很关键的!”
黄小泽心里却不是滋味,他一言不发地含着棒棒糖。心想,好吧,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哼!看看杨未央有没有骗我。
程振辉却不高兴了,“这个你管得着吗?”他对马龙驹说:“你怎么不让他讲讲和她怎么认识的?”说着,他指了指马龙驹身边的黄小泽。
黄小泽瞪了他一眼,忍着没说话。
“你老实点,现在是我审讯你,不是你审讯我!”马龙驹大声说道。
程振辉想了想说:“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就是很普通的一见钟情吧,而且发展的很快。后来她突然说要分手,而且很坚决,她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要我别再想她了。我一开始极力挽回,可是一切都没有用。只好认同她分手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马龙驹问。
“大约三月份吧,就是这个学期刚开学不久。她放寒假回来就和我说要分手。”
“那寒假期间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她寒假回家去了,我留在这里当黄教授的助手。”
黄小泽心想,杨未央刚开学那时还不认识我呢,这么说来,她能不能在那时有交往了别的男生呢?
程振辉又做了如下的陈述。
那是我和杨未央分手后不久,我的导师黄教授要我住到他家里一起搞研究。在那之前,我们一直是在学校的研究室里面,黄教授还兼职讲几门课,虽然每周的课时并不多,他开着一台丰田吉普车,基本上每天按时上下班。八小时之外不工作,也不给我布置什么额外的任务。但我自己想多学一些东西,就整天呆在研究室里。黄教授有课就去讲课,没课就在研究室里。这个学期开学以后,他请我住进了他的别墅,我收拾了一下简单行李,拿了一些书籍和资料,就去了。在那里继续搞研究,他的别墅里有很多新奇的设备。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的别墅是二层的,我就睡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他住在二楼,他告诉我不要上去。他休息的时候不想有人打扰。他的别墅还有个地下室,在一楼有扇大铁门,通向地下室,我从来没见到他打开过。
因为黄教授的脾气古怪,我一向小心,在他面前从来不敢顶撞。他来我们医大这几年,也带过几回研究生,但几乎都是半道就把学生给撵走了,不是看不上学生的这个缺点就是那个缺点,生活上也有,学术上也有。我算是跟他时间最长的了。可是,我还不如没有当他的学生呢。
我在他家住了大约一个多月。每周出去一次,买一些食品和生活用品。每天吃的很单调,面包、面条、煮鸡蛋、拌蔬菜沙拉这些东西。但我对这个没什么要求,我也是在苦日子里过来的。我一心扑在研究上,对吃穿用的倒不是很在乎。
可是,就在那一天,我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