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拓在一座石雕后听到两人对话,心中不免百般疑惑。那人说要去取什么东西,不知是要取什么。又说什么不会赖在飞罗汉身上,有什么事是会惹祸上身的?飞罗汉说不要节外生枝,更是让刘拓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时,那汉子又说道:“把头,近在咫尺,此时不取更待何时啊?”
飞罗汉叹气道:“总之你听我的,此事不是取了那物件就能了结的。况且就算你有命取到手,又有没有命带走呢?”
那汉子沉默了片刻。说道:“可恨我有伤在身,不然......”
飞罗汉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不要意气用事。你先养好伤,咱们再从长计议。”
两人说完,径自往偏殿方向走去。刘拓生怕被他们发现,躲在石像后,屏住呼吸。万一被他们察觉,只怕自己要被灭口。好在自己身形比石像小上一圈,不然搞不好自己真被识破了。等到那两个人走远了,刘拓才从石像后走出来。叹气道:“怎么我走到哪里都能撞上这些麻烦事......”
刘拓解了手,回到偏殿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不想刚刚躺下,不远处的一个声音传来:“小兄弟,晚上凉,不要乱跑。”刘拓听得寒毛倒竖,定睛朝声音方向看去,正看见飞罗汉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刘拓有些心虚,笑道:“呵呵......是挺凉的......”刘拓说完,赶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睡下,眼睛却不敢闭上,屏息倾听身后,生怕飞罗汉走过来找自己。“难不成方才他看见我偷听了?”刘拓盘算着......
刘拓好容易睡着,过了约莫两个时辰,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泛黄。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突然刘拓被一阵叫嚷声惊醒。刘拓赶忙从地上坐起,寻着声音向殿外看去。只见人群往后院厢房跑去,个个手里都提着兵器。
刘拓不明就里,这些人是要做什么去?难不成出了什么乱子?这时刘拓看见人群中飞罗汉走在最前面。脚步却不紧不慢,刘拓心里一拧,心里已经有了点明白了......
刘拓随人群来到后院厢房,只见院子中间停着那个祝管家当时所架的马车。而马车边,祝管家背着手面色铁青。刘拓再挤到人前,看见两个人驾着之前那被箭矢贯穿手臂的汉子。只是此时那汉子手上的布条和衣物被扯的凌乱。头发也散落下来。脸上淤青,看样子是受了一顿打。那汉子身前还有个汉子,拿着一柄木棍使劲捶打那被架着的汉子。
众人中有人不明所以,有人神情愤怒。这些人中有之前镖局的伙计,也有后来赶到的柳叶门的门人。前前后后十五六人,看这样子,只要祝管家一声令下,那被架着的汉子瞬间就会被扒皮抽筋。而那汉子,一言不发,死死的咬紧牙关,任凭面前的壮汉在身上锤打也默不作声。刘拓看得心惊肉跳,不免侧目。不过正好看见低着头,侧着脸的飞罗汉。
刘拓结合前半夜听到两人对话的事来看,心里猜测这飞罗汉与这被打的汉子关系非同一般。两人似乎有什么共同的目的。而此时飞罗汉的反应正应证了刘拓的猜想。且看飞罗汉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吧。
那被架着的汉子被一顿捶打,浑身瘫软下去。一下子跪倒在地。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原来是在肖公子浑身包着药布钻了出来。肖公子一脚垂地,一脚支起身子,靠在马车的门框上说:“还好小爷我受了伤晚上睡得不踏实,不然真被你这起子偷了宝贝岂不是酿成大祸?”
祝管家转身恭敬的对肖公子说道:“公子爷机敏,老夫也险些着了他的道。”
肖公子冷笑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进的门,怎么敢做这样不要命的勾当?”
祝管家微微抬起头瞟一眼飞罗汉,说道:“老汉这就不知道了,咱们柳叶门门人众多,此次出城办差,好像是封把头带的人吧?”
飞罗汉一惊,往前跨了一步,拱手道:“公子爷,祝管家,小的不敢胡说,这人名叫孙福,什么时候进门,小的也不清楚......”
刘拓心想这飞罗汉好像有意撇清与这人的关系。心中不免有所鄙夷。想不到这姓封的汉子这样不讲义气。
祝管家问道:“那这次出城,你是从哪个门调的人?”
飞罗汉答道:“土门。是顾把头为小的推荐的。不过此人与在下有过一点交情,不想......”
刘拓没想到飞罗汉又转了话锋,心里不禁好奇。
祝管家笑道:“封把头,人是你挑的,事虽然办得不错,但是我们也折了不少弟兄。这人既然是土门的人,那就是你们外门的人。这外门嘛......本来就是后过堂的门人居多。哼!想不到我们堂堂柳叶门还有这样不守规矩的人!”
这话很明显是针对封把头,看来这老头嘴里所说的外门在柳叶门里地位不高。
飞罗汉辩称道:“小的糊涂,走的时候着急,忘了查这小子的门帖。不过谅他将狗官派来的头头埋了土,不如请祝管家将人交给我,我提着人去问一下顾把头再做打算。”
祝管家冷笑道:“哼!出了这样的事,还留着他的狗命做什么?当家的派老汉我带着看家的宝贝来救公子就是怕你们出纰漏。想不到出了家贼。你堂堂一个把头干什么吃的?”
飞罗汉赶忙弓下身子,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刘拓看这情形,这祝管家要连飞罗汉一起办了。自己若是没了柳叶门里这唯一的一个“熟人”,只怕再想一探究竟只是痴人说梦了。刘拓不免焦急,脸上也难看了些。不想祝管家一眼扫到了刘拓。当即一抬手,指着刘拓问道:“这是什么人?是陈老板的人吗?”
人群中,镖局的陈师傅站了出来,拱手道:“祝管家,这人不是我们的人。我还以为是封把头的人呢。”
祝管家怒道:“那留他在这里做什么?咱们门里的事怎么能让一个外人知道!?”
刘拓被这话吓得不免面红耳赤,自己在这行人面前却是是个外人。之前镖局的人问起自己的身份,飞罗汉打了个马虎眼混了过去。但是眼下这看上去权势极大的管家发问了,而飞罗汉也因为手下的人被人抓了包而碰了一鼻子灰,指望他再帮自己开脱已经不可能了。难道......今天自己要栽在他们手上?!
人群听到祝管家发火不禁都将目光对准了刘拓。刘拓霎时间觉得身边的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在自己身上割肉。浑身不自在。但是又无可奈何......
刘拓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不料此时,飞罗汉却发话了。只听这汉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位少侠是小的以前的同门。”
刘拓心中一惊。自己与这姓封的汉子哪里有什么往日的交情。这次误打误撞遇上他都是意外中的意外,更别提什么同门的情分了。他为何要这么说?为何要帮自己开脱?是因为昨天出手相助?是因为自己身怀绝技,被他相中了?不能吧?还是说......昨天晚上被他发现自己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怕自己抖了出来?这更不可能了......若是怕自己多嘴,他大可以落井下石,置自己于死地就可以了。犯得着为自己开脱吗?
祝管家诧异道:“同门?他是你的师弟?”
飞罗汉拱手答道:“也不是,他是在下师叔门下的弟子。此次也是赶得巧了,他去太原府帮人办差,不想在这破庙里给碰上了。”
祝管家正想再追问,不料肖公子插嘴道:“怪不得这位小哥身手非凡。我看他昨天临危不乱,好几个贼人都被他三两下结果了。原来是封把头的同门。难怪难怪。”
刘拓就坡下驴,拱手道:“谢公子抬爱!小的只是个无名小辈。哪比得上各位好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刘拓边说,边假意笑着望飞罗汉,实则是看他对自己说的话是什么反应。只见飞罗汉喉结微动,胸口微微挺起。好像是舒了一口气。
肖公子笑道:“本公子最爱结交你这样身手一流的年轻侠士了。既然如此,就不算是外人,你不是正好要去太原府办差吗?不如和我们同行。到了城里我去帮你打点!”
刘拓赶忙做戏道:“多谢公子错爱!”
刘拓本以为自己混过关了,不想祝管家这老江湖还是不放心,问刘拓道:“不知你到太原府办什么差啊?”
刘拓再次紧张了起来,不过这话问了也是白问,自己一张嘴还不是说什么是什么。只要飞罗汉附和一下就万事大吉了。刘拓拱手答道:“小的受人所托去太原府找人订货。不想被贼人劫了钱财......哎......若不是碰上了我师兄,只怕回去要被我们当家的扒了皮去......”刘拓边说,边做惋惜状。还看向飞罗汉,露出感激的表情。
祝管家见刘拓和飞罗汉说得有模有样,又有肖公子从中搅乱,也不好再放着那被架着的汉子不管,便转了话头,说道:“这位小兄弟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回了城之后再计较不迟。眼下这家贼的事大家有什么说法没有?”
刘拓见自己勉强过关,总算放下心来。
众人知道祝管家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怎么处置还不是他堂堂的柳叶门管家一句话的事。这些门里门外的人哪里敢多一句嘴。祝管家见没人答话,边抚了抚胡须,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人胆敢动邪念盗取我门中重宝,那就不能轻饶!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那汉子此时已经浑身血淋淋的了,见祝管家还要追究,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喊道:“老小儿!无人指使!”
众人皆惊,这人真是不要命了,居然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还敢口出狂言。那汉子面前的一个壮汉拿着一根棒子正要再打,不想那人居然往前一顶,直接用头顶到壮汉面门。接着浑身一挣,脱开了两边驾着他的汉子。直冲园子里一口铜鼎而去。只听砰的一声,那汉子直撞得脑浆四溅,当场毙命。
这正是:内贼窃宝牵出门中祸患外人巧言竟成把头同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