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王泽洛休息了一周,在这一周里,他尽量的在早上去买菜做饭,下午带女儿,尽量做一个好老公。丈母娘也背着他在喜梅面前表扬这个女婿,喜梅想,当了父亲的男人真的会改变吗,是更懂得家庭的重要了?还是更知道心疼自己的老婆呢?哎呀,不要想太多了,反正比原来更恋家顾家不就对了吗,这样想了,她就觉得男人是逐渐成长的,在女人和孩子的滋润下逐渐成熟的,虽然也有很多没办法长大成熟的男人,所幸王泽洛不是这样的人,他正在自己和孩子的滋养下逐渐演变成一名真正的男人,一名富有责任心的男人,想着这些喜梅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女儿越来越跟王泽洛相熟,她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只要有空就要爸爸抱着,王泽洛心里喜滋滋的想,什么事情只要肯花时间用心相伴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在生活中所有的错失,不就是因为我们太吝惜自己,不愿让自己劳累或苦恼,把自己的触角从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收回来,然后紧紧地包裹自己,温暖自己束缚自己,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和善变多情的内心,唯有简单才是制胜的法宝,但又有谁真的能够一丝不漏地掌控内心对外界的反映,不,不,谁也不能,对于美的事物的追求和对丑的事物的厌弃是人的本性,连上天也嫉妒美的东西,使美的东西得不到好的结局,或者将美的东西分配给丑的东西,又不然就让美的东西有致命的缺陷,只有这样好像才是公平的,平凡的大都是安全的,都是一劳永逸的,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些伪装的面孔去维持和修缮,想要活得真诚并付诸行动的人大都必定堕入被上天嫉妒的深渊,这样的痛苦才是人之永恒且真实的痛苦,也是人们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它像一轮天边的彩虹,有着惊艳的色彩和完美的形象,而我们只能远远地观望,任那美妙在我们有限的生命中活活地消失。王泽洛这一发呆真的对自己有点惊讶,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自己算是拥有平凡的幸福,没有惊心动魄,但也是朝着更好的生活努力进发的一类了。哎,老公,你发什么呆?想什么呢?喜梅说着在他的眼前用手划着,王泽洛笑着说,正在想你呢,你为什么越来越美了呢,我有点不放心哦,你可要真心实意对我好啊,不然,我已经将这条小命吊在你这棵大树上了。王泽洛说完觉得自己怎么变得有点腻味,但深陷在这样浓厚的甜蜜中也是生活的一种必要选择,喜梅噘着嘴故意说,你可要当心哦,不要身子吊在这里,眼睛落到别处,那我就要把绳子剪掉,让你摔得体无完肤。王泽洛自然是一番甜言蜜语相对,俩人嘻嘻哈哈起来,一派和乐的气息。
一周的时间过得飞快,上班时间里,王泽洛有那么一阵子总是进不了状态,有些事情总是这样影响着他的情绪,但又有谁特别是男人们愿意承认自己是带着某种情绪上班的呢,总是一副哼着小调运筹帷幄中的胜利样子,这是男人的悲哀也是男人的优势,对待所有的事物男人比女人更富有弹性,想到这,王泽洛莫名地笑出了声,好像发现了自己小小的伪善,他算是单位的忙人,做领导安排的工作,像上好了发条的闹钟,他不知道这些付出了时间和精力的工作结果是否会变成一种可以预见的发展,这里有太多曲折的道路,也许成为为了凑数而堆积如山的垃圾的一部分,谁又在乎呢,大家热衷的又是那么明显而露骨,他打开微信朋友圈,朋友们不是在发吃喝玩乐图片就是在转发某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写的懂得放下才可以获得幸福的鸡汤文章,吃喝玩乐乃是获得较好生活的表现,比如终于摆了满桌子的肉菜,大家举杯欢笑共庆得来不易的生活,有一种必须要表示的仪式感,并要展示出来昭告天下,这是我们内心的需要,是对周围人的一种交待,王泽洛的亲人们也乐此不彼地做着这样的事,他对此反感但在亲戚的温情中深陷而成为不是那么尽心的傀儡。鸡汤又是那么需要,在浮躁的时候,在找不到自己的时候,在不得不放下的时候,需要一种借口和退缩的理由来安慰如履薄冰的心,这便是最好的理由,说明你也许想得太多就活得不够好,是你太矫情自作自受,要有一种自我忏悔的高姿态,同时好意警诫周围正试图想要改变自己的人,奉劝他们万恶的根源就是胡思乱想,缩回头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窗户窥探或窃听外面的风雨,独自淫乐是最大的乐趣,瘦到皮包骨头也是实至名归,也起到了一种意想中的不被人察觉的满于现状的幸福生活的广告作用,背负贪心的名声是最可怕的,也是最不耻的,但又恰恰与此相反,只要某位有一定职务的人能发挥自己的特长捞取自己的好处满足自己无穷无尽的欲望并没有东窗事发时,人们举起了大拇指说真是个能干的好人,并一窝蜂地紧紧跟随在这样的人身后使出浑身解数满足他的欲望并寻求庇护。但只要传说中的能人变为阶下囚,那些跟随的人大都作鸟兽散,并刨根问底尽可能地将其描绘成贪得无厌的可耻之徒。王泽洛就目前为止没有那么急切的想要攀附这些能干的人,虽然人是有七情六欲的,谁能没有个需求,但是他想要将自己的需求和欲望控制在自己能解决的范围内,因此看似变成一个不求上进的人,对那些实则是欲求不满却要装清纯的鸡汤文章毫不感冒,一有时间还不如看一本好书或者去打游戏,在自己建造的一个蜗居里,既是身体的蜗居更是心灵的蜗居,就这样,只要那个必须的需求不要降临,王泽洛相信,张喜梅也和她一样,要求并不高,而面对有些亲戚对他们提出的请求,他们能解决的就帮助,不能解决的也决不勉强自己去求人,亲戚们感觉到他们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他们,但是并不愿意去求别人,而他们的有些要求是出于对他们是干部应有更多人脉关系可以利用的角度去想的,但是看来王泽洛和张喜梅并没有将此作为一种用之不竭的资源来看,更像是一种可能传染的瘟疫一样躲避着,亲戚们能够从他们那里感觉到一种来自内心的坚强的屏障,慢慢地,也对他们不提什么非分想法。目前王泽洛和张喜梅也觉得能很好地让自己感到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