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庄严!恢弘!
这方正官印,就像是一座高山,权势无边,威凌一切。
万民的意志在咏唱、在祈祷、在歌颂,交汇处一曲又一曲的赞美诗。
裹挟着万民的意志,正官印对周先生直镇而下。
周先生气节竹飞出,顶天立地,直上直下,撑起了这方正官印。
“哈哈!”
陈广凌大笑,“我看你不完美的气节竹,怎么抵挡我的正官印。”
真理之剑压下,镇在正官印的上方。
陈广凌以真理之道治理清冷郡,这方正官印,承载着他真理的威严,听由真理的调遣。
真理之剑既出,正官印的威力澎湃而出,向着气节竹压落下来,要另这根刚直不屈的气节竹弯腰,要将大丈夫坚毅的脊梁摧毁。
不完美的气节竹的威力,果然挡不住正官印,似乎承受了万斤巨力,竟然整个被压缩,缩短了一截。
周先生脸色一变,取出一支金笔,在空中书写,一个又一个的文字飞出,想要加持自己的气节竹。
“富贵不能淫!”
“志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食嗟来之食!”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一个又一个的文字飞出,试图加持气节竹。
“哼!”
陈广凌冷哼一声,伸手向着自己的真理之剑一指,借用真理之剑,催动气节竹。
万民的意志轰然而出,一章又一章的赞美诗涌现出来,迎向空中的文字。
周先生书写的文字瞬间就被同化,化成歌颂正官印的文章,加持不到正官印下的气节竹。
“哈哈!”
陈广凌得意的大笑,“周文儒,我看你有多少知识,可以加持你的气节竹。在强大的万民之意之下,一切都要被同化。”
正官印再次压下,刚毅的气节竹,再一次被压缩,再次少了一截。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官府的威严,想要压弯志士的脊梁,宁折不屈的气节竹,却只会被压缩,永不弯曲。
“不弯腰,又能怎样?我毁了你的气节竹,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谈气节。”
陈广凌大叫。
催动真理之剑,继续催动正官印。
周先生一脸沉重,手中出现戒子尺。
戒子尺一抖,教书育人的庄严意志恢弘而出。
“戒子尺?”陈广凌微微一愣,很快就再次大叫,“自己打不过,就想找学生帮忙了么?可惜,这是我的治下,在正官印的镇压之下,就算你有一万个弟子,只要没有走出我的地面,一样要被镇压。”
师德强弱,全在于所收的学生,学生的成就越大,学生的数量越多,师德越强,反之越弱。
周先生神色不变,戒子尺飞出,在空中演化出一行璀璨的文字:
桃李满天下!
道道求助的气息飞出,投向各个方向。
————
南方瘴疠之地的某县衙的公堂之上,县令才刚刚坐堂,脸色便不由一变:
“有人要借我德气,是谁?哪个老师?原来是周先生。老师有难,不能不帮。”
伸手一指,一股道德之气向北方飞出。
————
京师国子监的宿舍当中,一个学生突然坐起。
“老师有难,要借我德气,不好,一定是周先生。师恩深重,我当全力相助。”
同样的伸手一指,一股道德之气向周先生所在的东南方飞走。
————
月色之下,一个青衫男子骑着一匹瘦驴,在官道上行走。
突然一惊,眼望正西方,“是周先生,周先生有难,向我求助。谁?谁要为难周先生?不好,莫非是我刺杀奸相事发,有人要为难周先生?”
“老师教导之恩,不敢或忘,我当全力相助老师。”
伸手向正西方一指,同样的一股道德之气向正西方飞出。
————
京师的某处大宅当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挺身坐起。
“不好,有人要借我德气,一定是周先生。”
提高声音,大声叫道:“来人,备轿,我要进宫面圣。”
在他身边,一个美貌的妇人被惊醒,惊问道:“夫君,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要进宫面圣?”
那男子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不知道,周先生和人动手,不是对手,想要借我真理一用。他和丞相敌对,不用说,这次的对手,能够威胁到他的人,一定是丞相的人无疑。”
“他不识时务,和丞相作对,我又怎能帮他?我若帮他,丞相必然责怪,丞相责怪,我必然危险。”
妇人忧虑道:“可是师德深重,你的老师向你求助,如果夫君不出手相助,必然违背师德。违背师德,则一定会损伤德气。”
“夫君好不容易才达到参知朝政的地步,怎么能损伤德气?”
男子道:“所以我才要进宫面圣朝君。”
“五伦当中,天地君亲师,君在师之上,君王和老师相比,当然是君王为重。我面圣朝君,去见当今圣上,就算不理周先生的求助,也不会损伤德气。”
妇人大喜,催促道:“既然这样,夫君快去!”
急忙起来,帮男子整理衣冠。
————
土屋当中,许义从梦中惊醒,翻身坐起。
“德气涌动,怎么回事?不好,一定是周先生,周先生有难,要借我德气一用。”
接着內视。
“咦!”
当下就发现,在自己的心脏当中,竟然多了一股淡淡的洁白光辉。这是大义的光辉,代人受过时聚集,一直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消散。
只是孝之杖原先居于心脏正中,此时大义出现,受到大义的挤压,竟然直接被挤开。
这团淡淡的大义光辉,它的质地竟然还在完整的孝之杖之上,把孝之杖挤开,自己占据了心脏正中的部位,将孝之杖罩在下方。
孝之杖受到大义的约束,此时展现出更加完美的规律,似乎真正有了秩序,在大义的正下方悬浮。
“周先生要借我德气,怎么借?”
许义伸手一指,这团淡淡的白色大义的光辉,立即就向学堂的方向飞了过去,要助周先生。
“多借一些!”
许义试图多借一些,帮助周先生,可惜似乎受到某种规则的制约,借出的德气最多不超过三成。
“啊!借走的只有大义,孝之杖怎么没动?”
一个发现让许义惊讶莫名。
迅速想到,自己的孝之杖凝聚,乃是在入学拜师之前,和周先生的教导无关。
如果继续跟着周先生学习孝德,增长孝行,久而久之,孝德增长,自己的孝之杖必然可以和周先生扯上关系,沾染周先生的教导之恩。
然而眼下,自己却只想跟着周先生学习大义,和孝德无关。
只有大义,才是源自周先生的教导,才能够被周先生借走。
“不知道是什么人要为难周先生,但愿周先生无恙!”
许义在心中暗暗祈祷,却也没有走出家门,前往学堂相助周先生。一来他家是在城外,城门已关,二来就算去了,以他现在的成就,也断然无法帮到周先生。
然而心情忧虑,却很难再睡着了。
周先生第一天教导他,他却已经感觉到了浓浓的师恩。
————
一股道德之气飞临正官印上空,突然凝聚成一杆秤。
这是公平秤,象征着公正和平等,以公正的准则来衡量平等。
公平秤一出,直接击打向正官印。
公平的力量在澎湃,这杆秤,想要向万民的意志宣扬公平。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这是公平四原则之人在生存上的平等。
天道求平,公平就是天道!
人生而平等!
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
这杆公平秤,想要向万民的意志,宣扬公平的道理。
“原来是公平秤!”
陈广凌认出了这杆秤,嗤的一声冷笑,不屑道:“在我的地盘上,公平不公平,岂是你说了算的?”
伸手冲着真理之剑一指,正官印光芒勃发,一首又一首的赞美诗飞出,迎向公平秤。
“不管你是谁,在我的地盘上,就要受到我的制约,公平不公平,只有我说了才算。我说你公平,你不公平也公平,我说你不公平,你不公平也不公平。你要拿公平制裁我,我就毁了你的公正,破坏你的平等,打碎这杆公平秤。”
正官印光芒大盛,无数的赞美诗撕扯着这杆公平秤,将其拉到了正官印之下,和气节竹一起镇压。
公平秤的威力不及气节竹,瞬间就被镇压,公平秤崩溃,公平遭到了破坏。
这万民的意志并无主见,只受正官印的制约,遵从治政官的调遣。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治政官的调度之下,已经破坏了最根本的公平,而且是公平当中,最基本的生存的权力,依旧在吟唱一曲又一曲的赞美诗,在为治政官的英明歌功颂德。
周先生脸色铁青。
一根白色的鞭子在空中凝聚成形。
这是正义之鞭,象征着正义,除暴安良,锄强扶弱,扶危济困,主持正义。
正义之鞭强势无匹,专打一切不正的邪恶。刚刚一出现,就直接击打向那方正官印。
“正义之鞭!”
陈广凌冷笑,“一定是郑怀义。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就知道,打了老师,学生怎会不出现?既然这样,我就顺势毁了你的正义之鞭,抓了你的老师,再去找你。”
暴喝:“刺杀当今丞相,你必须要承受法律的制裁!”
伸手一指,一篇又一篇的赞美诗迎向正义之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