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要看看你到底。。。。。。”帝王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一如言蓝紫所料的再也无法从画纸上抽离。
相对于当初的安幕遮,帝王所受的震撼肯定更为强烈。
原因无他,安幕遮从未见过陆迢迢,而他却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儿子”。
当他儿子的面容以对他来说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之时,他怎么可以不动容。
一切已经与艺术无关,只源于情感。
这幅素描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儿子的肖像,还有无尽的可能。
它可以是思念的替代品,它也可以是定格时间的尝试,它甚至可以是一种警示,以及一切言之不及的东西。
总是照片的发明曾经给地球带来的所有美好,素描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都能做到。
相对于言蓝紫的风轻云淡,原本意得志满的宫廷画师瞬间变得阴沉,任他的目光再不济,也看得出来震惊的帝王视线所落之处并非他的佳作。
“陛下这位姑娘的画作可容微臣一观?”
只是仍处于震惊之中的帝王充耳未闻。
待得画师壮着胆量提高了音量之后,帝王才回过神来,不悦道:“你自行来看吧。”
片刻之后,宫廷画师的嘴巴顿时无法合拢。
对于帝王来说,这只是一副逼真到极点的画像,但是对于他来说,则是一个全新的绘画领域,足以打破他毕生认知的线条运用。
帝王收摄心神,居高而下望向一脸从容的女子:“你这画技,着实令朕震惊,朕很喜欢,择个黄道吉日,朕会命你进宫为朕做上一副。只是你的本事虽然令朕大开眼界,但是说到一了夙愿却还是有所不及。不过这欺君之罪,朕也不罚你,现在,你先行回代王府吧,朕会派一对御林军亲自送你回府。”
言蓝紫连忙对着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帝王正色道:“多谢陛下关爱,但是民女所说可一了陛下夙愿,并非虚言。”
“哦?”帝王眉毛一挑,“你还有什么本事不成?”
言蓝紫答道:“如非如此,民女怎敢深夜惊扰圣驾。敢问陛下,一路戎马走来,对于已逝旧人,音容样貌可曾有些淡忘,不能与其共看大齐国力蒸蒸日上,可曾有过抱憾?”
帝王突然龙颜失笑道:“你这女娃,说起事情来,怎么如此爱拐弯抹角。朕虽是九五之尊,但是这些人之常情,怎么可能会没有?你还有什么本事,就直说吧。”
对于帝王态度的猛然转变,言蓝紫一时间还真的有些受宠若惊,这种称呼,这种不算呵斥的呵斥,足以证明帝王内心已无太多恼意。不过帝王既然不喜欢这种循序渐进的方式,她自然不可能冒着重新触怒他的可能再吊胃口。
“既然如此,那民女就直说了,无论陛下想重见谁的容颜,只要陛下能形容的出来,即便民女未曾见过,也可以做出一副不逊先前齐王的画像来,民女之前以齐王幼时为引,并非随意而指。”
帝王再次动容道:“你真有这等神乎其神的本事?”
言蓝紫微笑道:“能与不能,一试便知。不过民女必须事先说明,因为民女未曾谋面,所以其相似程度,关键之处还取决于描述之人。
“理该如此。”帝王点头道,“不过这一时间,朕还真想不出以谁为先。”
帝王的思考中,一直沉默不语坐看事态演变的安幕遮终于大开金口道:“父皇,其实儿臣已有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