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蓝紫看着安幕遮递来的手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举掌拍了上去。
她并不认为这一切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地方,但是既然安幕遮希望如此,她也没有必要非要扫了他的兴致不可。
只是在安敬思面前庆祝,这种怪异多少有些尴尬。
而更为尴尬的却是安敬思,男子脸上的神情一阵轻微抽搐之后,留下一句“你们继续商量后。”便快步离开。
安幕遮微笑着看着安敬思离去后道:“先生好像并不怎么开心?难道先生立下如此大功都没有半丝自得?”
“对于齐王来说,代王愿意转变自然是可喜可贺,于我而言,却并非如此。”
“先生这个幕僚,还真是奇怪。可否一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些连我自己都不确信的想法而已,不谈也罢。”
“那等先生明朗之后再谈也不迟。不过先生之前的法子,确实让人叹为观止。我为代王之事忧心已久,却始终想不出能让他改变心意的法子,先生三言两语便能打动代王。我不如先生远已。”
对于安幕遮的认为,言蓝紫自然不会当真,能仅仅凭她几个不想要就能猜透她的意思,在智慧上又怎么会弱与她,他唯一不及他的只是这个时代的束缚。
摇头道:“齐王赞谬了,我的法子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齐王之所以想不到这一层上去,关键还是无论齐王或者代王都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看的太重罢了。如果换一种相似却不涉及皇权的情形,齐王应该早就解决问题了。”
安幕遮抿唇频思一番后,豁然开朗道“事后回想,的确如此,代王的迷障是因为对那皇位避之若浼,连争夺的心都没有,又怎么会想到放弃。而我的迷障则是因为太想代王继位,也不曾想到过放弃。”
“正是这个道理。”
“只是代王虽然已经妥协,但是让他下定决心真正夺嫡,还需先生再接再厉。”
言蓝紫微微摇头:“如果说只要是对的,代王便会听,那么无须我的提议,代王也会听齐王的了,毕竟齐王的分析也是毋庸置疑的。真正能推动代王走向那一步的人,并非你我,而是。。。。。。她。”
“先生无须考虑我的感受,我喜欢胜男虽然不是什么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说这个了,应如是之事,先生具体准备如何应对?”
对于言蓝紫而言,这是一个一提及就让她头疼不已的问题。
虽然说此时找到应如泽已经不再迫切,但是其中的难度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如果她能放开手脚去查,事情还不足以让她头痛至此。
可是她连光明正大出现在所有有可能存在线索的地方的理由都没有,又如何去着手调查这件事情。
“齐王还是先说说应如泽失踪的始末吧?”
“难道先生还不清楚?”
“同一件事情由不同的人陈述,往往会有不小的出入,我只是想听听代王的说法。”
“其实我的所知本也不详,我是在前日半夜方才收到应如是状告代王**的消息,具体如何,并不清楚,马不停蹄的回京之后也没有时间多做了解便立即赶往宗人府了。离开宗人府之后,我特意去了一趟刑部,才知晓了整个经过。”
“现在看来,事情应该是这个样子。在言蓝紫遭受威胁之时,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而是去了一趟应如泽家,到了应如泽家之后,除了应如泽昏迷不醒的侍婢之外,她一无所获,于是她便瞒下应如泽侍婢一事谎称应如泽无故失踪,然后托了些关系找到了刑部的几位捕头帮忙。几名捕头介入之后,在戍守城门的卫士处确认了应如泽的马车在晨时出城的消息,几位捕头出城后,分散搜索,最后在一废弃的民院内找到了应如泽的马车和死去的车夫。”
“后面的我明白,关于应如泽侍婢那一段齐王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当天傍晚,应如是状告代王之后,几位参与其中的捕头觉得不妥,从那侍婢口中逼问出来的。”
“应如泽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我不认识他,难以定论,不过我问过几位与他有所接触过的捕头,普遍认为只是一个志大才疏,有点小聪明的读书人,人缘还算可以,京城里面那些对应如是有意的公子哥们,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往往都会放下身段与其所有来往。”
“齐王可有什么线索了没有?”
“还称不上线索,只是有些疑惑,但是还没有时间去查。”
“说来听听。”
“这个,我不能说。”
“为何?”
“因为这是我和先生的一场比试。”
“比试?齐王是想和我比谁能够先找到应如泽?”
“正是。”
“齐王可以随意来往,我却被困于此,齐王觉得这种比试公平吗?”
“当然不公平,所以我会尽量想办法让先生可以自由行动,在先生能够自由行动之前,我就算有了实质进展,也会耐心等先生跟上进度。”
“可是就算我能够自由行动了,有些我想做的事情,没有齐王的帮助,我也无法进行。就好比刑部,齐王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索要相关资料,但是我就无法做到。”
“先生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帮助先生得知,但凡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可以与先生分享,绝不会有丝毫隐瞒,但是能否在其中寻找到线索,就全靠先生自己了。”
“看来齐王是真的已经有所得了,既然如此,就此说定。我首先需要知道的是应如泽的生平事迹,交友,喜好一类的资料。”
“这个,我可以让刑部的人帮忙整理一下,今夜应该就能有消息,最迟明夜。先生要这些的用意我明白,但是这并不是普通的绑架,这种切入点应该无意吧?”
“或许吧,但是在我能够自由行动之前,我总需要些东西打发时间。齐王如果老是往刑部跑,就不怕走漏齐王在查应如泽的消息?那时候才是得不偿失。”
“这一点,先生无须担心。”
“齐王还真是自信。”
“因为我是个捕快,所以的我的很多朋友都是捕快。况且平素我在京城之时,总是出入刑部,如果突然不去了,反而才令人生疑。好了,正事已毕,现在先生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伤害到代王了吧?”
言蓝紫笑道:“本来告诉齐王也无所谓,但是齐王都对我产生了胜负之心,还是有所保留的好。”
这样的答案,显然出乎了安幕遮的意料之外,尴尬一笑:“这还真是我作茧自缚了,先生不会当真吧,先生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啊。”
“呵呵,只是说笑罢了,齐王如此想知道,我自然要多吊吊齐王的胃口,若是能弄的齐王夜不能寐,说不得在应如泽一事之上就能争得优势了。”
“这难道不该是一场各显手段的君子之争吗?”
言蓝紫狡黠一笑:“齐王可以是君子,我可只是一个女人。我不妨给齐王提个醒,应如是要做的事情可是只有女人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