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母,杀鬼子丫!”换上刚发下来的防砸防刺的胶鞋,只穿着一条草绿色的棉布作训裤,**着上身,挥舞着鬼头刀的当地团练,矮小的身躯在千林弹雨中无限的放大,咆哮着怒吼道。
“**你老母,上丫!”领头的精壮小伙在一声怒吼之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弹雨之中,身后很快响起一阵粤语的叫骂声,一千多从广西当地招募来的团练兵勇抄起手里的步枪,咆哮着跟了上去!
一个男人再怎么窝囊,起码也会保护两样东西,一样是背后的女人,另外一样就是脚下的土地!忠君报国的大道理他们不懂,作为乡县自行招募的准军事武装,饷银、军械全都依靠自筹,就连死伤烧埋的抚恤银子都是要靠当地自己解决。没吃过大营里的一粒米,没有拿过一个铜板的军饷,在作为抗击法军主力的官军或徘徊不前、或按兵不动的情境下,这些地位等同于后世民兵的小伙子们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弹幕中。
“咻~~~~咻~”
“轰~~~~轰~”
一排排呼啸着的炮弹从冲锋队伍的头顶上方呼啸着掠过,鬼缩在射击用的胸墙后面的法军被密集的炮弹炸的七零八落,残缺不全的步枪残骸和人体碎片混杂着大量缠着鲜血和弹片的泥土沙石飞溅到半空中,随后依着惯性天女散花般的零落的洒在整个高地上。
“咣当~”
“快,再装填!”滚烫的黄铜弹壳带着渺渺轻烟抛射在地上,在整个炮兵阵地都被火炮射击后的硝烟所笼罩的情况下,炮长不顾周围刺鼻的空气对着身旁隐隐约约的身影大喊道。
“装填完毕!”**着上身一只胳膊上带着石棉手套的装填手移开滚烫的弹壳,单手托起一枚沉甸甸的炮弹塞进了炮膛,在炮栓关闭的声响中大喊着退到了一边。
在镇南关的战斗中,由于四门克虏伯要塞炮的超常发挥再加上**燃烧瓶的横插一***战双方的身份迅速的转换。由于法军溃败退的太快,再加上斗牛犬一样死死咬在身后的追兵使得法军一路上不得不丢弃大量的军械辎重,被锁喉打扫战场的胡柯所部白捡一场便宜。
归拢归拢翻捡出二十门还能使用的1877式90毫米野炮,改进型的夏塞波1866式步枪三千多支,其他辎重无法计算。安南人在法军刺刀的威逼下一把血汗一把泪的,费尽心力从河内一路搬运过来的大量炮弹全都便宜了别人。对于胡柯莱索,这些法制90毫米架退野炮口径虽然射程和威力在同时期的同类火炮中尚属上乘但是一来自重过大而且口径也比较奇葩,没法和当前制式的75毫米野炮通用炮弹,所以压根就没打算自用。连同捡回来的八百多发炮弹一起留给了担负正面牵制谅山法军的佯攻部队,完全是廉价的一次性消耗品。
“轰~~~~轰~”
炮弹不断的越过进攻部队的头顶在他们前方爆炸,随着距离的拉近,气浪掀起的泥土沙石打在脸上就是一个身疼的红印子。进攻的部队艰难的被炮弹炸的松软、坑洼的山路上咬紧牙关匍匐着向上冲去,以棚目(班长)等身份打散后客串中下级军官婚变在队伍里的系统兑换出来的老兵努力的将对我尽可能的分散,排成散兵线。
“快去通知法尔森上校,我们致力至少需要一个连的增援!”守在胸墙后面听着耳边部下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一名法军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将传令兵踹出去。
“**你老母,做乜!”跟在炮弹后面越冲越近,肉眼已经可以隐约看见胸前背后蠕动这的天蓝色身影,队列里又想起一阵粤语的叫骂声,脚下的步子更大了。
“啪~~~~啪~”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是在普法战争后沦为欧洲笑柄的法国陆军,欧洲老牌陆军强国的底蕴并没有消磨干净。听着下方传来的异国他乡的呼喊声,顶着头顶上依旧稀稀落落的不是在阵地上炸响的炮弹,胸墙后的法军士兵迅速的探出身来,在军官的口令声中对准眼前的人影就是一轮排枪齐射。
“噗通~”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团练兵勇,矮小敦实的身躯上顿时如同被铁锤击打到了,猛地一颤,随即绽放出朵朵血雾,一声不吭的顺着山坡滚落下去!
“杀!”前方松软的泥土上引燃着袍泽的鲜血,亲眼目睹着身边的袍泽中弹倒下,这些不久前还是庄户人家的小伙子们红着眼睛恍惚没有看到。视线被无尽的血色占据,攥紧了手里的武器呐喊着继续往前。
“砰~砰~”混编在队伍中的系统兑换出来的老兵,尽职尽责的发挥着骨干的作用,不断的调整者队伍冲击的节奏,时不时的蹲下、举枪,用几发子弹警告一下胸墙后的法军不要太过嚣张。
广西军务帮办冯子材率领马步六营三千余兵马第一时间轻车简来援,随后广西提督苏元春、巡抚判定系南歌子率领两千兵马赶到,三方合兵一处后,无论愿意与否,面对喊杀声震天的谅山前线,都在第一时间摆开阵势加入了战斗。
被朝廷一封电谕惊出一身冷汗的潘鼎新好容易豁出去带着手下的两千残兵赶到了谅山,望着你来我往打成胶着状态的谅山,直接懵掉了。看着身边苏元春、冯子材带来的那些广西兵率先加入进去后,抽出了一下潘鼎新肉疼的哭丧着脸命令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残兵参与进去。私底下对于眼下同属淮系一脉的胡柯好一通大骂。
“嘛,话说这妥妥的是要抢饭碗的节奏啊!卧槽的,身为敲边鼓的佯攻部队居然没有一点点的自觉,看这架势根本就是要跟咱们抢饭碗!他喵的,我们才是主攻啊!(摔)”望着谅山真面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满山谷回荡着的喊杀声,炮兵部队的指挥官陈赫一脸蛋疼的放下了望远镜。
家当最多也是最重的炮兵部队在抄山间小径翻越谅山后方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走在了最后,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摸着前面通过的部队留下的几号,深一脚浅一脚的伺候着拖着火炮零件和弹药的骡马挨个挨个的通过山路。等走出林子赶上大部队的时候,包括负责殿后警戒一个步兵营,几乎所有人都折腾的累脱了力,身上的作训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山间的荆棘和树枝划开了一道道口子,泥巴混合着汗水干了以后身上的作训服就跟盔甲一样的难受。
“报告,长官,接到命令,要求炮兵部队立即展开,半个小时后火力掩护步兵进攻!”传令兵猫着腰一路踉跄着沿着山脊冲了过来,满脸大汗的报告道。
“干了,再不干净的别说肉了就连汤也没有一口了!”望着越打越热闹的谅山正面阵地,陈赫一脸残念的应承了下来。
“阁下,您要亲自参加攻击吗?”望着挎着毛瑟七九步枪,小心擦拭着**的胡柯,莫德尔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是的,这是最关键的一场,我不能置身事外。”喀嚓一声上好刺刀,某人一脸决然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