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系统兑换出来的士兵又怎么样?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都是一个锅里舀勺子的战友!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些YY小说里主角属性全开、王霸之气大冒,心安理得看着自己麾下的官兵炮灰一样的迎着敌人冲上去送死,这样的事情在小说里YY一下就好了。
“不太好,法军的炮火很猛烈,驻守文渊的第二十七步兵营的电话线路在炮击中被破坏,最后一次通话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前的事情。从最后一次通话中获得的消息是伤亡二百四十余人,四挺格林机关枪一挺发生炸膛事故、两挺在法军后续的炮击中被炸毁,部分防炮洞和战壕被炸塌陷,已经打退法军四次进攻!”莫德尔缓了缓重新带上单边眼睛,说着递上来一份抄录的报告。
“长官,尊敬的胡孝廉阁下,按照贵国的说法,死地不可守,从全局来看,必须弃守文渊!文渊一线根本无险可守。二十七营七百五十名官兵,只有四挺老式的格林三管机关枪,没有炮火掩护、没有钢筋水泥的永固防御工事,已经打退了法军四次进攻,伤亡接近三分之一,通讯断绝,如果按照西方的军事制度,这支部队在指挥官眼里已经被视为丧失战斗能力。”
“从全局看,文渊已经成了死地,面对法军的优势炮火和兵力,已经没有放手的必要。文渊是镇南关的前哨,这一场前哨战我们低估了法军,同样的法军也大大的低估了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交锋。我恳请您放弃文渊,把剩下的部队撤回来,我们的下一个主战场将会是镇南关!这里有坚固的城墙和大量的炮台和炮手,又有我军一万余人驻防,法国人会在这里撞得头破血流!”莫德尔磕了一下军靴后跟,站得笔直。
“放弃文渊吗。。。。。。好吧,再有三个多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了,白天撤防太过冒险,命令二十七营等天黑了在交响掩护,分批撤回。陈赫的炮兵部队和一个步兵营的增援部队已经在路上了,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天黑前就能赶到文渊。集中火力打掉或者重创法军炮兵,二十七营才好趁机撤回来。”胡柯长出一口气,点点头。
“1877型90毫米野战炮吗?25.3倍径、最大射程7000~9000米,啧啧,有点难办。”把炮安置在小树林里,用树枝盖好,炮兵指挥官陈赫举着望远镜盯着法军的炮兵阵地,啧啧有声。
“长官,咱们的克虏伯1904式75毫米野炮最大射程也就7000米左右,数量上也只有这四门,除了射速以外基本上都占不到便宜!”一个炮兵参谋凑在一边愁眉苦脸。
“硬拼肯定不行,除非把镇南关上的克虏伯要塞炮给搬来!只能用巧劲了,天快黑了,高卢鸡似乎没有野战的习惯和传统。等了整个白天,二十七营死伤超过三成,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传令下去把火炮安置好了,等天黑咱们再推出来!”陈赫不满的瞧着被帆布和树枝严严实实遮盖起来的四门克虏伯1904式75毫米野炮,摊摊手。
从江南制造局的库房里翻捡出三十二门克虏伯1880式75毫米行营炮后,这种最大射程5000米的老式架退火炮虽然性能不咋的,但是放在眼下也算是紧俏的时髦洋炮。土地爷吃蚂蚱,大小也当个荤腥,起码不用浪费宝贵的兑换点数来采购这些过时的架退炮来组建炮兵部队了。
不同于以前半军半匪的小打小闹,镇南关上的150克虏伯要塞炮再到手头数量庞大的克虏伯75毫米行营炮,火炮数量和型号也多了,从系统的兑换列表上看陈赫这厮属于根正苗红的炮兵军官,专业技术属性满满,于是咬咬牙,果断的召唤之!
“AllonsenfantsdelaPatrie
我们走吧!祖国的孩子们,
Lejourdegloireestarrivé
光荣的那一天已经到来
L‘étendardsanglantestlevé
血染的旗帜已经扬起
Entendez-vous,danslescampagnes.
你们听,在旷野上,
Egorgervosfils,
屠杀你们的孩子
voscompagnes.
屠杀你们的伴侣
Auxarmescitoyens!
拿起武器!公民们!
Formezvosbataillons,
组织起来!你们的军队!
Marchons,marchons!
前进!前进!
Qu‘unsangimpur
敌人的脏血
Abreuvenossillons.
将灌溉我们的田地!
Queveutcettehorded‘esclaves
为何愿意成为一帮奴隶
。。。。。。。。。。。”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动用了两个炮兵营三十六门1877式90毫米野炮的法军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发起了整整六次冲锋,埃尔及利亚的骑兵部队、安南当地的雇佣军、摩洛哥的步兵部队轮番上阵,八千对阵七百五,悬殊的兵力比再加上重装备和兵源战斗素养上的有事,却一次次的在小小的文渊碰的遍体鳞伤。最高长官波里也暴跳如雷,感觉法兰西陆军的尊严遭到了极大的挑战和污蔑,而在炮兵的掩护下发起六轮集群冲锋却一次次被打回来的法军和仆从军也因为伤亡惨重而情绪低落。
入夜以后伤亡惨重但又寸土未得的法军基层官兵再也扛不住了,光棍的直接把守夜、放哨的差事甩给了安南雇佣军,摘下军帽四仰八叉的聚集在火堆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晚饭。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在距离本土千万里之遥的安南土地上,这群怀揣着抢地盘野心的高卢鸡唱起了马赛曲,这首诞生于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歌曲回荡着东南亚的丛林和山谷间。曾经让先辈们热血沸腾并为之奉献一生的旋律让士气大挫的法军陡然一振作,一个跟着一个的唱了起来。
“卧了个大槽的,打了一天这群法国佬还真有闲情逸致,居然聚在一起唱歌来着。。。艹的,这唱的什么,难听到死!”一个白天被轰击的千疮百孔的文渊防御阵地上,一个缩在战壕里隐蔽待机的士兵接着对面的火光望着唱的手舞足蹈的高卢鸡大兵,没好气道。
“咸吃萝卜操淡心,这群洋鬼子真的不白给,白天的时候跟疯了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排成一列往阵地上冲,都不带躲的!娘的,一个白天死伤了二百四十多个弟兄,牺牲了一个连长、五个排长,咱们二十七步兵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管他喵的嚎什么,时间快到了,待会咱们摸上去,就是这群洋鬼子的死期!当哀乐听吧!”一个被带血的纱布包住了半个脑袋的上市检查了一下步枪,满是火气的在士兵的钢盔上拍了一巴掌呵斥道。
“啧啧,马赛曲啊,这群洋鬼子还真没看出来,跑到几千里之外的东南亚来怀念国家,挺热闹!时间到了,手脚放轻,咱们把炮推出来!弹药箱全部打开,等候命令!”草草的就这水浒里的冷开水坑了压缩饼干当晚饭,炮兵指挥官陈赫望着对面法国人那边无比耀眼的几个火堆,喜得直咧嘴。
“快,最后检查一遍手里的武器,上好刺刀,手榴弹拧开后盖备用!”一个吊着一只胳膊的连长弯着腰顺着战壕一路走过去招呼道。
继承自兔子家的传统,在白天的战斗中,领兵的连排长始终都在第一线指挥作战。有好几次借着又是炮火的掩护,法军驱赶着那些安南雇佣军当肉盾几乎填满了铁丝网就要冲上阵地,都是一线阵地上的军官自发的组织敢死队,端着上号刺刀的步枪亲自带队冲锋给硬打回去的!二十七营的三十多个军官一天下来阵亡了六个,挂彩的更是不必说,眼下就连营长老熊大腿上都挨了一弹片,躺在担架上骂娘。
从镇南关来的援兵到了,上级命令今晚趁着夜色突围,放弃阵地撤回镇南关和主力部队汇合。二百四十个兄弟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流血负伤、牺牲,血债只有血来偿还!稍有军事常识的都知道这时候撤退是很危险的事情,很容易对对面反应过来的敌军追着尾巴打,为了保证撤退的安全临走前再摸上去搞他洋鬼子一下,确保撤退安全,就很有必要了不是?!
作为营里剩下的三个连长其中的一个,这位在白天的战斗中所在的防炮洞被法军的一发90毫米炮弹掀起的冲击波给震塌了。索性外头的士兵反应快,顶着炮火硬生生的把他和其他几个兵给刨了出来,被用来支撑大梁的原木砸断了一条胳膊,这会直接和杨大侠成了同类。
伤筋动骨一百天,欣赏来的军医果断的把折了胳膊、浑身遍体鳞伤的这位给划拉进了重伤员的名单内,第一时间后送,不得参加晚上的突击。但是这货软磨硬泡的愣是用剩下的一条胳膊攥紧了上好了膛的毛瑟二十响手枪和他的病一起溜了下来,袍泽的鲜血不能白流,今晚的突击他不想也不能错过!
这是一个军人、一个军官,对于那些牺牲、重伤了的袍泽和同僚的庄重承诺!
“滴答滴答滴答。。。。咔!”
“火炮放平,各炮以火光为参照,对准敌军阵地,四法急速射!剩下的,自由发挥!”一把按下怀表,陈赫紧了紧头盔的下摆带,挥手命令道。
“嗡~嗡~嗡~嗡~”
“预备,放!”
“呜~呜~呜~呜。。。。轰!轰!轰!轰!”
正唱到**处,一群身材修长、高大的法军士兵围着火堆又唱又跳、气氛正嗨的时候,猛烈的爆炸在法军的营地内炸起。爆炸的火光印照下,围在火堆旁毫无防备的法军官兵一下子被泼洒出来的弹雨给笼罩在内。
“啊~啊~啊~啊。。。。”
“Bombardement!Bombardement(炮击!炮击!)!”
一时间法军大营里各种语种、口音和厘语此起彼伏,在突如其来的爆炸中乱作一团,在白天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体力和精力的法军士兵全靠这肾上腺素在面临危险时的过度分泌强撑着,在不断炸开的炮弹和肆意飞散的弹片雨中一面祷告着不要自己中招一面往可能完全的地方跑去。
“杀!”
炮弹炮炸声中,一声汇聚了无尽怒火和斗志的咆哮声撕破了夜幕在战场上炸响。炮击前就已经分批匍匐着爬出战壕在距离法军营地不远的地方待命的二十七营官兵端着上好刺刀的毛瑟步枪,呐喊着冲了上来。
“砰~砰~砰。。。。。砰~”
一轮齐射过后,在跑动中完成退弹上膛的士兵们端着步枪咆哮着越过被升腾起的黑烟所笼罩的法军营地,推开鹿柴、踩着外围安南雇佣军的尸体冲进了法军营地,又一轮排枪过后刺刀见红的白刃战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