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带底缘的黄铜弹壳随着随着枪栓杂乱的咔嚓声带着枪膛里的炽热撞在战壕内叮咚作响。
比起彼时克里米亚海陆军上万人的排枪对射和成建制的大纵深刺刀进攻,这点交火规模简直是不够看得。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年跟着拿帝几乎横扫了整个欧洲的那支劲旅虽然已经是史书里的昨日黄花,但作为欧洲第一陆军大国的法国在文渊防御战中结结实实的给胡柯的部队上了一课。
以前在广西和安南边境剿匪的时候,手里有几十把大刀那在当地衙门嘴里那就是巨匪,如果能有几杆后膛快枪,那脱脱就是闻之色变的悍匪级别!正常的剿匪战斗中,二三十条**、快枪规模的对射已经算是顶天的了,胡柯部队里这些什么都会一些但又什么都精的半军半匪的半吊子士兵完全是硬凭超前的军事训练和一股不服输的斗志在硬扛,成军日久的法国陆军在战斗素养上超出他们不是一星半点。
仰仗着超前的铁丝网和堑壕战的优势,再加上法军自大轻敌的松懈,二十七步兵营七百五十名官兵对阵起码八千法军,文渊能不能守住都是个大问题。
波里也示威性的命令两个1877式90毫米野战炮连集中全部的三十六门火炮对着文渊守军的防御阵地就是十轮齐射,三百六十枚8.4公斤重的开花弹把一线阵地上的土层全都粗暴的翻腾了一遍。缺乏钢筋混凝土半永固火力点和防御工事的二十七步兵营在第一轮炮击中,除了修建在拐角经过再三加固后的防炮洞和屯兵洞未收到明显的损失外,包括一线上仅有的几个格林机关枪炮位掩体都被炸的七零八落,代替钢筋的原木直接被开膛破肚的从涂层里剥离了出来,工事顶盖上面的十五公分的覆土也连着顶盖一起被吹走。散兵坑、战壕和沙袋堆积起来的胸墙更是惨不忍睹。
如果不是法军第一轮进攻后因为自打和轻敌冒冒失失的在二百米的距离上被突然暴冷子的两轮排枪给打蒙了,刚从隐蔽洞里拉出来的格林机关枪迅速的接上,射手不管不顾的玩命倾泻子弹,直接趁着进攻法军发愣的瞬间,用密集的弹雨直接在法军的进攻队列上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钝角,情况还真的不可能这么好。
为了救回被困在始发阵地和铁丝网前的空地上,无遮无拦的法军进攻部队,波里也黑着脸派出了一个步兵连带着两门哈斯去开启37毫米六管机关炮,从侧翼迂回过去,准备以猛烈的火力开道,发动一场突袭逼着守军分兵巩固侧翼,从而达到为进攻部队解围的效果。但谁也没想到运动到半路上,被守军发现了,看着别人吃肉已经快被憋疯了的一个连从二线战壕里冲出来,先使用两轮整齐的排枪在一阵哀号声中给法军制造了二十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几乎等量的缺胳膊少腿的重伤员。
半路杀出来解了围的程咬金,直接使得波里也的算盘落了空,**装药的集束手雷,这这个单发**步枪和架退身管火炮大行其道的年代,绝对是闻所未闻的大杀器。趁着法国人北大的发愣的瞬间,投弹手迅速的靠了上去,一副“卧槽,终于轮到劳资”的表情,攒足了劲居然把小小的集束手雷都给玩出了花样来。
嘛,德式M24型木柄手雷有四秒的延时吗,旋开后盖、捅破防潮纸、拉出导火索,掐准了时间默数三秒然后一起甩手扔出去。顺着抛物线飞出去的手榴弹在接近目标上空时陡然炸响,坑爹的空爆!
乱飞的弹片和横推一切的冲击波肆意的收割着人头,包括法军带队的一个上尉连长在内,又有小四十号高卢鸡大兵耳鼻出血的被硬生生的给震死。最后拍出来解围的一个连加上机关炮的炮手一共一百多号人全须全眼、囫囵着回去的只有不到一百人,稀里糊涂的就被打没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快,进入阵地,三管格林机枪准备!”等炮击过去,营长老熊亲自抄起上好了膛的毛瑟71步枪和二十响手枪,冲上了第一线。
管状弹仓供弹的毛瑟1871/1884式步枪,枪栓操作灵活,射速快、火力猛、结构可靠、威力大,但是在射击精度方面却有着天生的软肋。一天下来连续几次被打了脸的波里也再也忍受不了了,作为一个亲自领着麾下的军官和士兵从安南境内一路追击着清军来到边境地区的功勋将领,他在这个小小的山坡前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
从侧翼迂回解围的一个连,在被打没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后,狼狈的退了回去。波里也咆哮着直接命令两个炮兵营集中火力轰击清军防御阵地,用火力给第一批进攻部队解围!
对于这群来路不明却又装备精良、士气旺盛、战术素养不逊于自己麾下的鞑靼人军队,波里也怒火中烧,几次打脸的失败刺激的这位法国陆军少将在也顾不上什么贵族的涵养,直接咆哮着命令炮兵不计损耗的炮击鞑靼人驻守的阵地。炮声一停,以安南雇佣军和阿尔及利亚军队再度排成整齐的一列,亦步亦趋的冲了上来,身后还真这一大群**着上身,红瞪着眼睛平端着步枪的法军士兵。
法军进攻文渊的战斗从这一刻起正式的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一直顶在第一线的一个连伤亡也陡然增大。在手里的毛瑟71步枪准头占不到优势的情况下,在单兵素质和数量上占据上风的法军开始跟不要命一样的反复冲击铁丝网保护下的防御阵地。顶着格林炮和毛瑟71式步枪打过来的弹雨,杀红了眼的法军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咆哮着一直冲到铁丝网跟前,不断的试图用刺刀豁开铁丝网。
在近距离的对射中兵员素质和数量上占优的法军开始渐渐的占据上风,打红了眼的法军在冲锋的路途中只要没有被打倒,都随着军官的口令机械性的开枪射击。一弹一杀、枪枪收人头神马的太夸张了,但弹弹咬肉倒是真的。
“增援一个连去第一线,检查格林机枪,准备迎敌!”望着一个接着一个被抬下去的官兵,恨的牙痒痒的老熊一面忙着布置阵地一面暗中赌咒发誓,将来用多少挺马克沁好好的此后一些这群该死的高卢鸡!
“法兰西万岁!”又一波的法军嚎叫着冲了上来。
“吞~吞。。。。吞~”费尽心机才从炮击中保留下来的四门格林机枪,炮手默契的对准越来越近的法军咬着牙转动着黄铜手柄。
改装后的格林机枪在作战中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价格,新假装的铁皮防盾虽说一直以来被法军的子弹打的乒乓作响,弹痕一个挨着一个,但真真实实的保护了射手。打了一上午,作为守军防御火力核心的四挺格林机枪都收到了法军的高度关注,但到现在也没有因为战斗伤亡和减员更换过射手。
新改进的独轮车底座机动灵活,一个人就能推着机枪满阵地的溜达,用于固定和传递分散后坐力的撑杆最大限度的确保了精度和对地形的适应性。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法军不计代价的炮火下,收够了人头的四挺格林机枪还能继续欢腾的拉着仇恨。
“吞~吞。。。。吞,轰!”
“啊!啊!啊!”
三管格林机枪沉闷的射击声陡然停下,一声爆炸后,跑位上升腾起一阵灰白色烟雾,夹杂着刺鼻的硝烟弥漫开来。眼睛盯着前方(从预留的观察缝里看)的炮手双手几乎被齐根炸断,脸上血肉模糊、满头是血的趴在战壕里哀嚎着。
“炸膛了,快救人!”一个应声赶到的少尉一把摘下自己的急救包,不断的试图给已经成了血人的射手止血包扎。
“万岁!上帝保佑法兰西!”在战斗中一直充当核心火力的的四挺格林机枪哑火了一挺,原先编织起来的获利幕墙迅速的减弱,进攻中的法军鬼叫着欢呼起来,借着这一瞬间的停顿一下子冲到铁丝网前。
“万岁,用刺刀去教训这些该死的鞑靼人!”一个军官看到最前面的安南雇佣军把扛在身后的木板铺在了被炸的七零八落的铁丝网上,这货望着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守军阵地,欢呼着动员道。
“手枪队,给我上!”看着一些手脚麻利的法军已经在安南人的帮助下借助木板翻上了铁丝网,老熊大吼着冲了上来。
“不要乱,不要乱,集中火力,打回去!”几名基层军官毫不犹豫的抄起上好膛的步枪对着一个摇晃着想要跳下来的法军开了枪。
“叭~叭。。。。叭~”危急时刻,毛瑟二十响手枪的射击声鞭炮一样的在阵地上炸响。
毛瑟C96二十响手枪作为一款但容量大的早期自动手枪,后坐力偏大,连发射击时枪口上跳严重,所以要想发挥火力优势,就只能呈扇形斜着开火。一百米的距离上,当一大群法军高举着那面鲜艳的三色国旗尽在咫尺之时,手枪队的一阵猛烈齐射顿时如同铁锤,狠狠地法国人踹了回去。
“嗬。。。。嗬”
一个高举着指挥刀的法军中尉在重担的瞬间军刀脱手,双手徒劳的捂紧喉管,试图堵住被那枚7.62X33毫米口径打穿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