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两个手里都拎着东西,一个手里拎着几个盒子,另一支手里拎的像是几个瓶子。
我在他眼里就像不存在似的,就见他蹬蹬地跑上来嘴里喊道:“汪叔,您看我这点掐得多准,就知道您一准这个点活动完回来,我顺路带了酒菜来,咱爷俩喝几杯。”
等他走到我身前的时候,仿佛是第一次见到我,很夸张地伸头猛瞅我几眼,然后呀地一声大叫,说:“呀,这谁啊?这不是老纪吗?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
我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呆呆地看着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汪叔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胖子踩了我一下脚,又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示意我赶紧进来。
“大侄子,我们俩家到你这一代就只有你一个男丁,如今时代变了,不做祖宗那一行也有大把的正经事可以做,你学到的身手我宁愿你永远也别用到。”汪叔发话了。
“汪叔,我敲了半天门没见到动静,就想趴门上听听您是不是在看电视,没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真没想到身后的人会是您。”我也不戳穿胖子,他这家伙三十岁的人了还撇不去小时候的阴影,怕汪叔怕成这样也够可怜。
“小胖今天怪得很,我大老远就见他急急忙忙地开车出去,走上楼看有一人趴在我家门上,虽然楼道里很暗,但我一猜就是你小子回来了。”
胖子结结巴巴地想说他是着急赶回头去买酒菜,汪叔伸手打住没让他说下去,我挺担心地看了胖子一眼,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汪叔只得说:“小胖这不怪你,你别紧张。”
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我不紧张,老纪他是自己回来的,我才懒得叫他呢!”
给胖子消除了紧张,汪叔才放下心来跟我聊,他一猜到我回来就料想这次前去盗墓必定得让我也去了,毕竟纪家人要与汪家人同行盗墓,这是我老纪家的家规,汪叔也不好阻止我。
于是汪叔便打算试试我学到了几成坟头拳的功夫,这才趁着楼道里灯灭从我背后出手。
刚才交手那几下我其实挺狼狈的,便嬉笑着对汪叔说:“叔,您的身手别说在如今这年月,就是放到明清那种时代也是一等一响当当的,我能同您过上几手,对付僵尸凶煞应该问题不大吧。”
胖子也帮腔道:“老纪你就偷着乐吧,你有多懒我还不知道,汪叔可是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打上好几十趟拳的,就你这样双手不勤两脚不伸的状态,刚才没被汪叔打趴下,都得多亏你小时候纪叔给你训练的好!”
“身手差了并不十分要紧,只要有底子,练一练还能找回来。最可贵的是你的心态没有丢,能沉得住气也还算冷静,这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找得回来,这心态是最难得的。”汪叔这么说等于是同意了让我参加这次盗墓之行。
胖子表现的比我还开心,搂着我的脖子对汪叔说:“叔您放心,等咱俩陪您把这些酒菜吃喝完了,我就拉这小子出去好好练练,我吴磅最拿手的就是做监工了。”
胖子把他买回来的酒菜摆到桌子上,一盒卤牛肉、一盒凉拌皮肚,还有一盒五香花生米,虽然是刚同胖子从酒店吃完饭回来,但是一见到久违的家乡凉菜,口中还是不由得一阵湿润。
汪叔问我为什么不年不节的这时候回来,胖子灌了一杯啤酒,也附和着说我肯定是在公司被欺负了。
我吞下一块牛肉,便把化工厂的离奇遭遇,以及在公司打架被停职的事粗略说了一遍。
胖子听完一拍筷子,大声道:“狗东西,告诉我你那同事住什么地方,我一个电话,王老板叔侄俩连夜叫人过去修理他,要不让那混蛋在医院里躺上一年半载,姓王的以后别想再让我帮他看货。”
汪叔说:“在土下面走行,盗洞既是盗墓者的财富通道也是生命通道,反过来说这也是盗墓者的死亡通道,一刻没有从泥土下面脱身还阳,就得受祖师爷多一刻的庇护。不管你是被困在盗洞中,还是半截身子卡在泥土里,能全身而退回到家中,就说明祖师爷认你是门中之人,他老人家愿意庇护你。”
泥土与空气的交界是两种不同气息活跃的极限,尤其是在风水形胜、地相鼎盛有大墓存在的区域,活人破土为道通达墓穴,便是由阳入阴,体内的生气不问缘由先要散去一半。
这就像在赌场上下注,一出手就要先押上半条命。若是能耐够大能从土下面脱身上来,自阴还阳才能把押上的半条命重新捡回来,至于能捡回多少全要看祖师爷的庇护给不给力。
其实现在想一想化工厂那次经历,我越发不能确定当时到底出了什么样的状况,我若是掉进盗洞但又是如何从里面出来的?又为什么会半截身子被卡住,半截身子露出来?
难道那一切都只是我脑海里的幻觉?若是能够找到我当晚所穿的衣服,或许能够从上面发现一些线索。因为我如果并没有掉进去,而只是半截身子卡在洞口,上身穿的衣服一定沾不了多少那种血状粘稠液。
但若是真的掉进盗洞中,衣服肯定被血状粘稠液浇透了,而且在盗洞里滑行了那么久的距离,衣服上应该也会留下一些破损的痕迹。可惜我被送到医院后就被换上了病号装,换下来的衣服竟被清洁工当成垃圾收走了。
面对汪叔的话,我只能苦笑着点点头,父亲如果知道我连自己究竟进没进盗洞都确定不了,一定会气得他越狱出来揍我。
胖子大眼瞪着我,表情很稀奇地说:“哎呀,搞半天你到底有没有进盗洞啊?这事都弄不明白太跌份了,一会我可得看着你好好练练身手!”
我朝胖子腰上的肥肉掐了一把,对汪叔说:“会不会是墓里面有什么邪幺子,让我撞邪了?”
“撞邪?你觉得这如果还不是撞邪,那什么才是撞邪!能涌流出如你所说那么多祭血的古墓,莫说布个摄念之局唬你一唬,就是收些人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承了祖师爷许大的面子,墓主家才手下留情。”
怕鬼不盗墓,盗墓不怕鬼。我们这一派盗墓不仅不怕鬼,而且还敢于同鬼怪讨价还价。所谓迷信迷信要的是信而不迷,这样才有做事的胆量。
汪叔说这些祭血、摄念之话时,一直将目光牢牢地放在我身上,那样子倒像是在替我后怕。而我却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我那番遭遇虽然诡异却谈不上半点惊险,而且我也对祖师爷庇佑之说有些不恭维的意见。但俗话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祖师爷在我心中存在感的巩固,着实让我经历了一番生与死的考验,当然这已是后话。
几盒酒菜不一会便已被风卷残云,胖子拎着筷子一边埋怨自己买的少了,一边不甘心地在残汁中捕捞,正捞的起劲手机却响了。
胖子拿过手机瞧了一眼,然后蛮有深意地看着我,仰身靠向椅背接通了电话:“歪,歪歪……啥事啊?说话……噢,也成,可以啊……对,之前定好的,原计划不变……谁?他!他电话多少我都快不记得了,怎么着,你跟他说一声……那随你,就这么定了,啊……好,到地方再联系……好嘞,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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