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今晚你们就会动手,毕竟你兄长不日就要出兵北伐了,而地点嘛,应该就是昔日淮阳王府门前,五殿下无端遇刺,地点又是那么的引人遐想,这样一来廷尉必定挡不住压力入府一查,却不想搜出了些好玩的东西,这样一来太子可就要倒大霉了啊!”
白云啸玩笑一般的,却完全猜出了歌乐全盘计划,略去细节不讲,大致上几乎已经并无差异了。
歌乐容色如玉,冷笑一声道:“摄政王的手未免伸的过长了些。”话音未落,右手一用力,那把匕首已经入了肉。
白云啸没想到她真敢动手,吃痛地低呼一声,推开她的身子握住其双肩怒目而视,却见她笑容潋滟顾盼生姿,心中冷静下来。
这妮子,故意刺激我生怒好引了人过来,呵,当真是绝妙的人儿。
“殿下可真是心狠呐,白某为了殿下茶饭不思,殿下竟要生剐了我的肉,若说蛇蝎美人,殿下当属古今第一人。”
白云啸眸中含情一般怨怼地看着歌乐,但那眼底,分明是冷冽的杀气盘旋。
歌乐轻柔一笑,将匕首收入袖中,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可提醒阁下一句,再过不久,巡逻的羽林军可就要到了,若再不走阁下可真就要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儿了。”
白玉一般的面庞点缀着一抹优昙般的笑容,都说时间百花美,白云啸却觉得世人眼拙,这真正的美应当属美人才对,一颦一笑似喜还嗔,星云郎朗不比她眸中几缕幽光浮动,暗香袭人,翩然生姿,当得起这盛世第一美人。
白云啸凝着她,缓缓一笑,扭身几个纵越就消失在了她的眼中。
歌乐揉了揉眼见,叹息了一声“美色误人……”朝着黑暗中道:“可查出来了吗?”
了妍缓缓从一处假山后走出来,给歌乐行了一礼,道:“查出来了,一共有十五人,分别安插在了永巷、掖庭以及各宫嫔妃那里,就连椒房殿也有一人。”
夜色之中,那精致的眉眼染了淡淡的凝重,随着话音缓缓舒展,最终化作一点儿瑰丽凝在眼角眉梢,轻轻一笑,魂牵梦绕“看来这位摄政王还是有些本事的,竟能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安插细作。呵呵……”
低低浅笑,眉眼锋锐如刀,稍一流转就是凛凛雪花寒霜。
了妍觉得周身满是寒意,越发低垂了眉眼不敢瞧那人。
“殿下,可要全部处置了?”了妍试探着问了一句,想起来上一次查出宫中细作时,那可是毫不留情全部仗杀了的,这一次,不知道殿下又会使出什么非常手段。
歌乐缓缓摇了摇头,勾起的唇角优美而高贵“既然他想来分一杯羹,那么本宫当然要回敬他一个大礼了。”
了妍看见眼前绣着牡丹的裙裾微微转动,抬头正好对上了歌乐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把这些人都交给红姑,调教好了就送给汝南王吧。”裙裾微动,声音未落人已走远,背影娉婷,观之莫忘。
了妍直起身来,跟着歌乐这么些年了,到底还是被她惊了一下,那汝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普天皆知这个老淫棍是个喜欢玩小倌**的,此次查出来的细作中共有三个宫女七个内侍和五个侍卫,宫女就罢了,一经过红姑的手,少不得要吃些苦头,根本到了汝南王府就要折了的。
而剩下的七个内侍和五个侍卫,必定要好好调教了成了汝南王的禁脔玩物,内侍也便罢了,早就净了身倒也干净,但是那些个侍卫可就惨了。
本就是男儿家的志气清高,怎么肯沦落成一介男宠?
可那红姑是谁?大周不禁男风,那种养着小倌儿的小馆不少,但都不是放在明面儿上的,多数都是和青楼混在一起,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们只稍跟那老鸨说一声“今儿可有上好的清酒?”
那老鸨自然心领神会,赶紧就带了人去房内安排着了。
长安城内最出名的便要属纳香楼了,纳香楼的头牌择星,便是长安城有名的美人儿,雌雄难辨,貌若天仙。
而这纳香楼的老鸨便是红姑,她的手段在业内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但凡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过了她的手,就没有不屈服的,就说曾经心气儿极高的亡国公主西婵,亡国之后流落至此烟花之地,说什么也不肯放下身段接客。
那些个调教的龟奴没了办法,只能请出红姑,也不知道这红姑使了什么手段,原本还寻死觅活的西婵公主第二天就挂牌接客了,更奇的是她身上是丁点儿的伤痕都没有,这又另这红姑又添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如今这些个侍卫过了红姑的手,再是精钢难断的性子最后也必定屈服,了妍是知道的,殿下这是准备给白衍一个厉害瞧瞧了,黎国精心安插在大周宫中的探子,最后竟沦为男宠玩物,且不知他有何感想了。
歌乐到了椒房殿,项皇后还未歇下,见了歌乐前来自是喜不自胜,忙又让小厨房忙了起来,浑然忘了这才刚下了宴,又要给歌乐炖这煮那儿的了。
歌乐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体谅着项皇后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也就没拒绝。
“母后,今儿是除夕,漪儿来陪您一起守岁。”
除夕之夜,帝后原本要一同守岁,但是今年却例了外,倒也不是平宣帝不愿意,而是项皇后自退一步,让平宣帝欢欢喜喜搂了美人守岁,自己则端庄贤惠地回了椒房殿。
这样一来,平宣帝和梁络缤当然开心,但是项皇后开不开心歌乐可就摸不准了,来的时候还担心的,但这一瞧见母后欢欢喜喜的,哪里有什么想不开的样子?
这才放下心来,也不提那岔子闹心的事儿,只一心守着自己的母亲安安静静地过一个新年。
“往年这时都是和你父皇兄长们一同过的,今年你兄长不在,你父皇也不得空,便只剩咱们母女了。”
项皇后脸上笑容温和,丝毫也看不出什么一样,只是那眉眼之间略带了些遗憾。
歌乐有些奇怪,一国之母不得不退让于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照理说就是个面人也该发上三分脾气的怎么自己母后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当真是与她往日形象相差太远,让歌乐都不得不恶意揣测,是不是母后对自己的父皇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