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傅,为我争取五分钟。”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需要一些时间。
“我尽力而为。”我知道现在白老五已经精疲力尽了,全靠一股毅力支撑着。
刘老狮一甩尾巴,只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经跃入大坑中了。只见她闪转腾挪灵活无比,铁齿钢牙锋利无双,凡是被她咬住的,不管是鬼兵的身体还是兵器,都碎成了渣渣。可惜的是,刘老狮的攻击只能算是物理攻击,被咬碎的兵器算是废了,可被咬碎的鬼兵还可以重聚。
“可恶,顾不了了。”刘老狮一个喷嚏打出,逼开了鬼兵,闪到一旁。
一只鬼兵追了上来,刚要举刀砍来,刘老狮的鼻子里传来了呼噜声。养过猫的人肯定都知道猫睡觉的时候会有呼噜呼噜的声音。那鬼兵手中的砍刀迟疑了,然后茫然四顾昏昏沉沉。声音传开去,所有的鬼兵都开始变得昏昏欲睡的样子。
“好唉!”躲在一旁的张之和也不由得激动起来。可是下一刻,他自己也变得昏昏欲睡了。
猫呼噜影响了在场所有人,只有我和白老五受到的影响稍微轻一些。白老五虽然受到影响,但是鬼兵给他的压力减轻了不少,总体来说比之前轻松。
好老狮!我知道这是刘老狮冒着危险放的大招,影响鬼兵的同时也让我更容易催眠村民。我以前只知道她身手好,没想到也会鬼术。
我开始有节奏地拍手,村民们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被我吸引,然后拿出天罗开始晃荡,像一个钟摆。我想要催眠他们所有人,利用他们的力量打赢今晚这场艰难的仗。要同时催眠这么多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需要借助天罗。
这个时候,从大坑底部传出一声尖叫,像农村杀过年猪时猪的叫声,穿透力极强,触动人情绪的能力也极强。刚刚还昏沉的鬼兵一下子好像睡醒了,变得比睡之前还要生猛。
可恶!刘老狮的鬼术被打断,受到了一些反噬,短时间里不能投入战斗了,她只好跳出大坑跳上围墙休息。
不得了,恐怕那坑底有一个大鬼已经具有了意识。我强行掐掉了心中的担心,加紧了催眠,刚刚的尖叫也影响了村民们进入状态的速度。
白老五的压力陡增,脸上开始泛红。旁边已经有鬼兵爬出大坑,认准了白老五是他们的敌人,向他杀过去。
“爸!”白水烟顾不得许多,从地上操起一根钢钎冲了过去。
“等等……”张之和被白水烟突然的行动打乱了阵脚,在漂亮女孩子面前,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大锤冲了上去,只是对于他这种缺少运动的人来说,那玩意儿有点太沉了。
人的潜力,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无限的。能不能激发潜力,关键在于能不能相信自己,还有能不能豁得出去。白水烟操起钢钎狠狠地戳在正要砍向白老五的鬼兵身上,那力道让鬼兵向后翻倒,滚下了大坑。张之和也鼓起狠劲抡起大锤砸碎了一只鬼兵的脑袋。人在精神上受到伤害的时候,可以用疯狂来自我保护,在身体上受到威胁的时候,也可以用疯狂来自我保护,心脏加快了跳动,肾上腺素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处肌肉,因为不疯狂就只有等死。
不过,有些时候事情就是那么让人无力,即使现在大坑里只剩下了几十个鬼兵,也不是白水烟和张之和能够应付得过来的。白老五的石头人也所剩无几了。
一只鬼兵砍向了白老五,白水烟来不及阻挡。
“当!”如中金石。
被砍中的是一只鬼兵,长得有七分像白老三。
“嘎……”鬼气凝聚的白老三黑漆漆的,嘴里发出难名的音调,那名鬼兵仓皇退后。
“三爸?”白水烟举着钢钎,有些迟疑。
“三哥,放下执念吧!”
这个时候,白老四悠悠醒来,见到场中情形,用虚弱得声音喊了一句:“三哥,放下吧!”
白老三机械地转动着脑袋,似乎听不明白他们的话,刚刚保护白老五的行动只是他的本能。
“三哥,老爹在传信中说希望我们幸福,你还记得吗?”白老五劝道。
似乎“老爹”二字在那大鬼仅存的记忆中占据了极大的分量,他脸上现出痛苦挣扎的神情。突然,白老三纵身跳起,越过了围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鬼兵中少了白老三这里执念深重的大鬼,战斗力下降了不少。我的催眠也终于完成了。
“嘿嘿,女士们!先生们!雷迪森and乡亲们!你们表演的时刻到了。坑里面都是些抹了桐油偷鸡偷米的贼,给我干!”我完成了催眠,想想还有些小激动。过去的农村,有些小偷会脱光了衣服只剩裤衩,全身抹上桐油,看上去黑漆漆的,逮的时候滑不溜秋。
一百来号村民听到小偷进村,已经红了眼睛。“狗曰的,还敢组团来偷!”也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
“打死这些龟儿子!”乡亲们举着锄头,扛着钉耙,向着大坑下面的鬼兵们杀将过去。
已经说过了,有了坚定信仰和自信心的人,无论自愿还是被忽悠,战斗力都是可怕的,知道传销和成功学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是用催眠把他们的战斗力释放出来。
在村民们看来,打鬼抓妖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但是抓小偷打夜贼这件事情,是无比光荣正确的。战斗中,居然有人还唱起了红歌:“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好嘛,居然把抓小偷上升到了革命的高度,我喜欢。
对于打架来说,村民们是极其不守规矩甚至是狡猾的,因为毛主席教导他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鬼兵们刚挡开了钉耙,准备追击,后背就被一锄头给挖中了。才准备要反击挖他后背的人,脚又被镰刀给勾住了。
我看着这样的场景,深深觉得在农村当小偷不容易,不单得有鬼主意和好身手,还得不怕死。可以说,这就是农村底层社会的局限性,他们容易被煽动,满嘴脏话,有时候甚至有些凉薄。有时候,他们又无比单纯善良,充满干劲。最关键的还是需要人来正确引导。这个时候,我就充当了那个引导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