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侧着眼睛瞥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你在骗我!”
纪商心想:“如果我不是喜欢你,我连骗你的心情都没有!”说道:“你说我骗你,请你点出我那句话说谎了,陈书同是不是被闫御史打死的?”
“嗯!”这是事实,无可反驳,秀儿只能认同。
“闫御史之所以打他是不是因为他和他的小妾偷情被抓住?”
“嗯!”这也是事实。
“陈书同如果不是一个四处采花的烂人,他会和一个有妇之夫偷情吗?”
秀儿摇头。
“既然陈书同一个四处采花的烂人,他以后会不会继续去招惹其他的女人?”
秀儿被问的有点无可应对,只能顺着纪商的思路想下去,
“既然他以后还会经常与其他女子偷情,一旦他和其他女子在偷情的时候被人发现,那个女子会不会被人浸猪笼!”
秀儿有点了点头,因为当时的习俗就是**要被浸猪笼。
“那么被浸猪笼的女子算不算是被陈书同害死的?”
秀儿蹙眉想了一会,最后还是点头同意说:“算!”
“为了免得陈书同继续害人,他是不是很该死!他死了是不是会少死很多人?”
秀儿抬头看着纪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
“好了,陈书同偷闫御史的小妾这件事是不是事实?”
秀儿无力反驳。
“我揭发一件事实有错吗?”
秀儿低下了头。
“既然我没错,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秀儿说:“我真的错怪你了吗?”
秀儿原本是生气纪商做事狠毒,在纪商的忽悠下,将她生气的因由转变成了生气纪商不应该杀人,结果纪商一解释陈书同是个该死之人,她心中的气就消了,这样的偷龙换柱骗过了秀儿,骗不了杨辉,因为秀儿纯真,心里没有那么多鬼主意,所以被偷换了概念也不知晓,如果是杨辉,她的意志坚定,第一眼就看穿了纪商的把戏,纪商根本唱不下去,所以说啊,男人都不想找一个比自己聪明的女孩子过日子,否则的话,口袋里有几毛钱都瞒不过对方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当然了,和一个太笨的女子在一起也很烦,最好的是有点头脑,有点主见,但却差自己那么一点点的女子。
在纪商的忽悠下,秀儿心里的阴云散去,笑容重新露了出来,她说:“小姐让我来这里送信,但怎么到现在那人还不来呢?”
纪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信封说:“我不是说了吗?你家小姐让你送信的人就是我!”
秀儿想要夺回来,但纪商一站起来,伸手高高举起,秀儿跳啊跳,根本够不着,叫道:“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快点还给我!”
纪商说:“我说了这封信是给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猜给你看!”
秀儿不说话了,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纪商继续说:“**是要浸猪笼,而且只是将女子浸猪笼,男子却安然无恙!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秀儿的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
纪商继续狡辩说:“陈书同,以他是陈尚书儿子的身份,你家大小姐也要被迫嫁给他,什么女子找不到,为什么陈书同却要偏偏去招惹有主的女人,是因为他本性如此,你家大小姐就因为他是这种人而不想嫁给他,这样一个本性恶劣的人如果放任下去,他只会招惹更多的女子,那些被他招惹过的女子一旦被人发现,下场就是浸猪笼,你忍心看到将来有那么多人被浸猪笼吗?所以我认为陈书同这种人该死,因为他死了之后,就不会去招惹其他的女子,那些女子不被招惹,就不会被浸猪笼,这样一来,我这难道不算是为民除害了吗?”
秀儿看向纪商,心里总是觉得纪商在强词夺理,但有无力反驳,心里好生挣扎。
纪商看秀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将她忽悠住了,但不能够让她仔细思考,等到她原谅自己后,根据秀儿的性格,就算之后她想通了自己说的是歪理,也不会再和自己生气了,她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
秀儿想了一会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
纪商轻轻地拉起她的小手,秀儿脸色微微一红,马上挣脱,纪商不以为意,笑了笑说:“我做的是有点过分,但是陈书同去偷闫御史的小妾就不过分了吗?相对来说,我只不过是告诉了闫御史有人和他的小妾偷情而已,至于闫御史最后杀了陈书同,那根本就是闫御史自个儿决定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秀儿见他拆开了信封,惊呼说:“不要啊!”
可是当她看到纪商从信封里抽出的纸张之时,整个人都镇住了!原来那是秀儿的卖身契。
纪商将卖身契交到秀儿的手中说:“我跟你姐小姐打赌,如果我帮我解决了陈书同的问题,她就将卖身契还给你,你以后就是自由,杨府的管家再也不能对你动刑了,开心吗?”
秀儿说:“你是为了我才帮我家小姐的吗?”
纪商点头说:“是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你家小姐,因为天下间只有你一人有胆量为了我去顺天府衙门咆哮公堂!”
秀儿说:“你为了你去咆哮公堂了,当天我是看着你和唐毅要被斩首了,才跑出去撒谎的!”
纪商说:“好了,不管你到底为了什么,但如果你当日不跑出来救我的话,你家小姐就不会出来做假证,顺天府尹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秀儿皱了皱鼻子说:“你少臭美了,这么说来,你是因为我而害事了陈书同两人对吗?”
纪商说:“你怎么又纠缠到上面去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对了,卖身契上写着你的本名是汝飞秀,你现在已经不是杨府的婢女了,我以后叫你汝飞秀如何?”
秀儿说:“我还不想离开小姐!”
纪商说:“为什么?”
“我服侍我小姐差不多十年了,早已经习惯了,现在忽然叫我离开,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纪商说:“我当官不久,但被赏赐的银子不少,我全部给你,你搬出杨府,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秀儿摇头说:“谢谢纪大哥,我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服侍小姐!”
纪商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忽然将她手中的卖身契抢了过来,说:“你回到杨府可以,但不能够再有卖身契!”说着他直接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张卖身契,卖身契瞬间被火焰吞噬,变成一堆灰烬!
秀儿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来抢夺,因为她的卖身契是纪商赢回来的,纪商要怎么做她管不了,所以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心中却是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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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京城沉睡在夜色当中,万家灯火处处亮起,白日烦嚣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执行宵禁的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在巡夜,墨零这时身穿夜行衣,如同灵巧的黑猫一般,轻盈的身影在房顶上跳跃迅驰,她远远地吊在一道人影的身后,人影停,墨零停,人影走,墨零走,被跟踪的人影根本没有发现离着她三十长外的屋顶上有一个人在跟踪他。
墨零虽然一直借住在长福镖局的家眷院子里面,但她和长福镖局的总镖头的关系不大,长福镖局的总镖头和她的爷爷是江湖上拜把子的兄弟,现在看她无处落脚才收留她在长福镖局里住下,因为长福镖局里的人都是行镖的江湖中人,武力强悍,没有什么人敢在长福镖局撒野,因此长福镖局不失为一处好的藏身之所,墨零住的很安心,但她之所以一直逗留在京城里的目的是要除掉赵权和叛徒穆一柏,然而方天驰作为三爷唯一的儿子,虽然一直以来与三爷不来往,但现在山寨被毁,三爷被杀,她成了无主孤雁,恰好在京城里碰见方天驰,方天驰自然而然就成了她和大宝,二宝三人的头领,所以她的一切行动都是方天驰受命。
方天驰就是纪商当日在赵权府外碰见的那个员外!墨零称呼他为方叔,因为墨零是三爷捡养的孙女,她虽然称呼三爷为爷爷,但和三爷的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并不叫三爷的儿子为叔叔,只是称其为方叔。
自从墨零没有刺杀纪商之后,方天驰就没有再下过命令给她,她一连好几次提议去杀掉恶贯满盈的张掌柜,可是方天驰一直不理睬,现在的她好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无人关注她的死活,就连大宝二宝出外也防着她,她现在除了在长福镖局呆着,根本无事可做。
这天她去方天驰要个说法,却无意中发现了方天驰他们最近要干一件大事,她很想知道方天驰他们在策划什么,所以她今天决定跟踪方天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座府宅前面,这座府非常高端大气,夜色中墨零看不清楚这是什么宅子,只不过这间宅子实在太大了,按规格来说,只有皇宫中的大殿可以媲美。
墨零看着方天驰来到大宅子的一个侧门,轻轻敲了敲,侧门打开,里面探出一个人头,墨零离着远,看不清那人头长的样子,只见那人头看了方天驰几眼,便缩了回去,大门随即打开了许多,方天驰左右看看,没有看到别的人影后,便从门缝中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