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纪商看到阁楼上的花灯已经熄灭,他淡淡笑道:“成了,我们走!”
两人轻轻爬上围墙,悄悄落在院子里面,他们走到那一座阁楼前,纪商他看着阁楼前的牌匾一会后说:“记得,这间楼阁是廷玉楼,一会我来点火,你往大庭院里跑去,尽可能大声叫喊说廷玉楼走水了,等到闫府的家丁过来救火之后,你就按原计划撤离,千万不要让人逮住,知道了吗!”
纪商拿出匕首,轻轻挑开廷玉楼的门闩,然后悄无声色地溜了进去,一楼里面没有人,想必丫鬟们都被女主人调开了。
纪商侧耳细听,楼上传来一阵阵喘息声,他蹑手蹑脚地沿着楼梯上去,来到娇喘声传出的那间楼房前,他轻轻推了推房门,房门没有从里面关闭,被他推了一条缝,他左右看看,没有人,放轻脚步,屏住气息进去,里面的人正在努力办事,根本没有察觉有人溜了进来。
“死鬼,你今天吃了什么药,竟然这样猛!”
“见到了你还用得着吃药吗?”
纪商****,听得里面的喘息声,体内的气血澎湃起伏,让他不敢多做停留,轻手轻脚地将他们仍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出房间,轻轻将房门关好,然后下了楼,直到到了一楼他才敢张开大口呼吸,他手中的衣服丢在桌子上,然后拿出火折子点燃阁楼里面的纱账,直到看到里面的火势渐大,才满意地离开廷玉楼,
出到外面,发现唐毅鬼头鬼脑地在院子大门四处探望,纪商朝着他挥了挥手,唐毅点头,然后打开院子的大门向内院跑去,边跑边高声叫喊:“来人啊,廷玉楼走水了,快点过来救火啊!”
纪商听到他一路喊下去,闫府的人都被惊醒了,很是满意地从后门离开,出到大街上,他躲在和唐毅约定好的一处巷子里面,过不多时,便看到唐毅过来与他汇合,两人一同回家。
次日,一条骇人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闫御史的家里失火,当火被浇灭之后,闫府的人发现礼部尚书的儿子陈书同正在火场里与闫御史新纳的小妾廷玉偷情,结果被人当场抓住个正着,可是就算这样还不算,根据在场的人说,陈书同色胆包天,就算家丁捆绑着还色心不改,一旦见到女的就扑上去,可谓色胆包天到了极点,闫御史当时脸都被气绿了,闫御史命人当场将这对狗男女活生生打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通知陈府的人过来认尸。
纪商是在惊蛰旗衙门听闻了这消息,心里惊骇的很,想不到天阙配制的千日葵有如此厉害的淫性,简直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随后事情发展更是轰动,闫御史一纸奏章将礼部尚书陈耀告到了皇帝处,说陈尚书掌管礼部,身为天下礼仪之楷模,却教不好自己的儿子守礼,枉为人父,都察院的御史们纷纷响应,全力支持闫御史,一起攻讦陈耀,陈耀一下子百口莫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内阁大学士们在杨廷和的领导下,对此事进行了表决,一致认为陈耀不再适合担任礼部尚书,去掉礼部尚书职衔,调去南京担任工部侍郎,陈耀原本是新的内阁大学士的候选人,前提无量,现在却被调到南京,远离权力中心,可以说是前途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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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酒楼的包厢内,杨辉还是一身白衣书生的打扮,独自坐在里面等候,窗外的阳光照落在她的脸颇上,映射出点点光尘。
纪商敲门进来的时候,四围找了下,发现只有杨辉一人,秀儿却不见踪影,心里奇怪,他走到杨辉对面坐下,问道:“怎么不见秀儿!”
杨辉没有回答,叫来店伙,让他们上菜,然后亲自给纪商倒了一杯清酒拿说:“纪商,陈书同已经死了,我和他的事情到此为止,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现在我在这里敬你一杯!多谢了!”
纪商拿起酒杯和她遥遥敬了一下,仰头喝干,随后纪商将自己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和她说了个清楚,让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辉说:“你做的事情和我猜的不差!”
纪商放下碗筷,看着她说:“既然如此,秀儿的卖身契可以交还给秀儿了吗?”
杨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我答应的事情从来不食言,但你不好奇为什么从来不离我左右的秀儿为什么今日不在吗?”
纪商全身一震,他缓缓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定定地看着杨辉说:“秀儿发生了什么事?”
杨辉似笑非笑地看着纪商,说道:“自从陈书同出事后,我就在家里和秀儿猜测其中的过程,结果秀儿听到我的分析后,哭了起来,她好像很难相信你是个如此狠毒的人!”
纪商霍地站了起来,指着杨辉说:“你知道秀儿在我心中的地位吗?”
杨辉说:“但对于你的行动我一分一毫都没有猜错!能怪我吗?”
纪商怒不可遏,斥责道:“我帮你是为了得到秀儿,你现在直接给我来个釜底抽薪,让秀儿从心底讨厌我,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上前拼命。
杨辉挥挥手说:“安了,安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现在我已经给你创造了一个机会让你单独和秀儿解释!”
纪商停住脚步,问道:“秀儿现在在哪里?”
杨辉说:“我让秀儿替我去妙应寺的。。。”
杨辉的话还没有说完,纪商就冲了出去,骑上马匹,朝着妙应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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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应寺的菩提树下,只有秀儿一人,周围的清风徐徐吹来,吹起了她那满头青丝,飘飘地挂过她的脸颇,杨辉叫她那一封信在这里等人,但又没有说等谁,她只能够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
纪商冲进妙应寺,找了一圈,终于在菩提树下找到独自一人的秀儿,他松了口气,走了过去,秀儿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纪商,神色复杂地看着纪商,轻声说道:“纪大哥,是你啊!你来妙应寺有事情吗?”
纪商走了过去,轻轻叫唤:“秀儿。。。我。。。我没事,只是来找你!”
秀儿心潮起伏,她咬着嘴唇,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说:“你来找我,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纪商心想:“秀儿并没有像杨辉说的那般生气,对了,她现在还是丫鬟,肯定是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和我生气,所以才装作和平常一般,想必现在她心里很不乐意和自己说话了吧!”
他说:“秀儿,是你家小姐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我听你家小姐说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我想找你解释,怎么说我们都是好朋友,好朋友有误会就要解析清楚!”
秀儿沉默了一会,说道:“纪大哥,我并没有生你的气,你不用解释什么!”
纪商厚着脸皮靠着她的旁边坐了下来,两人因为坐的太近,有点暧昧,秀儿脸色微微红了下,想要离远点避嫌,但没想到纪商却坐在了她裙摆上,她站不起来,差点把衣裙拉破了,秀儿顿时傻了眼地说:“你压住我的裙子了!”
纪商没皮没脸地说:“这样正好,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秀儿咬住嘴唇看着他一会,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要等人呢!”
下午的金色阳光从树叶间穿透下来,斑斑点点地照在秀儿身上,平添一丝溢彩,两人坐的很近,秀儿娇羞地看着地面,纪商看着秀儿的侧脸,秀儿长相不是很靓丽,脸上有点婴儿肥,白白净净的,如同宋瓷般光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的纪商怦然心动,柔声说:“秀儿,我听你家小姐说你因为我对付陈书同的方法太过狠毒而大为生气,是这样吗?”
秀儿怔怔地想了想,说道:“我是一个小丫鬟,你是锦衣卫的大官,承蒙你看的起,将我当做朋友看待,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听你这样的话,我就知道你生气了!”纪商说,“秀儿,打从认识你开始,我什么时候将你当作下人看待,我什么时候尊重你了?你这样说,我很是受伤!”
秀儿沉默了一会,说道:“是啊,我说认识的人中,只有你和唐毅两人不把我将丫鬟看待,所以我很珍惜与你们的这份友情,因为我知道,就算小姐对我再好,在别人的眼中,我始终是低人一等的小丫鬟,自从认识你们后,我第一次知道尊重是什么滋味,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纪商说:“因为你太过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了,所以当你听到我对付陈书同的手段后,你感到难以相信,简直就是推翻了对我的认识,认为在你心里,我和唐毅永远是正直善良的人,不可能使用这种阴暗的手段是吗?”
秀儿说:“小姐让你去计算陈书同,但你却让陈书同身败名裂,同时还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子,还让陈府和闫府两家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我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不如直接杀了陈书同来的光明正大!”
纪商说:“我承认,陈书同是因为我的揭发而被闫御史活生生打死,但是我想问一句,如果他不去偷闫御史的小妾,他能够被闫御史抓住吗?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你在同情陈书同身败名裂,难道闫御史就要受到这份委屈吗?你可是知道,一般家庭里如果被抓到的奸夫***会如何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