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熊斌家出来后,两师兄妹来到街边一个早餐店旁坐下来。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蒸笼里面正冒出包子、馒头和烧卖的香味。老板一见客人来了,赶紧热情地招呼:“里面请,想要点什么?”
“两笼小笼包,两个红豆粥。”冷千山转头问师妹:“你还要什么吗?”
“不用了,这些够了。”冷千雪说道。
“好嘞!”老板说道:“您请稍等,马上就来。”
看到老板走远后,冷千山这才冷冷地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已经有人看见我们上了楼。”冷千雪用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丢到垃圾桶里,说道:“你出手的话,动静太大了,如果有人听见响动上楼来看,岂不是自找麻烦。还是我来出手,到了晚上,我们再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黑盒,更加稳妥。山哥,你吃个包子吧。赶了一夜的路,都饿坏了。”
“我本也没想动手,但是,看那姓熊的小子,总是色迷迷地望着你,我就恨不得把那双眼珠子给挖了。”冷千山气呼呼地咬了一口肉包说道。
“哼!”冷千雪冷笑一声说:“你放心,我保证他会比挖了眼珠更痛苦。”说着,摊开手掌,一个蚕豆大小的红斑赫然出现在手心。白的手,红的斑,强烈的色差,显得触目惊心!
“你对他施了红狼蛊?”冷千山惊讶地问道。暗黑教的功夫主要有两门,一门是暗黑神功,以硬派气功为主,功力到达十二级时,力道可开山裂石,威力惊人。所以,这门功夫一般由教内的男子修炼。
另一门就是暗黑邪蛊,主要功夫是下毒和施蛊。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致人于死地,是一种非常恶毒阴险的杀人利器。这类功夫讲究是细腻,灵巧,一般由教内的女子修炼。她们两兄妹自幼分别修炼这两门功夫,都是教内数一数二的高手。
而在所有的蛊里面,尤其以红狼蛊最为险恶。施蛊者不遇到生死关头或者是极为险恶的时候,是不会轻易使用。因为一旦施了蛊,中蛊者会痛苦万状。先是全是奇痒难忍,然后五内翻转,筋脉寸断,痛苦不堪,最后才气绝身亡。而施蛊者也会因功力损耗过大,三日内无法再发功。施出这种蛊的标志就是手心有一个红斑。所以,冷千山一看到师妹的手掌,就感到惊讶万分。
“是!”冷千雪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很恨地说:“这家伙实在太龌龊,要不是我们此行的主要任务是得到黑盒,我恨不得在他身上连下三次,让他尝尽苦头再去死!不过,那个林若非倒是不那么惹人嫌,我只给他下了青梅蛊,只是昏迷一段时间罢了,没有大碍。”
“唉,你这是何苦!”师兄怜惜地摸了摸师妹的后颈,“这小子死不足惜,只是耗尽了你的功力,你得好好调息三天才能恢复。要是这三天,你遇到了险境,不能自保就麻烦了。”
“我不怕!有你在身边,还有谁能伤害我?”冷千雪柔情似水地望了师兄一眼,娇嗔道。
冷千山心念一动。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一直甚笃。后来,师妹长大了,出落成一个曼妙可人,风情万种的大姑娘,并且常常对他暗送秋波,他也不是一个木头人,怎么能不知道师妹的心思。
他也曾想和师妹一起,你侬我侬,蝴蝶双飞,鸳鸯戏水,不失为人生的一大幸事。可是,每次当他春心萌动,蠢蠢欲试时,脑海中教主的身影便飘然而至:“你生是暗黑教的人,死是暗黑教的鬼。现在,暗黑教跌入低谷,日渐式微,你作为我的大徒弟、未来的教主,不想着如何为圣教献身,将我教发扬光大,却只想着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你如何对得起我的栽培?如何对得起圣教的列祖列宗?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岂能因小失大!”
他不得不收回异想,安定心神,一次次地对师妹抛出的绣球视而不见。久而久之,师妹在他的心里,只有兄妹之情,绝无亲近之念。所以,看到师妹又做一花痴状,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波澜不惊地说:“你我同为教友,又是一起长大,互相照顾和保护是理所当然。”
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将冷千雪心中刚燃起的火焰浇得漆黑。唉!师兄,为什么我非要爱上你这个不识风情的冤家,不如将这满腔柔情全部付做一江春水。她顿时觉得口里的香肉包都索然无味了。
“师妹,吃饱了吗?我们走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冷千山见师妹已经没有胃口,便催促道。
这时,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人,挑着一担绿油油的通菜在蒸笼面前停了下来。看来是乡下来镇上卖菜的一个老农民。只见他问道:“老板,这肉包多少钱一个?”
“三块!”老板头也不抬,继续忙乎着手中的活计。
“唉!这么贵。”老人恋恋不舍地望了热乎乎的包子,摸了摸荷包,转身想走。
“等等,老人家!”冷千雪站起来,从蒸笼里面拿出两个大肉包,走过去,塞到老人手中,说道:“你吃吧。”然后转头说道:“老板,结账。”
老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说:“谢谢你,姑娘,好人有好报啊!”
冷千雪嫣然一笑,“谢谢!”
看到老人走远了,冷千山长叹一声:“这是何苦!你的心底太善良了,恐怕有天会伤了自己。”
“山哥。”冷千雪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这些年,在教里,我们没少见教徒们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也算是积点德吧。”
“教主不是说过吗?”冷千山正色道:“这是为了暗黑教发扬光大,逼不得已的事情。以后,等我教一统天下了,所有人都会过上好日子。”
冷千雪黯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