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抹薄云横曳过天际,疏淡清渺,犹如神来之笔。
偌大的太慰府内,楼阁重重,雕廊曲长,庭院深广,上上下下,前前进进人影晃动,没有一点的停顿。
太慰府养起来的下人,也要比外头一些府第素质不少,做事井井有条,无一人偷懒现象。
此时的太慰府书房内,一片沉寂。
季君欢如黑绸缎明丽的眼,正静静望着对面的季太慰。
“君欢可曾听闻大夏皇朝那位神秘王爷。”
“君欢自是听闻一些的,此人两三岁便有神童之称,之后也表现出惊人的才能。十三岁更是边境抗敌,统领一方权势激退敌军,十七岁便成就一方传奇。之后此人做出种种利于大夏皇朝的大事,此人,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隐于市。大夏皇朝封他为一方王,是忌惮他的力量,大夏皇朝也需要他的力量护佑。大夏皇朝虽是大国,因内部争斗不断,皇上需要他来维持这些势力。父亲今日提起此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如若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如今也有二十好几了。在古代这种时期,过二十的男儿也便算是老成之人了。
那位也有二十六七了吧。
季君欢知道父亲不会随意提起这个人,必然是有什么打算在里头。
“既然君欢知晓此人,”对于季君欢对外界的了解程度,做为父亲的他很是欣慰,“那么也知道此人如今并无妻儿,掌握大夏皇朝暗藏权力的王爷,却能洁身自好到如此境地,朝中那些人有女儿的臣子,恨不得送到他面前。可他一直避而不谈,也从未有娶妻的意思。他曾放言,要找一位真心相爱的女子,可到如今仍旧独身一人,只怕那句话是假,推脱才是真。”
季君欢听季太慰说完,好看的柳眉轻扬,煞是亮丽动人,“父亲的意思是让君欢去做这个联姻人?”
父亲已经打算让她恢复女儿身了?还是另有别的意思?
季太慰眼神微闪间道:“爹已经向他明言,季府愿与他秘密联姻。”
在说这话时,季太慰正瞅着季君欢的神色变化。
不想季君欢并没有过大的反正,正如她的心性那样,平平淡淡。
“父亲是想让君欢暗地里以女儿身与他相见联姻,另一面还是以目前的身份生活?”难道他就不怕有一天被发现,那个男人恼羞成怒吗?再者,她并不觉得这些古人会如此傻。
季君欢这样的反应到叫季太慰不好说些什么,心中愧疚道:“爹也是想为你寻得一位如意郎君,你总有一天要嫁人的。”
闻言,季君欢有些哭笑不得。
敢情她的父亲是怕她以后嫁不出去了,又或者是觉得那位王爷权力,可以给她幸福?
“父亲,君欢不能答应,”季君欢温和地拒绝了季太慰。
季太慰也知道她不会应,所以,“爹已经替你应允了这门婚事,聘书已经交换。”
这回季君欢傻了。
季太慰这是先斩后奏,听他的语气,对方显然也已经答应了。
婚已订,季君欢到也不好责怪事事为她着想的父亲,愣了许,长长一叹,“父亲是如何说服对方答应的?”
整个大夏皇朝的女儿家梦想着要嫁给他,对方既然答应了父亲,必然也是有什么要求的。
“爹知道这样委屈了你,但这也是多了一份保障。秘密联姻是他的要求,另一个条件是在他两年后还未找到自己心中所爱,便与你成就这段姻缘。”
顿时,季君欢已哭笑不得。
敢情她还是对方的一个备胎了,面对父亲的期许,季君欢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欣然接受了。因为在这两年之内,她也不必现身那人面前,再者,两年之间的事情很容易发生改变。
在他们没有成亲之前,就不算是真正的联姻,接下来的生存,还是得靠着季太慰自己。
刘丞相在朝中拉帮结派打压得厉害,季太慰几次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在朝中的威望也越发薄弱了,也难怪季太慰会如此的着急壮大自己。
为了后面的季氏家族,季祺就是唯一最大的支柱。
现在皇帝正偏向着刘丞相,连那样的职位都亲自安排给了刘玄知,也不和刘丞相用了什么迷汤灌的。
“父亲安排就是。”
这么看来,她只要安然的度过这两年就万事大吉了。
此事,季君欢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许她更坚信,那个人绝对不会轻易的娶一个陌生女人。以他的权势,必然是不能让一个臣子窥视了。
也不管他是以怎样的想法答应了这次的秘密联姻,季君欢都不去理会。
眼下,解决困扰父亲的难题才是真正紧要的行动。
灼香紧紧随后,一边扫量着公子的表情,只是公子这样子的人,又怎么可能将情绪表露在外面。
灼香只好收起心底的浓烈好奇心,安心的服侍着季君欢。
季君欢的房间布置就与她的人一样,温雅舒心!
灼香除了平常时伺候一些索事外,其余事都是季君欢自己亲自动手。
刚刚开始的那会儿,灼香还不习惯这样伺候主子,后来也就习惯了,灼香也不是那种长舌妇,也是季君欢破例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这样的丫鬟用起来舒心,太慰府内的下人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能够伺候这样好脾气又似天仙似的主子。
只是这些下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很多事情,灼香还是不能触碰的。
比如公子的隐私,还有公子真正的行事向来是隐密的。
“公子。”
“下去吧,今夜不用伺候左右了。”
“公子不写字了?”灼香一愣。
每晚入睡前,公子都会练一会儿字的,今日怎么突然断了?
季君欢摆摆手,“备好热汤后,自行下去休息吧,屋外也不必守着了。”
灼香心中有疑惑,也没敢多问,别看公子脾气好,一旦忤逆他的意思,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是。”
灼香退下,屋内只有季君欢对着安静无声夜空,半开的窗户外,已经暗下。
望着没有星辰的夜空,季君欢低低一叹,终是道了句:“玄知,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