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不是允诺以男儿身投入他怀抱。”
季大人逼视上来,眼神死死盯着季君欢,对平靖王,季大人是一百个不满的。
明明知道君欢是“男儿身”还一直纠缠不断,一年前更是搅得满城风雨,直到现在大家都拿暧昧的语气在季君欢和平靖王的身上环绕,同寮更是以此取笑。
纵然季君欢是女儿身,也不能平白叫一个男人给占了便宜去,更何况现在是以“男儿身。”
“父亲,我过来不是与您讨论这件事的。”季君欢嘴角含笑,眼神悠悠地瞧着季大人。
季大人被季君欢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叹道:“爹知道你做事规矩,可平靖王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君欢,爹是怕你陷进去。”
对上父亲担忧的双目,季君欢给予安慰一笑,“君欢知道分寸,平靖王不过是兴起,想讨得君欢一些欢心罢了。”
严格的来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所不敢靠近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就被他平靖王摆平了。
季大人见女儿态度这般,也就不追着这事了。平靖王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他心里烦躁,听了平靖王一句话心里不舒服这才心浮气燥了起来。
反观女儿,到是处处比他平静多了。
并不是他势利,如果季君欢是男儿身,有很多事情就不必苦恼了。
但多数时候,季大人还是觉得女儿好,像她娘亲。
“你心里边有数就好,这么晚了还过来找爹,有什么事情?”
外边的事情再烦恼,再苦逼,回到家里,季大人极力压制着自己粗人的暴躁,女儿没有亲娘在身边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教女儿,很多时候都顾及不到季君欢。
这两三年才有些空余时间陪着女儿,前面那些日子女儿独自留在太慰府,三天两头跑到外边与刘玄知等人斯混。
如若不是那样,也不会有今日的为难了。
季君欢先忽略掉季大人那自责的表情,将柳太守的事和自己的担心复了一遍,希望季大人能够留心一些。
柳宅烧得太过突然了,后面又没有出现任何的疑点。
帝都城的情况让季君欢没有动作,越陵城那边只好拜托季大人了。
季大人闻言蹙了蹙眉,“这件事你大伯他们已经向我说明了,季家出过几代的将军,算是将门世家,你大伯他们也不是无能的人,你不用担心。”
女儿开始关注季家的一切,对季大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瞧见季大人一脸的欣慰,季君欢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季大人说得对,季府那边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更不是无能人,有什么苗头一定会第一个发现不对。
话虽是这样说,季君欢仍旧不放心,“父亲还是派人去越陵城盯着吧,君欢还是有些担心。”
季大人点点头,没有拂了季君欢的意思。
“明玉的事爹已经听陆叔说了,你今天做得很对。”
正要起身欲走的季君欢愣了下,继而笑道:“这是君欢应该做的,明玉是君欢的堂姐。”
对女儿所做的和今夜所说的,季大人极是欣慰,感觉从不过问府里事的女儿长大了不少。
季君欢从尚俞居出来时,已经有些夜了,谈了一会话,时间就过去了。
回到自己的沉渊阁,发现里边的灯还是亮着的,室内坐着一条修长的身影,在光影下布着一层神秘的暗影。
季君欢这才想起自己屋里的奉隐,突然多一个人,果然还是很不习惯啊。
感觉屋外的视线,奉隐从书卷中抬起头,刚毅而深邃的五官变得柔和了些。
“奉大哥还未睡?”
“等你!”他长腿一起,收拾了手中的书卷,跟着季君欢走进内室。
季君欢从收拾得干净的浴桶边回眸,柔和的眉眼里含着淡淡笑意:“这是奉大哥自己收拾的?”
奉隐抿着唇颔首,说道:“这些热水是让人重新给你备好的,洗了浴便睡吧。”
言罢,奉隐就退了出去。
季君欢愣了愣,伸手摸摸了浴桶里的水,温度刚刚好,他是算着时辰给自己重新打的?
按下心中的疑惑,心想着他一个陌生人在这里活动就够让人心惊了,从她这里出去吩咐人打热水,也不知会不会被父亲那边训一顿?想到这,季君欢无奈叹息。
正想着时,室外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不必担心,无人知道我在此。”
想着这个奉大哥的本事,季君欢也就释然了,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这个府里的人未必会发觉。
只是……
他的本事也实在是令人心惊,连她也不禁生起了一股下意识的戒备心。
这人若想要取她性命,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突然觉得这个时候才对此人起戒备心,是否为之过晚了?
摇了摇头,季君欢果真隔着一道屏风和一道室门洗起了浴。
站在外室面朝着后窗口的奉隐,耳边听着室内那荡漾的水声,负在身后的两手微微曲了曲,又松开。
他耳力极佳,耳边伴着冷风,仍旧清晰听得见室内的一举一动。
大家都是男儿,本就没有什么可避可躲的,但他仍旧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大慨他还仍旧不喜与人接触的原因,那与季君欢同床共枕无排斥又是怎么回事?
闹不明白自己的奉隐索性也就忽视掉这一层,季君欢穿戴整齐走出来,一副活脱脱美人出浴图就呈现在奉隐的面前。
视线顺着她如玉雕的面庞落在季君欢微微滚动的喉节上,奉隐深邃的黑眸一黯。
季君欢自然地避过他的视线,她的发并没有解下,连水都没有沾上一点,仍旧干爽的束在脑上。
“怎么了?”季君欢抬头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没什么,”奉隐收回视线。
两人都习惯性的和衣而眠,见季君欢连发都没解下,奉隐也没多问一句。
季君欢自然而然的躺在里边,将外边的位置留给奉隐的动作取悦了奉隐。
又是一道指风弹出,屋里陷入了黑暗,只余两人并出的呼吸。
季君欢躺下后,很快就呼吸绵长,季君欢睡觉极是老实,一整夜不翻身都可以睡得平平稳稳的。似乎对身边的人并没有防备,若有半点异常的动作,季君欢会毫不犹豫的睁开眼,当然,幸而身边的奉隐很安分,平躺的姿势也和季君欢一样维持了一晚。
两人之间,真真是单纯的躺着睡觉了。
翌日,季君欢起身时,身边的人又如同上次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季君欢只是愣了一秒,就没有再管,就似这个人一直未曾存在过一样。
生活仍旧继续,麻烦仍然不断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