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牛吉被人一把拉的门旁,嘴被死死捂住。这心头一阵的疑惑,可是他认识来人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听到那人在耳边轻轻恳求道:“好师弟,莫要出声,算你帮哥哥一个大忙了。”
那人缓缓松开了手,牛吉也是捏着嗓子轻声细语道:“王师兄,你这瞧什么呢?要这么小心谨慎?”
那门外的人正是王新元,王新元忙道:“没什么,你不是要回去了么,赶紧走吧。”
牛吉觉得哪里不对,他转头又从那门缝往里瞧了瞧,半晌他嘴角便是浮现一丝微笑,转头看着王新元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牛吉玩心顿起开口道:“唉,我记得那位林师姐方才在院里寻你来着,可是赶巧了,我这便过去告知她。”语毕就作势要往门里去。
王新元立刻慌了神又是死死拉住他,道:“罢了罢了,我算怕了你了。你先别闹,我以后自会对你细说,好兄弟饶了我这回吧。”牛吉见他话已至此也不在逗他,便是一拱手轻声说道:“那我祝师兄你早日得偿所愿,抱的美人归,我这就走了。”
王新元耳听得这话,觉得甚是感动,也是一拱手回了礼。
别了王师兄,牛吉算是把院里的一堆闲气全撒在了院外面,也是一溜小跑的回了石室继续他的修行大计。牛吉的石室外日落月升,已然到了晚上,他正仔细参详那《引气决》,石门的小阵冷不丁闪了起来,心知有人来了,他便放下秘籍开了石门。王新元一身褙衣长袍,便服而来,手里提着一壶酒水站在石门外。
牛吉忙道:“师兄来了,里面请。”
王新元也是笑笑道:“这半年来,你我一来二去也算是朋友吧,私下里也毋须如此客气,你可知这昆仑山上师兄师弟的不少,朋友却最是珍贵。”
牛吉听得这话暗暗记在心里,两人便坐下闲聊。
王新元把那一壶佳酿往石桌上一摆,又从怀里摸出两个青瓷小杯,说道:“今日我们不论师兄师弟,只谈些朋友间的趣事,如何?”
牛吉自从到了这昆仑,说话做事总还是多拘着的,今日在灵材库门外见到了“另一个”王师兄,如今又听得他这般说,也是求之不得。他也应道:“王大哥,如此甚好。”
王新元满脸的轻松,掏出个锦囊,取出三个阵旗在门前布了个隔音小阵。转头说道:“我没有错看了你,倒是爽快人,来,我们不醉不休。”
王新元说着便先自己斟了一个满杯,一抬手满饮了这杯酒。牛吉见他如此喝酒必然心里有事,于是他拿过酒壶把桌上两个空杯都斟满。
牛吉端起酒杯,道:“我从前只是逢年过节陪着父亲小酌几杯,无甚酒量。但我见大哥心有不快,想谋一醉,今日便舍命陪哥哥,王大哥你我满饮此杯。”
王新元被说中心事也开口道:“阿牛你倒是心明眼亮,干了”
这两人三杯五盏喝的好不痛快,牛吉又是想起了白天的事,也不绕圈开口道:“王大哥,你今日为什么只躲在门后?这些事情我是不懂,但你这样畏缩不前,林师姐如何才能知道你的心意啊。
王新元见阿牛问起,半晌一身叹道:“唉,告诉你也无妨,我这心意不止林师姐知道,整个昆仑山怕是只有你不知道,哥哥我也不怕你笑话。”
王新元顿了顿一抬手又是饮了一杯,便接着说道:“我十一岁上的昆仑,十九岁入金丹境,又拜在我师李沐白门下,这天资虽不能和李泰师兄相比,怎么也算是个修行天才。我自从在秀水峰见了林师姐一面,心里似着了魔一般,自以为在这年轻一代里我也算翘楚,一心追求于她必能打动她,去年金丹弟子擂台切磋正巧我对上了她,我当着昆仑山所有师长,师兄弟的面说出了心里的爱慕之情。谁知师姐心里早已有人了,她被我纠缠不过,明明白白的说出了她心里早已有了李泰师兄。”
牛吉听到这里,这手里的酒杯差点滑落下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新元已有几分醉意,还是继续说道:“我即使知道师姐心里有人也是毫不在意,可她说出了李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在台上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心里发冷,仿佛一颗心掉进了冰窟里去了,怎么捞也捞不出来。不说李师兄多么天纵奇才,只说他日日和我好在一处,我又如何能再对林师姐有非分之想,虽然李师兄表明态度,让我继续追求林师姐,他为了避嫌甚至周游在外,但我根本过不了自己这关,又如何能再有勇气站在林师姐的面前呢?
牛吉听到这里,觉得好生难懂,但总觉得要说几句话劝说一下,便开口道:“李大哥已经走了半年,相信林师姐总会渐渐淡忘他的吧。”
王新元听了这话道:“你不了解她,她为人最是好强又极重感情,有什么苦都是埋在心里。况且我去年在众目睽睽之下逼她说出那番话,不仅我在昆仑山颜面扫地,顺带的她也带了一副无形又沉重的枷锁,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倘若真有一天我能得偿所愿,她会被有心人伤的体无完肤,某些女子的名声有时候比命更重要,名声丢了之前她会先丢了命,阿牛你懂了没有啊。”
牛吉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谁会伤害一个秀水峰的女子呢?莫不是这王大哥喝醉了,或者是自己喝醉了听得差了。
牛吉开口又问:“大哥,我见这昆仑师兄弟间大家都是和气一团,为什么你却说朋友最是珍贵呢?”
王新元一脸醉意,呵呵的傻笑道:“阿牛啊,你只是见了五行殿,却没看过奉剑阁。”说完竟然一头倒了下去。
牛吉听的又是迷迷糊糊,抬眼一望,看不见桌边的人,他竟迷迷糊糊摸到了石床上沉沉睡去。这石室内,地上睡了一个人,床上睡了一个人。石洞的门还是开着,天上的明月看起来暖黄暖黄的,这月光也很是亮堂,但无奈已是深秋,这秋夜凉如水,这秋愁愁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