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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后山小亭

秋日里的天是万里无云的,碧空湛蓝,秋风习习,这样的天最是凉爽舒适。今日的昆仑山上却是阴雨连绵,这秋雨如丝似线般在昆仑山上织成一张大网,给本就是云雾缭绕的三峰添上了一层珠帘,更显的仙意十足,别有趣味。

霏霏细雨中牛吉独自一人撑把纸伞走在山道上,这山道盘桓向上很是陡峭,又是阴雨连绵山道湿滑,牛吉走的更是小心翼翼。若是平常日子,这山道上的俗事弟子定是要说一句,阿牛你又是上山来啦。可这秋风秋雨的入云峰山道上此时仅有牛吉一个人,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把个入云峰走遍了,竟发现后山的一个小亭风景煞是好看,慢慢的他便每日修行便在这亭中进行。这山中虫鸣鸟叫,万物发声和静室相比吵是吵了一点,不过他还是觉得山间灵气充沛适宜修行。而且他灵石消耗异常的快,别的弟子一月两块灵石绰绰有余,他却是连半个月也撑不到,这丹田有如无底之洞偏偏听不到一点响声。无奈,牛吉只能每日到这后山云海处苦修。

牛吉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是上了后山的小亭,这后山小亭说是后山,其实并不在准确。小亭在入云峰的侧面,站在这小亭上可以隐约看到擎天峰五行殿的大概。牛吉出了山道入了小亭,那六角小亭中也无石凳石桌,他便席地而坐,这小亭之上题了字曰“云海亭”,可能是哪位入云峰的前辈为了一览后山的云海而建的吧。

亭外仍是淫雨霏霏,整个昆仑都在这雨中朦朦胧胧。牛吉只撇了一眼便闭目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准备持咒坐忘修行。只是这沙沙的雨声有点恼人,牛吉心不能静,这心斋还如何进行。正烦恼间,耳畔传来似乎传来了一丝笛音,这笛音婉转悠扬,悦耳动听。牛吉仔细听处又无迹可寻,飘飘渺渺似有还无,牛吉松下心神这笛音又是传来,入耳不由心神一静,心内俗事皆被这笛音洗净。牛吉恍然觉察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似乎更为充足了,心中窃喜《心斋经》第二境“听心”已然是成功了,引导这天地之间的灵气徐徐进入丹田,这吸收灵气的速度大为提高。灵气依旧是入丹田而消散,听心之境牛吉已经能内视自己的经脉丹田,他仔细察看自己丹田之内,一颗五色金丹悬于丹田之中,灵气甫一入丹田就消失在金丹之处。

牛吉入定之后,这小亭之外来了一个人。他白衣白裳,须发皆长,面容苍老,两手捏着一根横笛背在身后,站在亭外看着这雨中的昆仑山。奇怪的是他一身素袍却是滴水未沾,半晌又是偏过头来看了看牛吉,脸上露出一副颇为玩味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还有这等奇事,这金丹明明是个死丹却不消散,还能吸收灵气?”

牛吉对这情况早已习以为常,他仍旧是吸收灵气入丹田,这引气入体的功夫倒是练的炉火纯青,倘若昆仑山搞一次引起入体的切磋,这牛吉拿个头名是妥妥的。

那老者又道:“倒是个心定志坚的好孩子。这些混账不成器归不成器,还是有点眼光。”那老者把长笛往亭上一抛,长笛竟然是停在小亭之上缓缓旋转,这周围似乎一股微风在这小亭四周慢慢环绕。

牛吉正在引起入体,突然觉得身体四周灵气浓郁,往他体内扑来,还好他这丹田是个无底洞,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牛吉虽然心里莫名奇妙,但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怎么能分心旁骛,只是一味的吸收灵气。牛吉就这样忐忑的一直引气入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亭外的雨渐渐小了,昆仑山的天空乌云慢慢消散,一缕缕阳光从缝里漏了下来。渐渐的牛吉内视下惊喜的发现那丹田里布满了天地灵气,体内的金丹虽然还是在吸收丹田内的灵气,不过已经是极其缓慢。那身周的灵气还在涌来,他也不敢贪多,赶紧出了这坐忘之境,停止了灵气入体。牛吉睁开眼,见这小雨已经停了便准备起身回去,正转身迈步间,前面立着一个老人,这老人正眼含笑意,手拿长笛站在两丈之外,自己竟然浑然不觉。牛吉顿时是一身冷汗,硬着头皮开口道:“前辈是何人?”

那老者笑道:“我身在昆仑,当然是昆仑山里的人,你这娃娃得了我的好处,连个谢字都没有么?”

牛吉一听,也是明白了刚才的种种。随即一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我今日所得远胜我这半年多的苦修。”

那老者一摆手,道:“机缘巧合罢了,你这身体资质中上,心境悟性竟这样高也算是个好苗子,你回去吧,切不可对外人说扰了我的清静。”

牛吉心里正揣度听得老人说的清楚,他回道:“多谢前辈,我定不会让人打扰到您老。”说着,也是脚步轻移退到了山道上。

牛吉走在山道上,心里一片激动。回望那小亭方向被重重岩石阻隔,但这云海之上一道七彩虹桥挂在天边,昆仑山上众人也是发现了这胜景,纷纷走出房舍立足观景。空手新雨后,这天气最是凉爽干净,牛吉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下山只用了片刻。

授业院里,牛吉正端坐在一个老者面前,这老者乃是授业院的教习师傅,牛吉在昆仑的第一次早课便是这位师伯传授。所以牛吉一旦修为有进,便来此处问询下面的修行方法,牛吉觉得自己练气已成,除了问询下面的功法修炼问题,还是想让这师伯也高兴高兴。

这两人席地而坐,老者单手牵牛吉右手,仔细察看。修真人的境界乃是人为划分,除了金丹境、元婴境以及化神境体内异动较大外,其他境界模棱两可不好分辨。这老者双目紧闭,似乎面露难色,少时又是露出笑意。牛吉紧张的看着师伯,那老者放下手来看着牛吉肯定的说:“阿牛,你筑基成了,只是我心中疑惑,你一直《引气决》修炼遇阻,怎么如今筑基突然成了。

牛吉一听自己竟然业已筑基,一时间没听得师伯问的什么。嘴里喃喃道:“成了,终于是成了。”他心中狂喜,这半年来修炼一直毫无动静他怎能不急,只是一直坚持,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抱定信念尽力而为,这一招成功怎么能不狂喜。

站起身来,朝这老者一拜便跑了出去,到了门外才想起什么来。回头又对师伯行了一礼道:“多谢师伯启蒙之恩,牛吉失礼了。”

那老者见牛吉这般狂喜,也是心有所感,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是为他高兴,道:“行百里者半九十,阿牛修行之路何其漫长唯有一颗坚定的道心才能一直往下走,你去吧。”

牛吉道了一声,多谢师伯教诲。他一路奔向王新元的屋舍,想着快些通知好友。才进院子,抬眼便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心底暗道一声,糟了!便是调头就走。那门里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站住!见了师姐连个招呼也不打,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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