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我正好请假两个月整。
自从妈妈答应来接带娃工作后,我高高兴兴地教务处打了招呼表示要回去上班。没想到教务处冷冷地回应:现在你的课人在在代着,代得挺好。要回来上班可以,要下个学期再说,不然学生又要重新适应,课程要重排,这会涉及到很多老师。“你知道,动一个人,就会动很多人。牵一发头全身!”
这给了我当记当头闷棍!
陈中泽上班去了,孩子睡着了,整个楼里静静的。挂下电话,我情绪很差:这就是女人,产假三个月,又请了两个多月假后,基本就一个学期过去了。现在你想回去,人家当然拒绝你了。
虽然我曾多次获得学校先进个人,我的课备受孩子喜欢。可是,现实就是现实。
家里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我知道,如果我打电话问陈中泽,他要么说:不要就不要,那就不干了。要么就说:换一家呗。
可是,不干容易,以后的日子呢?靠着他一个人过?当然,换一家也容易,可现在哪个工作有教师稳定?受人尊敬假期又多?我还指着暑假寒假能自己照看着孩子的呢,娘家妈可不会一年到头地在这里,两个假期总要让我回去陪陪爸的。再说,这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孩子长大到十岁前,上幼儿园、上小学可都是是需要接送的。
自从自己一个人开始照料孩子以后,我也体会到了婆婆的不容易。我也知道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奇妙性。婆婆就是那种我再不喜欢,她的职级也是挂在那里的那种。对她来说,我就是一个和她没一点血缘关系的人。能生娃、能挣钱,能哄他们家陈中泽开心,在她心里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奢求太多……
就像有一次大扫除,我爬上窗台擦玻璃。婆婆站在客厅指挥。正好此时陈中泽回来,把我叫下来,他还没爬上去,就被婆婆拦了下来。
“别上去,别上去,脏一没关系。窗台上很危险,放一掉下去怎么办?”
那时候,我的人一下子就不好了,敢情您媳妇刚才在窗台上擦了半天,万一摔下去就没事了?现在想想,就那么回事。谁都是只心疼自己身上掉下的那快肉的。
想开后,偶尔,我也会打个电话和婆婆说说小宝现在的情况。
还好,她回家后不久,公公也从SH回去了。正好,圆了他们的团聚梦。
生活上的问题好不容易理顺一点,但工作上又陷入了低迷。现在居然回不去了?我好不郁闷。
半年了。我觉得除了自己,似乎大家都忙。在学校里,我除了业务能力好以外,根本没有可以在困难时期用得上的人际关系。江导、郑姐、张佳佳,大家都忙,根本顾不上我。
“对了,找张佳佳!”我灵光一闪。
自己和张佳佳多年的朋友,好朋友是干嘛用的?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帮你一把的。男朋友是干嘛用的?就是在女朋友发话的时候,能义无反顾赴汤蹈火的。再说,是个女人都要结婚生孩子的不是?可是,转念一想,平时电话少了,现在一打电话就求人家办事,似乎又不是那个理。
我拿着电话考虑了又考虑,犹豫了再犹豫,无奈之下,还是得给张佳佳打电话——我现在倒霉,不代表以后也是这么不走运。如果张佳佳这次能帮自己,我就把我当成恩人了。我我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这样说服着自己,一边拨了电话听着嘟嘟声,一边在心里设想着张佳佳的回答。
“佳佳,我家的事,你也知道。昨天,我妈决定来帮我带孩子了。刚好我的请假也到期了,所以,我想回学校上班。可是教务处那边说,要等下个学期,现在有人在代着课,调动起来不方便……你看……”我不安地述说着。
“别急,我帮忙问问!”完全出乎我所料,她在电话里的反应令我欣慰。她的态度真诚,透着为我所熟悉的关切。我知道,张佳佳的问问看,肯定是问蒋秘,她如此爽快地接下了任务,其实让我心里着实一阵感动。
放下电话后我心情复杂,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点难受。如释重负是为张佳佳答应帮忙,五分钟后,张佳佳电话回复我,说事已经办成了,让我下周一早上去教务处报道就行。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开心之余也有点失落。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朝里有人,“弱弱组合”的形式,对人生确实是一大考验。
不过我相信:这个社会再烂,基本秩序还是有的,而且绝对是大多数。所以,涉世未深的,不用对社会觉得怎么负能量了,人性多么阴暗了。人性固然不阳光,社会也不怎么干净,但是,人生是自己的。如果要做一棵顽强的树,那就努力去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