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回家后,我向学校暂时请了两个月的长假。这还得感谢张佳佳帮忙——学校老师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容你说请假就请假。
请假后,我在家里悠哉游哉,每天就是抱着孩子晒晒太阳,看看西湖美景,想上哪上哪。我觉得日子简直太美好了,天特别蓝,云特别白,连呼吸都特别轻松。我觉得自己又恢复到了“向日葵”式的乐观状态。
宝宝睁眼就会冲我笑,然后语意不清地叫一声:麻麻。
她还喜欢往我的怀里拱,软软糯糯的,拱得我的心都要化了,觉得怎么都宠不过分。只是,现实问题是没工作就没钱。虽然陈中泽每个月给我几千块钱。可没有自己收入的话,我还是觉得没安全感。
我不是要多有钱钱,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单靠男人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这几个月来,我发现这一进一出有很大问题:比如我不上班,家里不会穷成什么样,但陈中泽每个月需要给我2000块钱的生活费。
如果按全家的总收入算,陈中泽一年15万,我一年挣8万,两个人加起来就有23万。可我不上班了,只有陈中泽的15万,还要少掉生活费的3万左右,庭总收入就只有12万了,一进一出,中间足足差了11万!
不仅如此,这两个月下来,我发现,那2000块钱的生活费,除去交的社保550元,超市的奶粉尿布固定花销500元,剩下的1000元,一日三餐买菜还有点捉襟见肘,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可以周转调剂的钱了。
晚上,陈中泽下班回到家里,我和他商量,要么叫我娘家妈妈过来帮忙带一两年,孩子马上就可以上幼儿园了。要么他晚上稍微早点回家和我换个手,我晚上去做家教。
很不幸,和陈中泽商量的那天他正心烦。白天,他刚和总监就一个宣传方案吵完架,总监上个月还以莫须有的理由,扣了他五千块钱。总监说什么来说?说他给他定的方案出差子,对方单位拒绝签合同了。什么原因没说,反正就是不签了,总监说这是他的责任。乖乖的,是总监自己的案子,他不过去帮忙谈了一次,不签了就是他的责任了?他有那个能耐?扣钱扣到他头上来了,董事长那里的黑锅铁定也让他给背了。因此当我这个时候提出要做家教,每个月多挣三五千块钱时,他心里正烦着呢。他就想也不想,没好气地道:“不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女人不把家搞好,男人有心在外面好好挣钱嘛?如果不是我和妈妈前段时间折腾来折腾去,那至于那天在客户那里坐了一下,就提前回家来给我们俩浇火嘛?还要问!他道:“你既然把妈给弄走了,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我晚上经常要加班,有时候要请客户吃饭,没有时间回家带孩子。如果你非要带家教,而后的情况,你自己看着,再说。”
“什么叫我自己看着办?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被陈中泽的话惹怒了。
“我不是让妈妈在这里带了吗?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嘛。”
“是,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还是,你是不是把你妈走的事,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很大的原因。”陈中泽一字一句。
我不可思议论盯着陈中泽,我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也许,这些话要是放在有些人家,可能没什么。但陈中泽和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话?有时候,两个人即便抬杠抬急眼了,也会说点难听的话,但那都是玩笑话。逮着机会,我再还回去就是了,但是,这次不同。
这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小家的每个人生活得更好。我苦苦思虑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这个各方都能平衡起来一个好主意。没想到陈中泽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他要加班,要请客户,是天天加班,天天请客户吗?偶尔如果遇到一两次,再克服一下就好了。他这倒好,拒绝了不说,还一脸火气,这是冲谁发呢?
这时,在房间睡着的孩子醒了,糯糯地叫着:“麻麻……麻麻……”
我不理陈中泽,跑回房间哄孩子。
我决定了,先问问妈妈的意思,她有空就来。没空我就按第二条计划实施,多挣点钱,给家里一个帮称有什么不好?
下定决定要重新走上工作岗位的我只能去求助娘家妈妈。第二天,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把要不要做家教的事给家里说了说。
娘家妈一接电话就开始批评我:“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早就和你说过了,你们是弱弱组合,你偏不听不听。我月子里和他妈接触过就更知道,我是个很要做主的人。”
我一肚子苦水,只能在电话里对着自家娘发发飚:“你不要再说喽,现在已经这样了,怎么着了嘛?陈中泽是怕我辛苦,他自己多挣点。我是怕他辛苦,想多帮衬着点。再说,你女儿现在生活上有困难,给你打电话,可不是让你来数落我的。”
“还嫌我数落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反正我不管,现在陈中泽升职了,是比以前忙了。你要么帮我找找有没有适合的亲戚,可以来帮忙带的,工资不能太高,不然我们也负担不起。要么就你自己来。”我给我妈出难题。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我爸爸的声音:“先让你妈过去,你还是去学校上班,下班你想做家教也可以做,这边的亲戚,我帮你去打听打听,找到了,再去换你妈。”
“谢谢爸,还是爸好!”我在电话里采高彩烈。
“你别谢他。”我妈在电话里冷冷地说,“当初就是不听我的,结果怎么样?”
“结果怎么样?”我顾作轻松,“没什么呀。我们工作十年,有房有车还有娃。不是很圆满吗?”
“圆满你个头!”妈妈在电话里笑着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