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现在医院的是江书翰的妈妈——李悦敏。
她旋风般地从外面冲进来,没有看到江书翰,逮着一个护士就问,我儿子呢,他怎么了?护士说,那个头部受了伤的年轻人吗?在里面包扎。
她马上一手拔开护士,就往急诊室里面冲。但没一会工夫,又让里面的医生请了出来。
她双手抱在胸前,焦燥不安地走来走去,忽然发现坐在角落的蒙小可,她冲到她的面前,眼神凌利:“快说,发生什么事?”小可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言。
“你倒是告诉我呀,你闷声不出有用吗?”
“书翰怎么和你在一起,就你们两个人吗?”
小可摇摇头。
“书翰没理由受这么重的伤,他是千五米长跑冠军,还受过野外生存特训,有什么情况搞到他头部受伤?”
“你们是不是招惹了流氓,被人追打?”李悦敏有点不安地问。
如果是往日,小可会在心里调侃她未免想象力丰富,但此刻,她心情沉重。
见小可又摇头,李悦敏抓狂了。
“你没受伤,他却受了伤,你为什么害他受了伤,你说,你倒说说。”
这时,妈妈和欧阳校长也冲了进来,妈妈一眼看到小可,微微松了口气。
看到李悦敏,她问:“书翰呢,书翰怎样了?”
“问你的宝贝女儿,她不是吃了哑药就是被吓傻了,什么也不说!”
妈妈很不满意李悦敏这样说,但她还是忍耐了一下,说:“有事慢慢说,我们大人首先要冷静,别吓着了孩子。”
“受伤的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女儿,你当然可以冷静了,但你叫我怎么可以冷静?!”李悦敏有点歇斯底里。
这时,包扎着满头纱布的江书翰被护士用轮椅推了出来,他有点虚弱:“妈妈,别说了,我没事。这事也不关蒙小可的事。”
“哎呀,儿子,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出去倒数就变成这个样子?!你遇上坏人了吗。”
见到江书翰一脸颓丧的样子,她才住了嘴。
护士对她说,今晚病人要留院观察,明天要拍拍CT,确定脑部没有受伤才能出院。
小可目送着护士推着江书翰朝住院部的方向走,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
这时,江书翰从轮椅上回头,他的目光迎上了小可的视线,展露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悄悄的举起手,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小可眼眶一热,本来盈眶的热泪便落了下来。
第二天小可起床,打开电视,满世界都是昨晚A城外滩的人潮践踏事件报道,新闻报道说由舞台塌陷事件引发的人潮践踏事件造成十二人死亡,一百多人受伤,舞台塌陷事故还在调查之中。
看完报道,小可发了许久的呆,昨晚惊心动魄,人潮践踏的惨烈场景仿佛烙印在脑海,挥之不去。她非常后怕,想起江书翰在她面前倒下的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也骤然停止,她以为他死了。
他是不能死的!
他温热的手紧握着自己的手,说:“快走。”
他将自己隔绝在人流之外,使自己免受伤害,而他,承受了多少人的撞击。
他不能死!
她不想他死!
想到这里,她忽然迅速换了衣服和鞋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下阁楼,旋风一般往外跑,妈妈问:“你一大早的去哪儿?”
“同学约了我。”丢下这句话,小可脚不停步冲了出去。
还是大年初二,而且这是一个阴冷的清晨,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多少车辆。
小可等不及公交车。
她一口气跑到那间医院,找到江书翰所在的病房,脚步停缓下来,因为病房里传出江书翰和他妈妈的说话声,小可在门边停住了脚步,她从门缝望进里面,看到江书翰好好地坐在病床上,比昨晚精神许多。
她松了一口气,稍稍停了停,然后迅速离开。
江家的工人阿姨走进病房,对李悦敏说:“李总,那个书翰的同学好奇怪,躲在外面不进来,看了一眼又走了。”
“谁?”江书翰问。
“好象是那个叫蒙小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