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市区,某Aspasia餐馆中。
“你早就准备在这里吃饭?”我问道。我们四周空无一人,显然是这个家伙包了场。
“不,只是东京我找不到什么比较好的餐厅。我打给Mint俱乐部预定的时候对方确认了三遍还是四遍,接线员的声音那叫个难以置信啊。”尚书一小口小口的喝着一瓶1997年产的玛高,说道。
我们右手不远处,一艘巨大的古船像破海而出一样斜插在地面上,被用作了酒柜。左边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林荫路,林荫路外是小河。外面下着雨,雨水溅在玻璃上。抬头就是挑高了整整八米的穹顶,近百年历史的旧梁上悬着一盏巨大的枝形吊灯。这时吊灯是熄灭的,诺大的空间里只有我们桌上的烛台亮着,也只有我们一桌客人。
尚书换掉了风衣和西装,一身黑色正装,佛罗伦萨风格的衬衣,纽扣是珍珠贝的。Mint俱乐部很人性化,按尚书一贯的风格准备好了,给我也准备了一身素白的礼服。
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正儿八经的吃过饭,吃的这一口哪是菜啊,那是品味啊!
根本没有点餐这个程序,忌口和喜好都有备案。羊排取材自意大利本地的山羊,鱼鲜是从日本横滨空运过来的,奶酪在意大利山洞里发酵了整整五年。不同的菜配不同的酒,不过我对这种饮料兴趣不大。
只是尚书似乎也并不怎么热衷于羊排和葡萄酒,他显然是在为公司的事烦心。我举起餐叉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公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
“嗯。”尚书点了点头:“李总已经在开会了,施总也在想办法说服股东们不把股票抛掉,只是似乎都不太成功。股票被收购了41.7%,这个数字还在提高。”尚书盯着自己的面前的奶酪说。
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是它一天之内第三次发作了。我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我并不知道那是不二打来的。
晚宴仍在继续,只是我们两个面前的菜都一口未动。按理说皇上打仗和我这个小宫女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心思放在面前的菜上,新端上来的饭后甜点更是一口未动。
“不喜欢吃甜食?”尚书问道。我摇摇头。
“那是在想怎么扳倒那两个集团喽?别想了,”尚书隔着桌子摸了摸我的头:“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只要好好吃饭就行了。”
我吃了一口慕斯蛋糕,但还是心神不宁的。
“时间不早了。”尚书看了看表。劳力士,“游艇名仕”,4016的机芯。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带的是格拉苏帝,也是块名表。“走吧,我送你回去。”尚书站了起身,我便也站了起来有些担心的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这种鬼天气肯定打不到车,我也就没有理由谢绝。
出了门,寒冷扑面而来。我抱紧双臂,肩膀轻轻的抖了一下——这件礼服实在是太薄了,倘若是在室内还好些,在室外可就……
“冷了?披上吧。”尚书的风衣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抬起头,尚书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我的面前,满眼笑意。
上了车后,我的心思完全在那通电话上。那不是家里人打来的,尚书事先多半通知过他们了;也不会是双双或者晓云,她们俩现在正忙的不可开交;雪樱和梓凌就更不可能了,她们的电话号码都存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
那么会是谁呢?算算确实没有多少人会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