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祈归十五岁了,年月流逝,胥九喻和祈归一路游山玩水,吟诗作画,当初含苞待放的小女孩儿,如今已是出落成了倾城倾国的大姑娘了。
祈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年一年的长大,十五年的期限已到,她要回去找夏诚了,不知道当夏诚见到她的时候还能不能认出她这个祈府的大小姐,他的未央妹妹呢?
时光流转,祈归到了云崖的另一端。当她踏上这片充满炽热的土地,她仿佛见到了远在穹顶之上的爹爹,英雄的魂魄点燃了祈家军的军魂。
祈家军是一个传奇,一个不可战胜的战场传奇,她复仇的关键就是这强大的后盾。
祈家军副将祈源远远看见一个红衣姑娘信步上山,强大的气场令他望而生畏:“姑娘,前方军营重地,你不能往前走了。”
祈归似是没有听见祈源的话语,依旧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眼见祈归就要走进军营,祈源急了,伸手拦住祈归:“姑娘,我是副将祈源,您有什么事跟我说,这军营您是真的进不得!”
祈归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个个头不高,肤色黝黑的青年:“你是副将?”
祈源点头:“我是。不知姑娘找谁?”
祈归勾出一抹醉人的笑容,回头接着往山上走:“我要找的,是现在的主将!”
祈源一听主将二字便急切起来,急忙赶在祈归面前,再次伸手拦住了她:“姑娘,我们主将不方便见人,请回吧。”
祈归被磨得不耐烦了,拂袖而起,猝不及防地,祈源被袖中风拂出一丈远。祈源伸手想爬起来,却发现周身大穴被点,无法动弹,不甘心的看着祈归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眼前。
与云崖不同,云崖顶十分空旷,而这里青葱掩映,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而祈家军就掩映在这层层叠叠的树林之中。
祈归行走于森林之间,犹如行走在康庄大道般怡然自得,这是祈家军最危险的生存之地,可在祈归眼里,却不过像是一盆清水长了几根水草能蒙蔽双眼罢了。
祈源挣开束缚抄着近路先祈归一步到达主将的帐篷,一入帐篷什么也顾不得,扑通地一声就跪倒在地:“主将!祈源失责,请主将责罚!”
铿锵的话语掷地有声,祈涟不得不相信他的话语:“你先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祈源看着眼前因为家主一事而沧桑难掩的主将,挺直了上身,不肯站起:“山下有个红衣姑娘,说要见您!属下本想拦着的,可是……属下没用,拦不住!”
祁涟愕然,祈源也算得上是祈家军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却不能在这个小姑娘手上讨便宜,怕是她大有来头:“到底怎么了?你且先站起来说明白。”
祁涟拉住祈源的双手,就要拉他起来,厚重的帘门却被掀开,耀眼的光撒了一地。祁涟脸色变暗:“不知道进来要先通告么!军规呢!”
祈归一眼就望见了这座营帐,直觉告诉她这里是主将指挥营,于是她想也不想便掀开帘门走进去。一袭红衣骤然出现在祈源的眼里,祈源原本挺直的身躯霎时瘫软下来,似若无骨:“她,她,她……还找来了。”
祁涟看着眼前女子倾国倾城的面容,如此稚嫩的容颜左右不过十四五岁。祁涟猜的倒也真对,祈归确实十五岁。
十五岁的年纪可以在祈源手里游刃有余,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姑娘,不知你找我祈某有何事?”
祈归进门一刹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祈源,不出意的话,想必她来寻主将的事眼前沧桑的男子都已知晓。
祈归并不打算那么快回应祁涟,这样对她的计划不利,钓大鱼要慢慢来,这个道理亘古不变。绕过祁涟,祈归倒是兴致勃勃地看起桌上的前线模拟图。
“姑娘,你来找祈某所为何事?烦请告知。”祁涟行至另一段,再次询问祈归。
祈归展演一笑,绝对的美人坯子,笑的动人,明明勾着心魂却又似拒人之于千里:“主将您说,本宫为什么而来?”
祁涟愣住,如此自称,莫不是宫里的人?不等祁涟深入思索,祈归又说话了:“主将,我姓祈。”
祁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身为主将,自己也是祈家旁系的子嗣,据祈家家规上所言:“凡我祈家子,不入凤鸾殿。”如此明确地规定祈家女不能入宫,况且至今未闻哪位祈家女嫁入宫中的,如此那便不是宫里的妃子。
可这姑娘自称“本宫”,那身份绝不平凡,能如此自称似乎只有家主的嫡长女,圣上亲封的未央公主——祈归!
祈归似是看穿了祁涟的一切想法,淡淡勾起唇角:“将军想的不错,我是祈归。”
这一句话,吓得祈源腿都软了,他居然拦了当朝唯一一个异姓公主的道深究起来,这是杀头大罪。刚站起不久的身体又被祈归拉下去,祁涟垂着头,不敢直视眼前红衣女子的脸庞:“属下无意冒犯,请小姐息怒,看在属下征战多年的份上,饶了属下这一次吧!”
祁涟说的动容,祈归却并不为所动,随师父云游多年,悟得最深的便是一个“淡”字,淡薄待世,方可成大事。
祁涟见祈归无应答,抬头却见得祈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们起来吧我是为祈家军而来。,不是为责罚你们而来。”
祈归深刻地明白,只有拿到了祈家军才有最大的胜算对抗夏诚,她恨夏诚已经十年了,十年来,她恨不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剥他的骨,让他也体验一次当初那么多人的疼痛,当然,只能体验一次。
祁涟眼底的怀疑没有逃过祈归的眼睛,祈归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身份,毕竟任谁都不会没有任何缘故心甘情愿听从一个还没及笄的女孩的命令。
不出祈归的意料之外,祁涟提出了疑问:“我们凭什么把祈家军交到你手上,你有什么值得我信任的?”
祈归狐狸般勾起一抹笑意,不多时从袖中掏出一个方盒。盒上刻着青松残月图,饰以流云牡丹,中一个祈字格外引人注目,只消一眼,祁涟便看出了这个盒子的古朴和价值,还有——它的来历!
祈归扣开开关,盒盖打开,一枚莹润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锦缎之上,祁涟赶忙跪下扣手:“扣件家主!”
这盒子,正是十年前祈韫丢给祈归的那个盒子,盒中的玉佩不是它物,就是夏诚苦苦寻找的祈家军令,也就是家主信物。
“我祈归,承家主信物,从此以后,我便是祈家第七十九任家主。”铿锵的话语落地有声,祁涟彻底死心听从祈归的吩咐。
眼前的人忠诚的眼睛让祈归足够满意,这祈家军的大权已经收到掌心了,如今只差收拢军心。
祈归看着帐篷顶,脑海中是萦绕了她十年的场景:“夏诚,真正的好戏来了,不会让你这么快感受到绝望和死亡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