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就是多日,在这一月里,周凡虽卧床,但他用彭仙子师傅曾教过的卧式导引功法,调整气血,进行疗伤,再用姜医所煎汤药,按时服下,伤势明显好转,不久,他便能起床站立,渐渐走动起来。
一日,绣公主来探望,周凡为不失先前之言,就对公主道:“我能站立行走,想就此告辞了,多谢贵府收留,如有机会定当回报。”
绣公主一听,很不高兴,就道:“你动不动总是说要走要走的,莫非放心不下你那妹喜公主,想去找她去。我告诉你吧,那天你那妹喜公主被我哥擒住后,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跃出一人,便将那妹喜从我哥手中夺走,其手法之精妙,连我哥也深感惊奇。当时你正受伤倒下,不省人事。这些天,经我哥手下人打听,那擒走妹喜的人是施国的擒拿高手,他们来我易国,是向父王援兵,抗击夏王兵,我父王没答应他们,他们就把抓到妹喜公主带回施国,献给了夏王桀,以致使得夏王退了兵。”
周凡听后,才知妹喜已进夏王王宫,心想:“盼她不负使命,能以美色迷惑夏王,早日结束夏代,早日结束****。”
“周公子,伤势好些了么?”王爷边说边到了。
“承蒙王爷照料,在下伤势已好多了。”周凡道。
王爷看着周凡,虽有些瘦弱,但还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便道:“周公子,虽伤势好转,但还需略加调养,方能痊愈,我已吩咐下人将你移居东厢房,那里地方大些,有利你调气养伤。”
“父王,周公子刚才还说要出走呢。”绵绣道。
“唉,周公子,你被儿所伤,理所当然要将伤养好,恢复原本,再说要走也不迟嘛,可必操之过急呢?是否本府照料不周?如你现在就走,岂不叫我王府被人骂么?”
周凡一听,王爷所说在理,如执意要走,那太不给王爷面子,就道:“贵府对在下无微不至,深受感动,王爷已把话说到这等程度,只得敬听王爷吩咐。”
“那就对了嘛。”王爷笑道。绵绣也笑了。
“今后,如周公子如有所需,请尽向公主提出,我府尽力满足。”
“多谢王爷!”
“我还有公务在身,不能在此久留,告辞。”说罢,就走了。
又过一月,周凡伤势越来越好,但从表面看上去,他还是那么单薄。绵绣也常来看望,有时她看到周凡在床上调气打坐,有时看到他院落里打拳练掌。她看到他渐渐习惯于王府生活,再也没向她提出要出走的要求,她不由得暗暗自喜。一次,她看着他在院落里翩翩起舞,便对他产生了一些爱慕之情,甚至想到能与他白头到老,这使她脸红到项,心跳加速,这是什么感觉,她从来没有过。但她又回过头来一想,这是何等的荒谬!不知人家从何而来?又要去何处?怎能有这些想法?再说阿哥与周公子有很大的成见,因此她不得不将此种想法深埋在心里。
一天,绵绣见周凡在院落里练功,就道:“周公子这套拳法独特,是从何而学?能否教一教我?”
“这拳法是彭仙子所教,但一般人不宜学,是因这拳法,很容易使人走火入魔,伤及自身。”周凡在想:“他的伤就是因它而伤的。”
“那你是彭仙子处而来,是他的高徒。据说他隐据在武夷仙春岭已有数百年,一般不易见人,他能教你此拳法,想必你定有过人之处,被他看重。”
“我们也是一种巧合,可能是缘分吧。”
周凡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对绵绣道:“公主,我想到城外的土头山练功,那里清净,能帮调理身体,使身体更快得到恢复。”
“你是想怕我愉学你的武功,我可用我家的绵家拳掌与你交换。”绵绣笑着说。
“绣公主,你把周某当成什么人了?我岂是如此小气之人?待我身体复原,我们再切磋武功好不好?”
“那好呀,你可要记住了。但你能否带我一起去土头山?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
“我就是为了清净,方才出去,如你在傍,心必不能净,那怎能达到清净目的呢?”
“那你不能借此,一走了之,不辞而别。”
“我已答应王爷,留住王府,堂堂君子,决不失信,你别多想了。”
“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周凡在城外土头山一练就是一个多月,他好好的参悟了五行拳和阴阳掌,使两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拳掌法。
一次,周凡在城外土头山练功回府,看见王府围了很多人。他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人群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到一位身穿皮甲的老者,威风凛凛正站在王爷面前在理论着什么。
“你就是王爷绵有?”老者道。
“在下便是。”
“我华儿二年前,经商出走,一直没回,因此,我佗佗四处寻访,来到此地,才得知,是在贵国,给王爷家同公子活活打死。我华儿生性老实,从不辱事,就是得罪同公子,但也不能就将他打死,今来此,只不过讨个公道。俗话说:‘怨有头,债有主。’我不想伤及无辜,请王爷叫同公子出来,与老夫比试,如他能在三招之内能胜老夫,那这事就算了,如不能胜我,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就要拿你家同公子来抵我华儿之命。”
“小儿无知,不幸失手打死令郎,如今你来为儿报仇,理所当然。不过,叫小儿与你比武,小儿不才,学艺不精,那能与你相提并论,只是在下有一请求,我府不大,但也有几号武才,如你能胜过他们,那就将小儿交于你,任你处置。”
“那也好,就请来战!”
“杨教,你来怎样?”王爷对身边的一个护卫说道。
“王爷,尊命!”杨教捋了捋衣服,来到佗佗面前。
“前辈,得罪了。”
“年青人,先不要说客套话,来吧。”
杨教一个遥摆脚步冲上前,对准佗佗就是“噔噔噔”三拳,杨教一看,佗佗岿然不动,毫无其事。杨教想:“这佗佗其内力真是深不可测,如再施拳法,已是无用。不如运用老阴掌,将他一举击倒。”于是他调整气息,将气集于掌中,用气将掌推出。不料,推出掌,被佗佗肚皮吸住,无法争脱。突然只听见“哐”的一声,杨教一个后倒葱,口吐鲜血。王爷见此,就招手叫人将他扶到后堂。
“王爷,还有谁能来?”佗佗道。
在傍的项降道:“王爷,我来试试。”王爷点头道:“你要多加小心。”
项降出手,吸取了师弟杨教的教训,他先不主动出击,而是用虚招,逼他出招,使他不能凝聚内力,从而趁机击败他。
项降的这一招,还真是管用,佗佗被他这一虚虚实实的招法,确不能象对付杨教那样,站立运气,等他出招,然后,用内力聚气打他。他只得随项降对打,急发一招,也将项降打下。
王爷看到二徒都被伤下,深知这场祸事难免,同儿在劫难逃了。但他又想:“同儿虽不好,是他唯一王子,如他没了,这易国谁来继承?因此,他如今就是豁出命来,也要与这佗佗对上一对。”于是,他上前道:“恕我无礼,请问先生武术出自何方?”
“老夫来自崆峒山,武学于白龙氏。”
“噢,讲起来我们还是同宗呀。”
“费话少说,你府有没有人再能与老夫一争高低,如没,就将你儿绵同交出。”
“看样子,非我出手不可了。”
“王爷身份珍贵,为儿出手,也是值得。”
“那好吧,今天我就要你见识见识,我家的看家本领,绵臣拳法和绵家掌法。说罢,便将衣服绕起,与佗佗对垒。
王爷与佗佗出招、对招、拆招,来来回回对打了二十四个回合。两人未分胜负。佗佗心想:“果不出他所说,他们出于同宗,真是招招相应,有出,有收,环环相扣。如此机巧。如这样下去,肯难以胜他,那为儿报仇一事就此泡汤了?”而王爷与他对斗二十四回合,也深知内力不如佗佗,如有一招疏漏,定将不可设想。正在这时,他仿佛看到同儿已出来,正站在人群中,看他们比武,他脑海一闪,想叫同儿离开,佗佗正乘王爷有隙不备之时,连发三掌,正中打在王爷胸怀,王爷支持不住,口吐鲜血,倒躺在地。
王府众人看到此情,都齐口同声地叫喊道:“王爷!王爷!”
王妃在这惊急之下,向傍的兵头道:“刘校尉,还等什么?还不将他拿下,这还认什么江湖规矩么?”
王爷听到王妃所说,急道:“不可!不可!让兵士来,只能送死,这佗佗内力深厚,切不可让他们妄送性命。”
“你这老头儿,你不就是要我吗?我就是绵同,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拼上一拼。”绵同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你就是杀死我儿的那个同公子?你为何不早出来,你看!这已伤及三人了。”佗佗道。
“同儿,你快走,你不是他对手,你这样,只能送死。”王爷道。
王妃和绵绣也附和道:“快走,快走!”
绵同来到王爷身边,扶起王爷,含着眼睛对王爷及王府人道:“父王,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害了你们,我该死。”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王爷道后,又口吐鲜血。
绵同见此,气愤、怒火一起涌向心头,他放下王爷,奋不顾身地向佗佗扑去。佗佗向侧一闪,向他打了拳,绵同立刻倒下。绵同手下见公子倒下,都冲上佗佗,佗佗来了一个漩放掌,随即也纷纷倒下。佗佗无心再伤无辜,只想早早结束绵同了事,他见绵同受他一拳,倒在地上,但并没性命之忧,因此,他聚了聚内力,想再补一掌,送他性命。眼看绵同命在一线,就在此时,从人群中跃出一人,牢牢地接住佗佗的厉掌。
“前辈,何必伤他性命?人生在世,难免一时冲动,误伤人命,此仍是有之,如有悔悟,何必冤冤相报呢?”
“你是何人?来管此闲事!”佗佗道。
“在下仍是王府客卿,姓周,名凡。”
“那你也算王府之人了?”佗佗道。
“正是。”
“你刚才能接我这一掌,想必你的武功与王爷不相上下。那王爷怎不叫你出来与我对丈?”
“在下也是和你华儿一样,与同公子斗气,不幸被同公子误伤,王爷仁德,将在下留在府中疗伤,伤势只是刚愈,王爷怎肯让我出场?”
“看来,这事你非管不可了?”
“如前辈就此高抬贵手,在下将不胜感激。如前辈不肯就此罢休,在下只得带着刚愈之身,与前辈周旋,还盼前辈谅解。”
“那好,请周少侠出招吧。”随后,佗佗摆出一个乾势。
这一个月多以来,周凡在城外土头山练功,不但内功有所长进,而且将五行拳与阴阳掌互相渗透,悟出了能使拳中有掌、掌中有拳、拳掌联动、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结合、机动灵活的五行阴阳拳掌法。佗佗与王府的杨教、项降、王爷对招,周凡看在眼里,研在心里,深知佗佗内力深厚,招式有条不紊,尤其是与王爷对招,他看得十分清楚。他在想:“佗佗武功出于白龙氏,如与他比拼内力,不可能胜他。佗佗在打斗中虽招式甚多,但各种招式都可引归为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招,如以五行阴阳拳掌法或能化解之,即用金拳阴掌来对抗震(木、阳)招、以金拳阳掌来对抗巽(木、阴)招、以木拳阳掌来对抗坤(土、阴)招、以木拳阴掌来对抗艮(土、阳)招、以土拳阴掌来对抗坎(水、阳)招、以水拳阳掌来对抗离(火、阴)招、火拳阴掌来对抗对乾(金、阳)招、火拳阳掌来对抗对兑(金、阴)招,或许能破其招式,打败佗佗。”想到此,他便缓缓使出五行拳的火拳,这正好迷惑了佗佗。
佗佗见周凡动作缓慢,心想:“拳法如此缓慢,正是我运气聚力的好时机。”于是,便暗暗运气,聚集内力。周凡早知佗佗这一招,他忽然以神箭之速向他连发阴掌,佗佗被迫应急,收起乾势,又来了一个震势,周凡反身来了一个金拳阴掌与之对抗,就这样佗佗种种招招都被周凡的五行阴阳拳掌一一化解,他们来回过招已是三十二个回合,两人处以相峙阶段,这时,周凡心想:“如我再不胜他,可能再成第二王爷。”这时,听到师傅的声音:“五行拳贵在相生相克,以生促主动,以克应招式。”于是,他不再样样顺着佗佗的招式,反被动为主动,以生为主,以生产克,招招相应,层层相扣,缓中有快,快中有慢,缓快结合,这一下,打得佗佗晕头转向,弄得佗佗莫名其妙,想运功聚气不成,想定势造架也不成,真是阵阵套路,都被打破,出其不意,连发奇招。佗佗在想:“这周少侠武功独特,使我有内力不能聚,有招式不能发,与杨教、项降、绵有他们的武功有天然之别,更不能同等看待。他这么年少,能有这班武功修行,背后定有高人指点。不如趁此没败之机,就此罢手,以免坏了我崆峒的名声。”想到此,他主动退了出来,说道:“周少侠武功奇特,今老夫甚感敬佩,敢问少侠学武于何处?”
“在下学武于武夷仙春岭,学艺不精,如有所冒犯,还请前辈多多包含。”
“噢,原来是彭仙子的高徒,算老夫有眼无珠,得罪!得罪!”
说罢,急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