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响亮的一声响动,一股滚烫的风迎面吹来。苏若谷愣在原地,黑影居然如同蒸发般消失了。
苏若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眩晕,似乎这里发生了爆炸一般,他嗅到的空气都像烧焦了一样。一种似烟又似雾的东西在空气里弥漫,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味道。凭空消失这种事真的在身边发生了。
杂乱的脚步声和咳嗽声打乱了苏若谷的思绪。马克西姆的卫兵赶到了,嘈杂的俄语和马克西姆的咒骂声。房间的灯被打开了,一片狼籍碎裂的物品,破碎的家具。任成倒在血泊里,射击他的枪支扔在房间里。
马克西姆叫骂着,他的卫兵向苏若谷冲过来。他们把恍惚的苏若谷按倒在地。苏若谷没有反抗,他对着马克西姆喊道:“救救他,救救他!”
苏若谷被控制起来,那是完美的现场。警方正在不远外的房间取证,大兵们取走了苏若谷的义肢,苏若谷被单手铐在房间的水管上。马克西姆几分钟前到过这个房间,和他一起的似乎是一个警长。苏若谷向他询问任成的情况,马克西姆却只和警长交谈了几句就离开了。
再后来苏若谷警察塞进车里,在当地的警察局里待了几天,又被转回莫斯科。期间几波警察给苏若谷做过笔录。他们问了一些相似的问题,语言不通也只能作罢。苏若谷一直询问任成的状况却得不到解答。
苏若谷处在一个单独的囚室,除了四面墙壁,就是一扇紧闭的铁门,哪怕有一扇安装栅栏的铁窗也好,苏若谷在里面难以判断时间。莫斯科警署没收了苏若谷的义肢,代替品是一个简陋的木腿,习惯了任氏Body—03的苏若谷很不适应这个新家伙,好在他在这里无处可去,他走动也不多。
下午的时候,铁门被打开了。健壮的看守示意苏若谷有人来探视。苏若谷戴上那一截木头,和那看守走出囚室。在审讯室里除了俄国警察外,苏若谷见到了一个中国人。
“你好苏先生我是领事馆方面派来的专员谢常峰,负责你的案件。”那男人说道。
“请告诉我任成的情况!”苏若谷坐下以后迫切的说道。
那男人和苏若谷对视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卷宗说道:“您知道我无权向您透露案件的细节,我们谈一谈当晚发生的事情吧。”
“我说了很多遍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我朋友的情况难道不可以么?”苏若谷咆哮道。
“您说有一个人袭击了任成先生和您,并向您和任成先生开了枪,是这样的么?”男人问道。
“是这样的!”苏若谷回到道。
“您用您特制的义肢反击时男子却消失了,您的推断是他变成了一团雾?”男人怀疑的问道。
“是消失在雾里。”苏若谷说道。
谢常峰和俄国警探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他把头转向苏若谷。谢常峰说道:“苏先生请您配合一下,不要开玩笑了。现在的情况对您来说真的非常不利呢!”
“我没有开玩笑,我所说的话字字属实!”苏若谷有些急躁,从西伯利亚到莫斯科,他一遍遍重复着他亲历的事实,却没人相信。那种感觉已经不是无奈所能表达的了,而是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谢常峰和几个警探小声交换了意见,一个俄罗斯人趴在谢的耳朵上耳语了一阵。谢常峰再次面向苏若谷,他水晶石的眼镜片泛着淡淡的光亮。
“我会替您请一位律师的,使馆这边会密切关注事件的动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调查,早日把真凶捉拿归案。”谢常峰又和俄国人说了几句,就走了。
苏若谷依旧没有得到任成的消息,但他心中有一丝不安。他被带回那个房间,第二天有医生给苏若谷做了检查,但更偏向于精神心理检查这种。
然后又过了很多天,有人来探视苏若谷。是一位俄罗斯的老人,他独自坐在审讯室里,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花镜,手边放着一个简单的公事包,看着斯文又整齐。
他见苏若谷进到房间里来,便一直盯着苏若谷看。苏若谷吃力的走到桌前,警察扣住了他的肢体便站在一旁。
“你好年轻人,我叫叶夫根尼,谢常峰先生委托我代理您的案子。”那老人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任成现在怎么样了!”苏若谷知晓对方身份后立马问道。
“任成先生当天凌晨就去世了,死于枪击后引起的失血过多。”老人说道。
苏若谷像泄气的气球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我没能救下他。”苏若谷呢喃道。他悲痛的捂着头,那种恐惧和压迫感再次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和当初得知mn389失联时一样,虽然他和任成相识时间并不长,但相同的遭遇和任成对他的帮助,苏若谷早已将他是若知己。如今任成居然被杀,苏若谷感觉就像自己身体一部分被杀一样难受。
“也许你该想想如何救你自己,”老人看着苏若谷,“你现在被指控谋杀、藏匿武器、危害公共安全等罪名,相信我这些可够你受的。
”
“我把能说的都说了,但却没人相信我。”苏若谷说道。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你的口供里充满了迫害和臆想,直到我看到了这些。”老人说着向苏若谷展示了一份精神鉴定材料和一份验血报告,老人笑了一下说道:“要么你在说谎,要么...”
老人把几张照片拿了出来,展示给苏若谷看。他说道:“要么你就是遭遇了魔鬼。”
那是俄方在案发房间拍摄的照片,房间里的一切都被真实的拍摄下来。任成到底的位置被喷上了人形的白圈,枪支和弹壳散落在地上。每一处弹孔都被标记出来,每一处取走的证物都在相应的位置放置带有数字的标记。
“你当时的位置在这里,而你的四周有三个弹孔,这些弹孔看起来可不是由你自己造成的。你身上的硝烟反应也不能说明你就是凶手。”老人用手指着照片上的线索说道。
“我们现在聊聊房间里的第三人,也就是那个魔鬼吧!”老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