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高太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来到午后一点多了,美杜莎也早已灵体化,守在了他的床边。
“先找点吃的吧。”
方高太现在所住的地方就在深山町的商业街附近,是间桐鹤野为他准备的一套两层半高的小洋房,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到商业街这边解决五脏庙的问题的。
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这次方高太并没有选择到他经常光顾的红洲宴岁馆·泰山用餐,而是就近选择了一家感觉还不错的拉面馆。毕竟辣菜吃多了容易菊花疼,不是吗?
不过也正是这一举动,让方高太意外听到了一个令他颇为吃惊的消息。那就是新都最豪华,也是全冬木市最高的建筑凯悦酒店在凌晨遭到炸弹袭击,因而整座建筑坍塌了。幸好在爆炸之前火警警铃因故障而误响导致大部分人都已经得到了疏散,不然这座三十二层的建筑恐怕将会成为埋葬不少人的大坟墓。
补刀动作还挺快的嘛。
方高太惊讶的原因其实并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对卫宫切嗣他所表现出来的执行力感到吃惊。方高太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夜就对受伤的肯尼斯展开袭击,在他的记忆中,酒店被炸应该还要迟一点发生的才对。
只是关于原本已经身受重伤的肯尼斯之后会如何,方高太暂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因为他今天的行程早已安排妥当了。而且当卫宫切嗣他们发现Saber左手的伤势并没有痊愈,想必也会继续追杀肯尼斯他们。
而方高太今天的目标正是一直以来被他称为“真爱组”的Caster阵营:雨生龙之介和吉尔斯·德·莱斯。
虽说方高太自己一直是真爱组、真爱组这样地称呼他们,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对他们有多少好感。之前之所以没有早一步将这两个变态从地球上抹杀掉,最主要还是受制于掌握的信息太少,一直没能准确定位到他们两人,但是如今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一天有多,想必他们的老巢也应该建立下来了。因此方高太才会打算在今天之内,尽快解决这对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少有的,志同道合的主从。
如果可以的话,方高太其实更想让美杜莎先行到那边布置“他者封印?鲜血神殿”这一强大的结界,可惜这东西不但需时十天用以布置,而且还容易在布置时被其他魔术师发现。
其实这种宝具略显鸡肋的现象并不仅仅只有“他者封印?鲜血神殿”这一个宝具,美杜莎其他的宝具也多多少少存在着这种或那种的问题。可以说,除了魔眼和怪力,以及自身的能力数值优秀外,美杜莎在对抗其他强大的从者时其实并不占优。而且随着持有能力——“怪力”的使用次数增多,美杜莎也会逐渐向怪物方面堕落。当她有朝一日化身为戈耳工的怪物时,就算有令咒在手,怕是也会给方高太带来不少的麻烦。
“触手系还真是恶心呢。”
看着昏黄的壁灯灯光下,那些沾满了粘液和鲜血的墨绿色海魔,方高太有些厌恶小声嘀咕了一句,提着油桶的双手不时还会拍飞一两只胆敢上前的触手怪。
仿佛是知道了方高太心中的不满,这些占据了整个下水管道的海魔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纷纷争先恐后地向方高太所在的地方围拢了过去,期间还会发出“啪嗞啪嗞”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鸦。”
有着繁复咒文的璀璨光罩一闪而过,一辆充满科幻感的漆黑战车瞬间便出现在方高太的跟前。下一刻,这辆战车已经咆哮着向那迎面扑来的黑色浪潮直冲而去。
漆黑的车身,天蓝色荧光的镶边,流线造型的设计,尾部如同鸟翅一样的扰流板,有别于现世F1赛车的适中的轮胎。其实如果要深究的话,鸦的战车模式的外表应该更倾向于《高智能方程式》中,那些中期出现的车辆,既不显臃肿,却又不会太过瘦削。
不过如果仅仅只有这些,那么“战车”就不会是战车了。
在车身中部突然收窄的位置中,两侧黑色的装甲之下,其实还各暗藏着十数枚鸟爪状的小型导弹。而且因为构成这些导弹的是方高太的灵力(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魔力、生命力),所以只要他能够持续供给,那么这些导弹就不会有任何的数量限制。
车头的前端还配有一块如同鸟喙一样的三角金属,这其实是一根可弹出并且可以由鸦自由控制的钩索长矛。而当矛头从中裂开来后,它又能化作钩爪,帮助鸦应付更多的突发情况。
就这样,在鸦战车的一路狂轰滥炸之下,无论是拦路的海魔,还是这条排水管道本身,全都被那些鸟爪导弹炸得千苍百孔,不成原样。要不是附近没有其他的管道与这里相连接,最后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出奇的是,方高太越是深入,遇到的海魔就越少,等到达目的地时,他的视野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一只海魔的身影了。
而且因为这届的Caster本身并不擅长魔术,没有了海魔的把守后,即便已经来到对方的“魔术工房”当中,接下来方高太也不需要太过于畏首畏尾。
这个占地面积巨大,与当初“超兽”的主场有几分相似的荒废的地下水处理设施中,除了弥漫着些许腐臭的味道外,更多的是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在这万籁俱静的空间中,不时还会传来几声液体落地时产生的撞击声。大概胆小的人现在已经被吓得动弹不得了吧。
“算了,还是不看的好,以免坏了心情。”
将手中的一桶燃油分给了鸦后,他便和鸦一边小心避过脚下遍布的肢体,一边摸黑将燃油尽量播撒到现场的每个角落。而做完这一切后,方高太并没有立即点上火,摧毁这个令人不快的地方,反而是朝着更深的地方走了过去。
也不是说方高太发现了雨生龙之介或者是Caster,只是他在这里面发现了几个尚有生命迹象的小孩而已。已经躺在地上的他或许救不了,但这些还活着的他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不过由于方高太不懂该怎么安抚这些受惊的小孩,所以为免他们闹腾起来,方高太只好先将他们一一打昏过去,然后再让鸦陆续运到地面上去。
嚓——烘!
随着一点微弱的火光亮起,不消片刻,这个宽敞的地下水处理设施之中已经燃起了烘烘烈火,炙热的火焰尽情地燃烧着地上那些或残缺或扭曲的肢体。
而在处理好那些小孩过后,方高太在点火前已经来到了通往设施的其中一条管道内,静静等待着这个地方的得主人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首先回来的是白天外出打工的龙之介。随后,在龙之介对着眼前的一片焦土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的同时,那位自称“蓝胡子”的Caster也终于出现了。而且看他出现的方式,应该是龙之介在悲愤中无意识地发动了令咒,将原本不知所踪的Caster招了回来。
“……太残忍了,这人干的事吗?!!!”
杀人鬼还在哀嚎着,正当Caster想安慰一下自己的御主时,两块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小石子已经准确地打在了两人头上。
“对哦,这是神罚——虽然我是想这么说。”
“谁!”
龙之介的变现还算正常,但对“神”这个字眼异常敏感的Caster在听到这番突如其来的话后,瞬间就如同炸毛的猫一样,就连原本稍稍有些驼背的身躯也一下子挺得笔直笔直的。
“鸦!”
尽管为了第一时间躲开Caster的侦查,方高太并没有让美杜莎同行,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打算一直呆暗处,因为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其实如果这位原法国元帅是以Saber职阶降临的话,方高太想都不想就会选择使用令咒将美杜莎招来,但如今要在身为Caster的他身上浪费一个宝贵的令咒,那就实在是太过暴殄天物了。这两者,一个是本职,一个是半路出家的兴趣,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作为方高太精神的化身,鸦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意随心动”。方高太话音未落,一直在他身边待命的鸦早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条连接双方所在位置的天蓝色光带。
这条正逐渐消失的光带其实也不是鸦的什么特殊能力,仅仅只是它眼睛上那天蓝色的发光晶体因高速运动而在旁人视觉中留下的一道残影罢了。
“你就是那可恶的神派下来的使者吗?”
Caster不紧不慢地用手将身旁的龙之介拨身后,那本人皮制成的螺湮城教本几乎是同时地出现在他的手中。
“a%^@@@%#!!a……”
随着一连串方高太听不懂的咒语下来,原本一片寂静的空间当中突然开始喧嚣了起来,一股股湍急的血流从焦黑的地面上涌出,很快就将这片空间化作了一片血海。
“那就去死吧!”
紧接着,一团团剧烈抽搐着的,似乎早已按耐不住的肉瘤在主人的一声令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从血海之中钻了出来。而随后仅仅只过了半秒不到,这些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样的肉瘤便以各自独有的方式绽放开来,化作一只只丑陋骇人软体海魔,并且张牙舞爪地扑向近在眼前的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