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对于大帝这种太过浮夸的出场方式,方高太确实有点不太感冒。只是两人的人生经历终究是差别太大,这种由价值观不同而产生的矛盾,方高太自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我先下去了。”
用着能确保对方听得到的音量说完这番话后,方高太这才跳下神威车轮的车厢,来到那些货柜的阴影下,静静地观看大帝接下来的表演。
其实不但是方高太,就算是在场的这些人,心中或多或少地都被大帝那奇葩的发言给惊到了。虽然各人心中的想法略有不同,但归纳起来也都不约而同地跟“傻子、蠢材”等字眼有所关联。而接下来这位征服王的言论就更进一步地验证了他们的想法——“他是个傻子”。
“虽然此次是与汝等互相争夺圣杯,但我还是想先询问一下……汝等可有意入我麾下,将圣杯相让于我?若有此意,我则视汝等为友,一同分享征服世界的愉悦!”
“居然差点被这么一个笨蛋征服了世界……”
就连一直在远处留意着现场的,一向颇为冷静的卫宫切嗣也忍不住通过对讲机,向埋伏在另一侧的久宇舞弥吐槽了一下。
“有有有,这里就有一个。不过……”
对于圣杯,因为知道其中所发生的异变,所以方高太根本连一点想要的心思都没有。而对于大帝的话,虽说方高太还挺想要一个盟友来对付金闪闪,也就是吉尔伽美什的,但对方这样的说法他可不怎么认同。
“圣杯应该是由我让给你才对。”
大帝闻言后,先是嗤笑一声,然后才摆了摆手,不经意间碰触到的红色战袍也随着扬了一扬。
“那可不行,小子。接受施舍的话,我就不是征服王了。”
“是可惜了。”
仅仅只是在这三言两语间,其他的人也不是愚钝之辈,多少已经猜到了方高太的身份。这个他们原以为是Rider的御主的少年,显然是另一位从者的御主,只是不清楚他到底是如何被Rider抓住的。
“被圣杯所召唤的英灵们,现在便集结于此处吧!对那些害怕被人看到的胆小鬼们,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可不会有一丝的尊重!”
方高太之前的突然插话并没有让大帝的发言有任何改变,这位征服王依旧是用力张开双手,用着自己最大的热情,邀请着所有的从者到来。
怎么说呢,这种话恐怕也就只有大帝有能耐说出口了。也不知道是本性在死后得到了释放,还是历史上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方高太看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合格王,合格的政客。
这个世界里能当王的都不是正常人呢。
方高太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全因为这次圣杯战争中的三个王,一个比一个更不像是一个国家的领导者。不过这也可能是他这个刁民愚昧无知罢了,理解不了所谓的“王道”。
仿佛是在回应大帝的挑衅一般,紧靠海边的一根路灯上,星星点点的刺眼金光逐渐汇聚在一起。紧接着,一个同样刺眼,同样金光闪闪的高大身影便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没想到,不经本王许可就妄自称王的无礼之徒,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两个呢。”
金闪闪,也就是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以Archer身份降临的吉尔伽美什说话时还极其不屑地撇了撇嘴,同时脸上还带着已经溢于言表的鄙夷和不屑,轻蔑的目光也仅仅只是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心中作何感想,但方高太自己倒也没觉得有多么不爽,只是在观感上有些不太舒服而已。
竟然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个金闪闪,难道他们都是抖m吗?
“这种无端的指责还真是……”
被对方的话所提到的伊斯坎达尔闻言后便有些疑惑地挠着脸颊。
“我伊斯坎达尔就是世人皆知的征服王。”
“哼,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上天下唯我一人。剩下的都只是一群不像样的杂种。”
说话间,吉尔伽美什的情绪并没因语境而产生太大的波动,依然是那么高傲蛮横、唯我独尊。应该说这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高傲姿态,在他看来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地下的蝼蚁就该仰视,就该敬畏,就该畏惧他这个唯一的“英雄王”。
“嗤!”
听到“杂种”这个经常会出现在对方口中的词语,仿佛想起了什么,方高太一时间还真的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胆敢在本王面前造次,给我摆正自己的身份,杂种!”
耀眼的光芒稍纵即逝,但只要是曾经派使魔到过远坂家监视的人都清楚,正是这种光芒……不,应该说在这种光芒过后出现的那些宝具,正是使Assassin遭受如同万箭穿心一样的极刑的元凶。
不过动怒归动怒,吉尔伽美什也没有乱了分寸,“王之财宝”也仅仅只是射出了一把长剑款式的宝具。因为在他看来,对付对方这种蝼蚁,让他死在宝具之下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再多了便是对他自己的一种侮辱。
一把这样直来直往的“飞行道具”又怎么可能难住方高太,但因为有心想尝试一下其中的威力,所以方高太不躲也不闪,直接就让鸦上前用拳头跟这把长剑来一个硬碰硬。
轰!
于是,无可避免的,一起剧烈的爆炸便在这个堆满集装箱货柜的位置上发生了。
首先飞出去的自然是一些处在高层的,同时也没有任何重物在内的集装箱,然后才会有浓重的烟尘和火光冒出。但最后的最后,烟雾当中却从未传出一声惨叫,也没有任何人类的部件被爆炸抛飞出来。
除了那些从者外,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那名多嘴的少年已经灰飞烟灭时,逐渐消散的烟幕当中突然显现出了一条黑色的人影,一个依旧精神万分的声音也在同时响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作为王的你是怎么定义‘杂种’这个词的,但我也想斗胆向你问一下……”
一阵突如其来的海风吹过,本该还需一段时间才能消散的尘烟直接就被吹散了开来,而人影也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而相对于他的声音,这名少年的外表就显得狼狈得多了。原本还算整齐和清洁的衣服已经变得焦黑一片,不少地方也已经被不知名碎片给带走了。身体上也因这些碎片而变得千苍百孔,鲜血几乎涂满了他的整个身体。不过最为凄惨的还要数那已经被炸得稀烂的右手。这样一来,即便他有命活下去,下半辈子还得继续做一个残疾人。
“不知道人和神杂交出来的玩意算不算得上是杂种呢?”
在这种情况底下,少年依旧是倔强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就这么急着想死吗?杂种!”
随着吉尔伽美什的怒喝,十数把样式各异的宝具从实质一般的光幕中探出,直接毫不留情地,如同雨点一样打向下方已经满目苍痍的少年身上。
轰轰轰……!
顷刻之间,原本已经不成原样的地面再次被炸得灰尘弥漫,碎石横飞,就如同经历着一次地毯式轰炸一样,轰鸣爆响之声不绝于耳。
而看到那张俊美的脸上已经换上狰狞的面目,以及因为出离的愤怒而缩成一团的猩红双眸,在场的众人哪还不明白,少年的这个问题显然是触碰到了对方的逆鳞。也就是说,这个金光闪闪的家伙生前多半就是一位半人半神的混血儿。
就在此时,天边突然掠过一抹赤红色的光带,乍看之下就像是造访地球的彗星一样。只是在场的众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他们便发现,这颗“赤色彗星”正是以极高的速度向着这个港口袭来。
不过更仔细的观察后,他们也发现了,这颗彗星与其说是奔着这个港口,还不如说是冲着那个站在路灯上的,全身金光闪闪的家伙而来。
“哼!”
作为当事人,吉尔伽美什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不过自信,甚至可说是自负的他并不会因此就轻易让步,因为他作为王的尊严不容任何践踏。而且他的这种自信可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上。
光幕再次展开,数十把样式各异却没有一把是重复的宝具便在吉尔伽美什的指引下,向着直奔自己而来的赤红彗星激射而去。
面对这些威力巨大的宝具,这颗彗星却突然在中途硬生生地改变了前进的方向,笔直地冲向天际。
另一边的吉尔伽美什自然不会就此罢休,身后光幕的方向瞬间做出了调整,宝具一刻没有停止地倾泻而出。面对这种对自己充满杀意东西,吉尔伽美什一向都是不会留情。
双方的追逐战还在继续。
即便在如此密集的宝具雨的追击下,这颗彗星却仍然以不慢的速度,不屈不挠地向着吉尔伽美什的方向快速靠近。期间所做出的机动更是让目睹这一切的人心惊不已,因为有很多次它都是几乎成九十度地强行进行转向,不时还会突然加速,甚至还会出现短暂的骤停。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的骤停,眼力稍微高一点的已经能看清楚这颗彗星的真面目了:一匹背生双翅,通体漆黑,眼睛泛着骇人红光的天马。
而随着天马的逐渐迫近,他们也留意到更多的细节了。
在这匹天马的脖子和后腹均插有一把只露出了圆形握柄的匕首,握柄末端带着尖刺的圆形铁圈上还各绑有一条漆黑的锁链。而这两条泛着幽光的锁链不但死死地缠绕着这两个部位,从它的上面还有延伸出一丝丝如同脉络一样的血丝附着在天马的身上。
至于这两条锁链所伸出的方向,赫然就是刚才那名少年所在的位置!
此时这边的烟幕早已彻底散去,取代少年站在那里的正是一名双手紧握着黑色锁链,面部始终看向地面,并且浑身冒着黑烟的紫发少女。
“Berserker!”
被Saber护在身后的爱丽丝菲尔下意识地就惊声喊出了这样的一个名字。尽管她不是御主,但她在第一眼看见这名少女时,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名字。
“啧啧!”
两声咂舌的声音过后,当时淹没在宝具雨下的少年又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不过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稍微有些变化,从地上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集装箱上。
“又是你,杂种!”
面对怒目圆睁的吉尔伽美什,少年举起他那已经恢复如初的右手,先是向着对方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朝上的手势,然后快速地向下翻转。
“Yes!Iam!”
随着的他的话音落下,Berserker双手一拉一收之间,天上的已然化作流星的天马便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在不停变换着方向的同时,再次加速朝着吉尔伽美什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