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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问心无愧可舍身

“真的有人能够长生不死吗?”梅寒秀问。

“有!”少女简简单单的回答了一个字。

得到肯定的回答,梅寒秀大感震惊,不知为何,少女说的话他不会有丝毫怀疑。世间真的有长生不死之人!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太过惊人。长生二字,意义何其大也!深吸一口气,对少女问道:“那姑娘可是那庙堂之外,追求长生之人?”

“差不多。”

少女的回答有些含糊,而梅寒秀听了内心深处却有一丝失落与难过。他早猜到她和自己不同,如今也可以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他见到她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她,然而不同世界,喜欢她又能怎样?心中苦涩,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化为寂静和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了?”少女回头看他一眼。

梅寒秀此刻心情有些低落,少女突然问话让他有片刻的心慌,转瞬又平静下来,道:“我在想那东西先前为何骗我说它是什么竹精。”

“呵呵。”少女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它是在捉弄你这个书呆子。”

“岂有此理!”即便梅寒秀性子再好,此刻也很生气,那邪物端是无耻之极。当时听了它的话,自己还很是一番伤心难受。

“应该快要走出去了。”少女脸上带着笑,看着心情不错。“出了法阵,那煞灵就是想追咱俩也追不了。”

梅寒秀闻言心中也是一松,他走在后面其实一直都绷着心弦,时不时要回头看看后面,怕煞灵恢复后追来。

竹林中昏暗沉沉,两人快速走在其间,地上堆着竹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两人都没说话了,一心赶路。忽然一股阴风吹过,周围的竹子咯吱咯吱晃动起来,越晃越剧烈,声势渐大,那煞灵怪异阴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由远及近。“你俩休想离开!”

一股黑暗笼罩而来,原本光线就差的竹林瞬间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阴风大作,寒意如潮。

两人停在了原地,梅寒秀身子紧绷,很紧张的问道:“怎么办?”

“这家伙真是难缠。”少女抱怨了一声,对他说道:“你靠近我一些。”

梅寒秀闻言朝她走去,因为看不见,在黑暗中试探位置的手触摸到柔软的东西。

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拍了一下,少女带着气愤的声音在耳朵旁响起。“你这坏家伙,干嘛摸我脸?”

黑暗里的梅寒秀脸上发烫,好不窘迫,连声道歉。

“你站着别乱动。”少女命令道。

梅寒秀欲言又止,煞灵来袭,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靠少女来应付。

黑暗之中,少女的两只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发出两道青光。青光乍一出现,将梅寒秀吓了一跳,看着颇为妖异,而他心中越加觉得少女神秘。

一道白光从少女手中射出,飞进黑暗中,她大声道:“我看得见你,还是将你这小伎俩收起来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煞灵厉喝道,声音回荡在竹林中。

少女不紧不慢的回答它,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若真拼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刚刚本姑娘可是只用了六层功力。”

“桀桀。”又是那熟悉刺耳的怪笑声,煞灵冷冷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呵呵。”少女笑道:“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刚刚突然想到了消灭你的办法。煞气为阴,最惧阳刚之力,不巧的是我刚好学过一种雷术,叫做掌心雷,你要不要试试?”

“你…你别想骗我。”煞灵怒声道,声音有些不自然。

“信不信由你,你可以选择跟我再打上一场试一试,当然你还有另一个选择。”少女淡淡道,声音里无不透着一股自信。

竹林中的风渐渐停了下来,竹子也跟着渐渐停止摇晃,只有竹叶还在摆动,沙沙有声。

“什么选择?”煞灵声音低沉的问。

少女一本正经说道:“这里被人布置了阵法,困阴聚煞,只能进不能出。你既然生出自主意识,又岂会甘愿被人困在这里受人控制,你我何不联手破开这阵法?”

“姑娘不可!”梅寒秀听了大惊,忙出言阻止。若是放这邪物离开这里,后果不堪想象。

“你别说话,我自有打算。”少女声音冷漠,仿佛换了个人。

梅寒秀心中叹息,感到难受。

“你此话当真?”煞灵沉默了片刻后对少女问道。

少女毫不犹豫道:“骗你不是人。”

短暂的寂静,煞灵做出了决定,道:“好!我答应你,需要我做什么?”

少女站在那想了想,道:“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该出力的时候你出点力就行,我家彩蝶对炁场感应很强,它会给我们带路。”

“就这么简单?你别骗我。”煞灵将信将疑。

少女一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这么有诚意你感觉不到吗?”

“哼!”那煞灵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最好别骗我,赶紧带路。”

“还是先把你这障眼法收起来吧。”少女道。

“这简单,等我片刻。”煞灵答应的很直接,而后没了声音。

梅寒秀此刻心情很复杂,有许多话默默的藏在肚中,很难受。暗中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那只手柔若无骨,还有些凉。他全身一震,心跳加快。

“别说话,听我说。”少女将声音压的很,快速说道:“阵法的出口离这里还有五十步距离,以我现在所剩的法力施展遁地术最多只能遁三十步远,剩下的一段路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奔跑,那煞灵一定会发现我俩,到时候我会掩护你逃走,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梅寒秀听她说完,才明白她先前和煞灵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拖严时间,心中感到愧疚,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少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无极,五行借法,遁!”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梅寒秀陡然间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像在空中极速往下掉落,没有任何着力点,只有那只柔软的手是他的依靠,抓得紧紧的。那坠落般的感觉很短暂,大概持续数个呼吸时间便渐渐停了下来,又重新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快朝那边跑!”少女手指着一个方向喝道,丢开他的手,弯着身不停的喘息。

梅寒秀晕晕乎乎的脑袋霎那间清醒过来,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心中却犹豫不决,少女交代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可事到临头,他心里头还是放心不下。

竹林里的黑暗已经淡下去,虽然昏昏沉沉,却能看见东西了。

“姑娘不走,我也不走。”梅寒秀终于做出了决定。命是她救,岂能独走,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如此方才心安。

“快滚!你忘了我刚才给你说什么了吗?”少女气愤的骂道,那张俏脸此刻很冷漠,亦很白。说完话,伸手扶着身旁的竹子喘息,看上去很累。

梅寒秀没有动,对于他而言,作出的决定只要问心无愧,就会一直坚持。

“你…”少女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对又大又亮的眼睛此刻有了湿意。

“你敢骗我,去死吧。”

不远处响起煞灵的大吼声,声音中有无尽怒火。

一大团黑气急冲而来,所过之处的竹子皆化为虚无,煞气滔天。

少女手中亮起淡淡白光,只可惜那白光刚一出现又迅速消散,无法凝聚。少女也因此消耗了几乎所有的气和力,脸上毫无血色,险些摔倒在地上。

那一股黑气带起狂风,和毁灭一切的气势,眨眼间冲到两人的面前。

少女将手伸进了怀中,旁边却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朝一旁推倒。

梅寒秀深深看了一眼少女,直到这最后一刻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怎能忍心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狂风吹乱他的发,黑气瞬间将他淹没,整个世界化为冰冷与黑暗。

“不要!”少女一声惊呼,呆呆看着他被黑气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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