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梅寒秀睁大着眼睛看着少女消失的地方,面带惊讶。还未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少女的身影又突然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将他骇得连退数步,靠着一根柱子才稳住。他脸色发白的看着黄衣少女,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少女一现身便捂着胸口喘息,脸色比梅寒秀还白几分,看着累得不轻。深呼吸几下,偏头看了一眼身后,回过来冷着俏脸瞪了一眼梅寒秀,娇喝道:“快跑!”
梅寒秀见她凶巴巴的样子,知道事态严重,哦了一声,转身就跑。还未跑几步,就感觉手臂被紧紧抓住,双脚离开了地面,吓得他惊呼连连,双腿在空中蹬来蹬去,直到闻见淡淡的幽香,方才缓缓静下来,不过两只眼睛却半眯着,不敢往下面看。
彩蝶在前面带路,黄衣少女单手抓着梅寒秀紧随其后,秀发与长裙迎风飘荡,她一面飞一面回头看。
黑色骷髅在后方紧追着,因为少女带着人飞行,速度比先前慢了不少,故而距离被它越拉越近。
“糟糕,它来了。”少女焦急的说道。
“啊……”梅寒秀刚要睁眼看看,整个人就突然失去了重心,朝地面落去,吓得他脸色惨白,惊叫不止。双脚与屁股几乎同时着地,摔了个四肢朝天,头上的儒巾也掉了,长发散了开来,样子甚是狼狈,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一下摔得他头晕目眩,屁股发麻,等他回过神时,少女已经又跟黑色骷髅纠缠在一起了,在竹林间闪来闪去。少女一直都在被动的躲闪,只是偶尔向黑色骷髅射出一道白光,不过都被黑色骷髅躲了开去,那白光威力不小,射中竹子瞬间就将竹子击碎。
“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黑色骷髅森然道,说话的同时速度陡然提升,带起一股狂风冲向少女。它速度太快,转眼间就追上了少女,张开漆黑色的大嘴朝少女咬去。
“小心!”梅寒秀大惊,大声提醒道。
少女身前瞬间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白色光芒,黑色骷髅与白光撞在一起,光芒炸放,只闻少女一声惊呼,夹杂着痛楚,整个人如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那飞出去的方向,与梅寒秀很接近。
梅寒秀脸色骤变,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朝着少女下坠的方向跑去。
嘭的一声,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梅寒秀几乎要晕厥,摔在地上的姿势和先前一样,只是这一次身上还压着一个人,简直痛入心扉,全身骨头仿佛散了架,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喂,你没事吧?”少女转过身抓住梅寒秀的手臂,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姑娘你呢?”梅寒秀面无血色,声音显得虚弱,目光关切的看着少女。脸上忽然涌现一抹潮红,忍不住咳嗽。
少女神色一慌,忙问:“你怎么了?”
梅寒秀胸口快速起伏,感觉到少女的关心,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想睡觉。”
少女大眼睛朝他一瞪,喝斥道:“不许睡。”声音坚决,就像在命令他。
“好,我不睡。”她的话梅寒秀毫不犹豫的答应,目光瞟了一眼竹林上方,问道:“那东西呢?”
少女正色道:“被我打散了,只不过煞灵这种东西极度难缠,它是由煞气形成,并没有实体,即便被击散了也会重新凝聚起来,想要彻底消灭它,除非有克制它的方法,不然再怎么打也是白费力气。”
梅寒秀心中一凉,道:“那怎么办?”面露自责之色,“都怪我不好,将姑娘连累了。”
少女眼睛又是一瞪,气呼呼的说道:“知道连累我了就好,还没到死的时候,别说这些没用的。”
梅寒秀语塞,沉默下来。
“拿去!”少女忽然拿出一颗黑乎乎的丹丸递向梅寒秀,说道:“这是小还丹,有治疗内伤和恢复元气之用,赶紧服下。”
梅寒秀有点犹豫的看着她手中的丹丸,心中总觉得受之有愧,道:“我已经连累了姑娘,还怎敢让姑…啊!”话没说完,却是一声怪叫。
少女伸手在他大腿上一拧,另一只手将小还丹对着他张开的大嘴一弹,丹药精准的飞进他口中。
梅寒秀眼睛鼓得大大的,喉咙蠕动,丹药便已进入腹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感觉怎么样?”少女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梅寒秀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被少女直勾勾的看着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避开她的目光道:“姑娘所赠乃灵丹妙药,在下已无大碍,多谢了。”
他说的话并非客套奉承,那丹药入腹便化为一股热力行遍周身,疼痛乏力之感随之消失,整个人突然变得精神起来,端的是神丹妙药。感觉到自己躺在地上有些不雅,忙从地上站起,将身上的赃物拍落,上上下下整理了一番。
“走吧,趁他没恢复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少女催促道,召唤彩蝶带路。
梅寒秀点点头,目光又在竹林中扫视一圈,未发现异样,这才跟着少女身后离开。
走了一段路,少女忽然说道:“这个地方之所以阴煞重,是因为有人在此布置了阵法,将这座山几乎所有的阴煞之气吸收过来困聚在这里,让地煞阴气无法外泄,时间一长自然会生出煞灵这样的邪物。”
梅寒秀眉头一皱,义愤填膺道:“岂有此理,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少女笑了笑,说道:“你一个凡世书生懂什么,这便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世界。”
梅寒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说法,而说这话的人比自己还小一些,顿时面露不解的问:“姑娘此言何意?”
少女走得很快,边走边解释:“有实力方才有胆子,有胆子方可做别人不敢做之事,不论对于错。说到底,这就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懂了吗?”
梅寒秀还是不大明白,又问道:“若是如此,王法存之何义?”
少女撇了撇嘴,不屑道:“所谓的王法不过是用来束缚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之用,就说那布阵之人,定然身怀邪术异能,王法能管得了他吗?红尘俗世之外还另有一番天地,有人修真问道欲成仙,有人为求力量不择手段,不过皆为长生二字!”
“长生…”梅寒秀口中喃喃,心中颇有震动。这两个字他并不陌生,相传始皇帝嬴政为求长生之药,遍寻方士,后派徐福远赴东海之外寻药,药有没有找到后人不知道,但都知道秦始皇最终还是死了。也曾听说道家炼丹养生以求成仙之说,甚至有传言玄宗皇帝亦在求长生不死之法,于皇宫**养了好些个牛鼻子,让他们整日为自己炼制丹药。
真的有长生不死之人吗?还是属于虚无缥缈的传说。今日的遭遇,让这个世界在他眼中蒙上了一层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而这个问题他自然不敢妄加猜测,不过心底却渴望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