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歌舞升平。任笑笑端着竹语为她斟满的酒樽,静静欣赏舞女们妙曼的身子、歌者们动人的歌喉、乐者们优美的乐曲。
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安宁,可是任笑笑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地担忧。
大殿之外,城郊之处,城郊的路上,有一批人马正赶往这里。
尘土被马蹄溅起,遮掩了本就不亮的月光,但是在寂静的月夜下,只能听到轻微的马蹄声响,便不在听到任何声音,显然这队人马训练有素,并不是寻常的马队。
“来者何人?你们不知道现在已经宵禁了吗?”城门的士兵,尽责地守护,这几日,因为公主远嫁,幽国帝王亲自来迎亲,所以城中戒备十分森严。
城下,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下了马,从怀中亮出一张令牌,幽冷的月夜下,这枚令牌散发着冷光。
城下的士兵接过令牌一看,立即抱拳说道:“参见郡主。但是,大人如今宵禁,又恰逢大事,属下是在不能让大人通行。不过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属下代劳。”
那个人听后,便默不作声,似是在思考如何做,良久,一个低沉地声音从斗篷处传来:“实不相瞒,我有要事禀报郡主,不能让他人代劳。可否让在下一个人进城?”
“这……”那名士兵听后有些犹豫。
那个人伸出手来,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之下微微散发着银光。
“大人,这……”接过东西的那名士兵有些吃惊。
“事关重大,请让在下同行吧。”
士兵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说道:“大人只能让你一个人同行,其他人马必须退到三里之外。”
那人听后,朝身后走去,对着自己的人马说了些什么,一阵尘土扬起,那对人马便悄然离去,显得十分训练有素,看起来并不像普通手下。
士兵看到马队离开后,便朝城门上的士兵挥挥手,厚重的大门,沉默地退开自己防守的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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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笑笑心中莫名地有些烦闷,她一口将酒樽里面的酒饮下,觉得有些微醺,于是扶着竹语起身,对他低声道:“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说罢,她便走向百里容修与令狐跋所在的地方,准备告辞离开。
“郡主?”百里容修看见任笑笑走来,举樽朝她一敬,眸光中流淌着皇家独有的雍容与温和,说道,“可有何事?”
任笑笑微微抿嘴一笑,说道:“陛下、二皇子,下官有恙,先行离去,还望陛下与二皇子见谅。”
“噢?”百里容修听后,面带关心地说道,“既然不舒服,那便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会派大夫过去看看,明日嫁娶之事,还需要郡主多多操心。”
而在一旁的令狐跋并没有多说什么,仍旧是一副冷峻的面孔,盯了任笑笑一会儿,似是要看出她有什么计划,然而确定任笑笑确实是有恙,便将视线一开,只是也同样举樽。
“下官明白。”任笑笑接过侍人端来的酒樽,一边说道一边将酒饮下。
任笑笑出了殿门,便看到竹语在寒风之中静候她的到来,也许是酒意微醺,当竹语朝她望过来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心中有些放松,莫名的喜悦爬上心头,但是很快便被她按下去,只是朝着竹语说道:“走吧。”
然而,她并未察觉到,她的语气较平时,在这隆冬之中显得别样的温和。
可是,这样的好心情任笑笑并未能持续多久,当她走入她的别苑之中,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垂首站在别苑门口。
斗篷的帽兜遮住他的面庞,留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任笑笑心中越发地觉得不妙,本该镇守在京中处理事物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找她?
“孟先生,你怎么了?”任笑笑上前问道。
“郡主。”孟子棋听到她的问话后,蓦地抬起头来,上前一步说道,“在下正想去找你,可是大殿之中不让外人进入。”
任笑笑终于看清他此刻的神情,里面满是不安与焦急。
任笑笑心底一沉,她也不多说什么,走进别苑说道:“先生莫急,我们进屋相谈。”而后她转身对竹语说道,“你在屋外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刚关上房门,任笑笑也不再多礼,而是单刀直入地问:“阿嫱怎么了?”
“郡主,在下对不起郡主。阿嫱又不见了!”终于,孟子棋抑制不了自己的慌张与自责,“前些日子她十分安静乖巧,我以为她已经想通了,可是,就在郡主走后不就,她便失踪了!”
果然,心中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查出来什么了吗?”任笑笑沉着脸问道。
今日,令狐跋还暗中警告她,可是今晚她便受到阿嫱失踪的消息,莫不是令狐跋知道什么不成?
“手下跟着她的踪迹来到这里,可是之后便没有线索了。”
孟子棋知道令狐跋如今在城中,故而,他如今才这般焦急与自责。若是让令狐跋发现阿嫱的踪迹,他,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长久以来的坚持,在此刻竟然有了裂缝。
他心中有些懊悔,若是当时在京城之中,她坦白之后,他便应该不再……
任笑笑听后心中一惊,但是并没有如孟子棋那般慌张,反而想到,以阿嫱一个人的能力,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边境,一定有人帮助了她。
任笑笑立即想到门外的那个人!可是,动作比她的思绪要快得多:“你进来。”
任笑笑冰着一张脸,对着门外的人说道。
“郡主,唤竹语何事?”竹语依旧是低眉顺从的模样,不慌不忙的问道。
“她在哪里?”任笑笑冷着脸问,“告诉我她在哪里,不然,今晚你休想离开这里。”
孟子棋在身后,听到任笑笑的问话,心中一惊,“他是……”
任笑笑没有回答,直直地盯着竹语那黝黑深邃的眸子,试图从那宛如子夜的黑眸之中,看出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一片浓郁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