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云酝酿一场悲嚎,银色的闪电如游龙一般在行云中穿梭。
下雨了啊……
看着明灭的火光,听到外面“滴滴答答”的声音,任笑笑心想到。
不知竹语……
“郡主。水来了。”
竹语这个时候回来了,发间沾着水珠,肩上也是一片湿意,然而行走间却越发地让人觉得从容不迫。
竹语将水递给任笑笑,看着任笑笑饮下,而后便给身旁的火堆添些柴火,依旧低眉恭敬,只是少了之前的懦弱之感。
“郡主喝了些水,且先小憩,待雨停了,我们再去寻找檀大人和凤大人吧。”
檀七、凤九?
任笑笑忽然想到,决堤的时候,他们似乎也落了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也好……”
话还没有说完,洞外便传来说话声。
“大人,我们可在前方的洞穴休息。”
任笑笑听后,不由得站了起来。
说话的声音粗犷,却不似彧国人的口音,倒是有点像……
就在任笑笑站起有些迟疑的时候,竹语却已经迅速地将火堆给掩埋好。
温暖宽厚的大手握住任笑笑的手,将任笑笑拉到附近的大石头后面躲藏起来。
这是……
任笑笑瞪大眼睛,从石缝中窥视他们。
只见一队人马走近了洞穴,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衣裳,从打扮上看倒有些想是江湖组织。
可是再仔细一瞧,便发现其中的不同,他们队伍整齐,行动间训练有速,腰间佩戴地不似彧国的武器,倒像……
黑衣人中,领头的那个壮汉,对着后面一个披着斗笠,无法看不清容貌,身着质地上乘的黑袍男子说道:“大人,到了,请大人在这儿休息片刻,属下去巡查地形。”
他发音的腔调有些奇怪,没有卷舌音,尾句带着些儿话音。
有些像……
“是幽国人。”竹语压着嗓子,凑到任笑笑耳畔,悄声说道。
呼出地热气,弄痒了任笑笑的半边颈子。
任笑笑不由自主地试图往边上靠一靠,却忽然发现,他们只是挤在一块大石后面的缝隙中,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挪动。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任笑笑也开始渐渐紧张起来。
幽国人?
看这个模样,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他们到这里做什么?
疑问,盘旋在任笑笑心中。
“大人,探子来报,小姐可能在京城。”
“噢?孟子棋倒是有能耐,竟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孟子棋?
任笑笑听后一惊,莫非他们……
“阿嫱,外出那么久,也该回来。”
任笑笑悄悄地望向竹语,发现竹语只是认真地听着,并没有什么动静……
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好似不知道,但是这并没有缓解任笑笑心中沉重的担忧。
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唤那个女孩为“阿嫱”的人,便是——
幽国之主,令狐跋。
不行,这个消息,必须快点传给孟子棋!
任笑笑微微转头,刚想对着竹语说些什么——
“是谁!”
问话的是那个主子,而问话的方向正好是任笑笑他们躲藏的方向。
任笑笑止住动作,身子微微压低,紧紧地挨着竹语,手扯上竹语的袖口,漂亮的眸子半合,屏住呼吸,静静地听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听到主子的问话,黑衣人自然拔起手中的弯刀,缓步走向在洞穴深处的大石。
“还不出来了么?”令狐跋沉声问。
洞外,风雨凄厉,游龙似的电光偶尔将洞穴照亮,最后沉寂在黑暗之中。昏暗的洞穴里,充斥着肃杀的气息。
“嗯?”那主人满是寒意地示意。
任笑笑已经可以看见弯刀所折射的寒光,握着竹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敌强我弱。
该怎么办?
“大人,等等!”就在这个时候,竹语站了起来,手却按着任笑笑不让她起身。
令狐跋微眯着眼睛看着竹语。
他身旁的黑衣人立刻会意,冷呵:“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竹语连忙从石头面走了出来,行止像是吓坏了一般,软到在地上,头紧贴着地面,战战兢兢地道:“回,回大人,小的,小的是滨河郡人,正遇到水患,恰巧到这里躲避灾难……”
令狐跋听后漠然,示意近旁的人。
寒光照着竹语低伏做小的身影。
“小心!”
任笑笑不知怎地,看到黑衣人拿刀指向竹语的时候,沉不住气了,身体未经思考,便一跃而出,趁身侧黑衣人不备,将其刀多到手中,冲到前方一把拉住竹语,将他带往身后。
眸子如寒泉一般,清幽地盯着令狐跋。
“噢?又出来了一个?这石头身后,到底还有几个呢?”令狐跋冷笑,示意他的手下。
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我们只是路遇水患罢了,公子为何要下杀手?”任笑笑冷冷地问道。
“我可不希望我的行踪曝露。”令狐跋毫不避讳地说。
“我们不会说这里的任何事。”任笑笑妥协道。
“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令狐跋不相信任笑笑的言辞。
“那只有得罪了。”谈不妥,眼下便只能硬闯。
杀气弥漫,刀影缭乱。
任笑笑虽然病弱,但是在沙场上确实实打实的以一敌百的好手。
抬手,收势,刀法漂亮,如同在空中之云,林间之鸟,行云流水间便可阻挡身边的黑衣人。
奈何,这群黑衣人刀法诡异,行动间章法不乱,无论任笑笑怎么抵挡都无法突破,更何况,身后还带着一个竹语。
此时的竹语,只是站在任笑笑的身后,然而任笑笑所不知道的是,竹语虽然不出手,但他每一次都能巧妙地躲过杀招。
这样一来二去,任笑笑便处于下风。
这样下去可不行……
竹语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幽邃的眸子,袖口中划出一些东西,一转眼手上便多出几枚石子。如此微小的动作,旁人是无法看清的。
只见周围地黑衣人不知怎地,突然被什么击中似的,纷纷倒地。
“快走!”竹语立刻拉上任笑笑。
不容片刻,他们已经冲到洞口。
可是,令狐跋怎会是善罢甘休之辈?
只听他冷哼一声,抽出身上的长剑,便朝任笑笑刺来。
“叮!”剑势凶猛如龙,任笑笑勉强挡住,手上的刀却断了。
“嘶啦!”是衣服被划开地声音。
竹语白色的衣袖,渐渐晕成红色。
竹语反手一挥,又是几枚石子朝令狐跋飞去。
“叮叮叮!”石子射向的位子,都是令狐跋的死穴,令狐跋不由得停下脚步将石子一一阻拦。
“走!”任笑笑见此情景,任笑笑急忙带着竹语飞出洞口。
洞外便是令狐跋一行人的马车。
两人翻身上马,脚踢马腹,马儿受惊,便逃也似地跑开。
恰时,令狐跋与黑衣人也出了洞穴。
令狐跋一袭黑色的衣袍,带着黑纱斗笠,虽静默无言,但近旁的手下都可以感觉到主人攀升的怒意。
“追!”
如此身手,怎可是不普通之辈?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