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在自家府上的院落里吐着葡萄皮儿,似是故意弄的满地都是,还摆出了一脸的得瑟劲儿,眼神更是目中无人的望向前方,婉儿见状,乖巧的在祁佑身侧席地而坐。
半晌,
“你可知错?”祁佑忍不住开口道,“扑——”的一声,又吐出了葡萄皮儿,
没人搭理,婉儿头没抬眼没睁,只是垂着头,祁佑这才低头一看,心下一哆嗦,
“诶嘛啊!”
祁佑揉着头,他真是受不了了,这婉儿今日着了大红的衣装,头上两个发髻也系着大红飘带,过于健壮的体格就被包裹在一身红装里,诡异的很。莫不是这吸了仙力,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婉儿啊,咱为啥不说话呢?!虽然说你无视我这件事情定是要处罚你的,但也自是不会为难你不是?”祁佑站了起来,这昨日从那宇礼府上回来,婉儿就闭口不语,平日高亢的声音算是消失在了府上,
“还是——”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你吸了仙力,觉得自家主人不陪使唤你了?开始目中无人了呢?”祁佑瞬间捶胸顿足,抹泪状“婉儿啊!白瞎我这些年来对你日月可鉴的!你当初说过死命跟着我的话难道都随风去了不成?”
遂又觉得不对
祁佑眉头一皱,“可是吸了那宇礼小姐的灵犀不爽快了?”
婉儿这才摇摇头,却是满脸黑线。
“这才两日未给你买桂花酿,你就这副悲催的样子?”
依旧摇头不语,
祁佑气得深吸一口气,“婉儿!!你要是再不给我说话,我就给你卖了你信不信的??!!以后再摊上什么样儿的主儿也跟我甚无关系!全看你运气了的!”
婉儿闻言,听着这祁少爷像是真的动了气的,这才猛然间抬了头,满脸的委屈,用手指指喉咙,张嘴,呜呜呀呀的竟是发不出声音来,
祁佑一惊,忙上前仔细看,叹了口气,舒心了,温柔道,“原是喉咙不爽快,你早些让我知道,何苦这一日让我没事儿就同你说话的?”
婉儿点点头,满脸的激动,上前抓住祁佑的袖摆,不停的做着口型,
似是个“舒”字。
“哼!”祁佑一甩袖,心情又是跌落万千,“你的舒少爷啊,人家拍拍屁股早回昆海了,哪能等着你一日三见的?”
婉儿垂下手,一脸难过,平日里积满光彩的眼神也是瞬间暗淡了下来,祁佑微微不忍,“那昆海之主,也是我的老交情了,你要是哪日想去,咱们去串个门儿也未尝不可,可别摆出一脸的可怜相,你家少爷我最是心肠软,真是的,”
祁佑扬扬脖子,一个潇洒的转身,“我差人给你开几副药,治治你的嗓子,你按时吃了便可,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吧,那宇礼朝颜的灵犀,在你身体里,可是得万分小心了好,别倒时候被人家仙力反噬,咱可就哭都找不着主儿了,”
婉儿看着祁佑潇洒笔直的背影慢慢离去,脸上挂着满足的憨笑,自己真是摊到了个好主人!
宇礼府上,离烁睁开眼,便觉得浑身都是伤痛,心下大惊,那混沌兽到底是如何了,刚要起身,便见朝颜斜倚在床头,眼睛闭着,该是睡了的。
离烁满脸温和,还好,这祁佑也算是个稳妥的人,幸而朝颜无事。
和衣便要下床,轻手轻脚的动作,怕惊醒了睡着的朝颜,刚是下地,便被那撕心裂肺的动作疼的止住了脚步,试着运行内力灵犀,竟是丝毫也无,离烁嘴角苦笑,这下倒好,不会真成了废人一具了吧,嗓子干渴,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心下更是着急,这混沌兽是否安然被困到锁魂塔里了?
“哥哥!”朝颜的刚是睁了眼,便是见着离烁在地上,似要马上摔倒,大惊,上前扶起离烁臂膀,“哥哥,你可别是乱动,这仙力灵犀,还要是恢复个月余时间才可复原,你要做什么,颜儿去帮你做。”
扶着离烁坐回了床边,“哥哥,那舒少爷说了,混沌兽已被他困在了锁魂塔中,你大可放心了,这些时日的琐事,都先让那祁公子代为处理,你安心养身体便是,其余的,先别是操心了。”
这舒辰,很是会捡现成的便宜啊!离烁心里不太乐意,自己跟混沌兽打的时候他怎么没出手相助?现在又自作主张的将自家事儿交给了祁佑,真是一派主人样子,不过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他如此安排,倒也算合理。
“你见过舒辰了?”离烁眸中一丝不安,母亲本体被送回昆海的事,他并未告知朝颜,“他可还说什么了?”
朝颜摇摇头,“那舒公子走的急,只是交代了这么多,便回了昆海。”
“哦”,离烁点点头,“你身体到底如何了,看这神态,倒像是无碍。”
打量着朝颜,想起那日似要化为虚无般的状况,离烁心底终是放不下,
“舒少爷只是说无事,倒也没说其他,”朝颜看着离烁苍白的脸,面色担忧,“哥哥,我都坐在这里了,你就大可放心了好,”
离烁微微一笑,“如此甚好,颜儿,近日的南国之事全由了那祁佑去,你别插什么手,还有,不要随便的外出,我有伤在身,自是不便陪你,你要是在闷得慌,找找祁佑身边的婉儿,也是不错。”
朝颜点头,“哥哥啊,你就别操心我了,那婉儿似是吸尽了我的灵犀呢,”朝颜想到婉儿,心里有丝不爽快,为什么自己的灵犀会被一介婢女吸进了去,虽说那婉儿不同于常人,但仔细想来,心里还是有丝不甘,自家和那祁佑交情不深,究竟是为何竟要自己灵犀悉数给他婢女,若不是看那婉儿毫无城府心机,她一定是会朝那祁佑讨个说法。
“这事儿,你先别急,等我恢复仙力,决不可能让你吃了亏的”隶属拍拍朝颜的手,“母亲的灵堂我一早差人守了起来,你也不要无事往那里去了,惹了伤心的,又该流泪。”
离烁仔细想来,那舒辰知道朝颜的身体并非本体,还有拿走了母亲的事儿,想到这儿,离烁的心里总是隐隐不安,颜儿是他绝技不能失去的,眸中露出狠厉,心下一片澄明。
朝颜听着,脸却红了,想起那日,任穆在母亲灵堂前字字铿锵,心下便是温暖不已。
却又是想起一事,满脸的自豪“哥哥,那白泽家主,差那白泽少爷给母亲带话,想来,该是年轻的时候跟你我们母亲有段故事的。”
离烁也是微微一笑,“母亲的事儿,我也是略知一二,改日有了精神,道与你听。”
朝颜点点头,满脸的笑意,“经昨日之事,颜儿才是总算明白了,至亲在身边,才是最重要,哥哥,你可得大好了才是,不然颜儿心下,真是难过,”
“你放心,”离烁摸着朝颜的发顶心,心里温和一片,“我会在你一身边,一直。”
眸中满是决绝,朝颜看愣了,这眼神,和任穆太过相像,那任穆该是对自己真心的吧,
“哥哥,过些时日,等你身体大好了,我想去白泽家一趟。”
朝颜小心翼翼的看着离烁的表情,似是怕他会不允。
“为何?”
离烁挑眉,满脸的警戒。
朝颜抿抿嘴,心下有些害羞,“哥哥!你就允了吧!任穆说,过些时日,那极北会现极光,美丽异常,颜儿真是想去看看。”
“哦?”离烁紧盯着朝颜泛红的双颊,“是为那北极光?还是那白泽少爷?”
朝颜羞涩转头,“诶呀!哥哥你真是的,自是为那北极光,顺便见见白泽家的人呗。”
离烁摇头叹息,两眼望天,“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