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日子并没有来得多久,璟昭仪认为是有人蓄意谋害他,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帝虽然不信,奈何璟昭仪百般哭诉,总也是存了一丝疑心,下令彻查此事。
顺藤摸瓜下去,李公公很快就供出了刘才人碰过璟昭仪的粉盒,帝大怒,召集了宫里的高位嫔妃和刘才人,一同至容妃的常宁殿问罪。
柔桡有协理六宫之权,自然推拖不得,等柔桡到了常宁殿见过礼时,刘才人早已经跪在下首,只是神色淡然,并不以为意。
柔桡暗叹一声,刘才人果真是宫里呆久了的人,做起戏来倒真是一点也看不出。
等到嫔妃都到了,主位上的皇帝冷冷地发话:“刘才人,李公公指认你碰过璟昭仪的粉盒,确有此事?”
刘才人闻言垂下身子一拜,只是缄默,好似默认一般。
如此等了一会儿,皇帝也实在没了耐性,加重了语气问道:“可有此事?”
刘才人并不推脱:“确有此事。”
此话一出,满座嫔妃皆惊啊,小声嘀咕着,还是张贵人疑惑道:“刘才人爱美那是人人皆知的,且刘才人实在没有害璟昭仪的理由啊。”
柔桡端坐在位置上,只是垂首看着地面,静静听着她们争辩,也不想摊这趟浑水,把自己拉进去那就不值了,只是刘才人不像是个心思愚钝的,罢了,看看有什么下一步动作吧。
如此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容妃假咳一声,等到静下来了,屈膝道:“还请皇上裁决。”
皇帝眼里都是厌恶,只是冷冷道:“才人刘氏,善妒六宫,居心歹毒,着打入。。”还不待皇帝说完。
刘才人郑重的再行一礼,为自身分辨:“妾虽然有碰过香粉,只是妾能够证明璟昭仪之事并非妾所为。”
容妃宽和笑道;“若是有误会解开了也好。”
皇帝仍是神色不改:“待你证明自己无罪再说吧。”
刘才人“嗻”了一声:“那么就请皇上传来李公公对质吧。”
皇帝一摆手,殿外候着的奴才即可就去了,还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提了李公公来。
李公公当时倒是面上含一丝喜意,柔桡见了心里鄙夷一声:这李公公倒不会是以为告发了刘才人自己能够得到璟昭仪的赏识吧?
刘才人看着李公公,面上仍是温婉的笑,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公公可是说本宫碰了刘才人的粉盒?”
李公公因着是在御前,神色上待刘才人比平时还恭敬:“是,当时还有奴才身边的人也看见了。”
刘才人“哦”一声,语意一转:“那么请问公公,本宫在碰粉盒前在做什么?”
李公公不意刘才人如此问,一顿,仿佛在认真思考着,只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当。。当时,小主正在河边沐手。”
刘才人满意一笑,对着皇帝分辨道:“李公公说妾在碰粉盒前在河边净手,那么妾想做什么不也是无法了吗?”
皇帝皱了皱眉眉头,转而解开:“你捕风捉影,污蔑宫嫔,着罚俸一年,杖责二十。”皇帝口中的你,自然就是李公公了。如此他还想再分辨些什么,皇帝脸上一冷,两个侍卫便把他架出去了。
皇帝命刘才人先坐,扫视众嫔妃,半晌才道:“今日之事就如此罢了。”说完,起身走了。
皇帝都走了,这件事也结了,其余嫔妃也都散了。倒是柔桡正想回宫,刘才人却早一步叫住了她,一同去了披香殿。
柔桡赞叹了一声:“妹妹好计谋,只是不知妹妹是如何做到的。”
刘才人脸上颇有自得:“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说罢,拿出她随身的手绢,问道:“娘娘觉得这手绢好看吗?”
柔桡顷刻就明白了,原是手绢上做的手脚,那手绢被生草乌水浸泡后晒干,刘才人当时在洗手,手上仍有水珠,拿绢子拭手,把药力缓缓逼了出来,璟昭仪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果然保险不易察觉。刘才人得了些赏赐也就不多留,柔桡事后也寻了个由头把刘才人的宫女换了,也把自己宫里有异心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刘才人的事情完了,柔桡就该理一理自己的事情了。
柔桡虽然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只是因为是第一次,皇上下旨只管理了六司即可,容妃自然是不愿意分权的,拨了司闱、司珍、司宝、司籍、司计、司乐这些油水最少并且最是出不得差错的。
旁的也就罢了,苦点累点就是了。这司籍和司计分掌宫女机关和宫中钱粮账簿,若是有了差错那可不是小事。
且六司司级除了早已收服的唐司珍都怠慢极了。柔桡自然也是头疼的。
却说有一日柔桡巡视司籍司,司级典级倒是做足了面子,恭恭敬敬的。可是柔桡问起些问题来,都推推拖拖的不远回答。
柔桡倒是怒了,指着司籍口中呵斥道:“你作为一司之首,怎么倒连花名册也对不了了吗?”柔桡指着簿子上的一个名字:“别的本宫暂且不知,宫女绮涟前日迁出了披香殿去了作室你也不知道吗?”
司籍知道柔桡是动了气了,神色也软和了几分:“事出突然微臣一时还没来得及记录在册。”
柔桡也不吃这套,怒喝道:“司籍司有品级的没品级的加起来共二十二人,如此也忙不过来吗?本宫看你们倒是故意怠慢。”
司籍典籍也是被吓着了,急匆匆地就跪下请罪,口中直呼不敢。
柔桡冷笑:“不敢?如今做也做了,本宫既然蒙皇上恩典,就势必要给你们一个教训,也好警醒众人,本宫也不是个软性子好欺负的。”
说完吩咐着披香殿跟来的宫人,拉着司籍司内但凡有品级的都去跪罚一个时辰,而没品级的倒也不与她们计较,总不能一并失了人心。
此事一出,六司倒也安静下来了,无人再敢在节骨眼上忤逆,柔桡的日子倒是顺畅舒心多了。
只是听说时候司籍司的典籍因为身子虚弱在日头下暴晒着倒是病了一场,柔桡也不是个心冷的,允了典籍五日小休,还赏赐了好些补品下去,如此宽柔并济,便是皇帝也是赞不绝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