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去后,施常德朝梅歉问道:“看你的样子是有问题想问我吗?”
梅歉也不掩饰道:“是!”
“跟黄泉药有关吗?”
“是。我觉得师叔刚刚给他们的黄泉药的成分有些奇怪,不知当不当讲。”
施常德闲云野鹤惯了对于推辞可没耐心,直言道:“别婆婆妈妈的跟你师傅一个德行,有话直说吧。”话语甫闭,骤地传来声音,“是啊,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正好也可以让你师叔瞧瞧你从师傅身上学到了多少。”乍听到声音有些飘渺,显是从远处传来,声音渐大。二人扭头望去时,声音念完,二人眼前却无一人。“怎么都往那边看那边有什么吗?”身后近在咫尺间的地方,传来问话,惊得二人回头看去,一位身形略瘦的长须老者,皱纹深刻脸庞。身着灰白长衫服,长衫胸前心脏位置有个“籽”的文字图样,后面有个大写的“植”。
梅歉登时脱口喊出:“师傅!”
施常德说:“师兄,你还这么喜欢玩这个无聊的游戏呀!这套百灵堂的衣服你还留着呢。”
这人是梅歉的师傅,施常德的师兄——白启农。白启农呵呵道:“呵…先别说我了。还是听听梅歉怎么说吧。梅歉你说吧。”
“是!”梅歉见到师傅,说起话来底气更足,“师叔刚用的绿提子、极楚花、露桐皮、满头刺、黄斑蛇骨、剑兰花粉。这些药材虽都有妙用,但无一不带毒性,使用前必先把毒物排除后才作药用。这点只要是学医的都应该知道。”梅歉这么说分明就是贬施常德,而施常德听了全无反应反而嘴角笑得更甜,梅歉接下去又转折一句,给足他面子,“像师叔医术如此高超的大夫自然不能不知,把这几味药材的毒物汇聚在一块而舍弃了药物本身,反其道而行之这教我实在不懂。还有那甜豆毫无药用价值,只是充满了甜味。师叔将其涂在绿提子上来增加香气是可以理解,可偏偏遇上了那最后一味药‘雄性荧光猫的猫屎’。这种猫屎气味虽淡但入口味道极冲!极臭!而且还没有任何作用。”
施常德与白启农听完相视一眼,哈哈笑了。
而后将这黄泉药的由来告与梅歉。
话说三人出了医堂,又行十百码远进了一家名为“零食有约”的零食店。哑童在这花了上百古刀,几乎把专柜所剩不多的零食掏空,看得顾、洛喉头一紧咽了一口。出来后,除了哑童外二人已是囊中羞涩。
往下逛或许会发现许多有趣的玩意,然而嘉儿心知肚明自己与厉行袋中刀币不多,又念及哑童一非亲二他也小,刚买零食,猜测他钱币同样所剩无几…心痒也不得不回,想到此要走之际,厉行又催促道:“我们快继续走吧,可能还有很多好东西呢!”听此,嘉儿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说:“算了吧,天色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细心的哑童听到了嘉儿先轻叹一口气才说,看出她表情言不由衷,故有所思,厉行听要回去扫兴说:“啊!真没劲!”
哑童问:“你们还有多少刀?”
*刀:古刀的通俗叫法。另有刀币、刀子。
厉行看了一眼直率说:“23古刀。”
嘉儿听完踌躇一会说:“20古刀。”实际上她只剩八古刀,原本不想说谎,但听厉行还剩23古刀,这才谎报了数字。
殊不知哑童才不在乎他们剩多少古刀呢,但仍故作思考一番说:“那没关系,我还有三百多古刀,我们继续往下逛吧。”这心中默念真话:骗你们的,其实是八百多。不过有五百是捡的(实际上是被哑童杀掉的人身上拿的,用的只剩五百)所以也不能算我的,但应急的时候用用,应该没关系。
话不由得让二人艳羡。
有时人对人说的话其实是很奇怪的,因为每个人的表达里都混着真实与虚假的一面。真实的你,虚假的你,诚实的你,爱说谎的你,爱开玩笑的你,真诚的你,耿直的你,犹豫的你,虚荣的你。每个你都是自己真实的一面,只是出现的场合不同。不知从何开始,有人愚蠢的以为躲进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虚拟的空间跟人沟通,以为不用面对面便能隐藏真正的自己不让人发现。殊不知在无人监督的地方,反而更容易将真实的自己暴露无疑。没有了面对面的情感来表达自己或掩饰自己,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实际上更是放大了自己原来的面貌,使之更难改变、修正。殊不知放纵的自己多是邪恶与丑陋的。没有真正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人的情感出现在眼前,自己原本不太完美的地方也没有人能站出来说明,而导致自己更加空虚。毕竟情感就是一种奇妙而又神奇的东西。
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