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睡的叶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是一个月色惨淡的夜晚,一个一片死寂的村庄。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尸体,以及倒塌的房屋,在一处不太起眼的房子前,跪着一个人,那应该是此处唯一的一个活人吧。
在那个人面前,是几具有些被烧焦的尸体。那人对着那些尸体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口中喃喃道:“爹,娘,都是孩儿不孝,在外面惹了是非,牵连到您二老,妹妹,哥对不起你……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会用那些残害你们的人的人头来祭奠你们!”
说完,那人起身,将他的父母,妹妹,还有他的那些邻里一个一个埋葬,而后,他对着那片坟堆又重重磕了几个头,“黑月宗,他日我若修炼有成,必用你举宗上下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我宁家村枉死的居民。”
从头到尾,那人都没有转过身来,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叶墨觉得这个人好像很熟悉。
那个人一步一步,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画面一转,已是白天,还是那个村庄,那些村民的坟堆上有了不少杂草,不过看得出应该时常有人打理,杂草很少,每座坟前都立了一块墓碑,写着“宁家村枉死者之墓”。
每一块墓碑前,都有一两个人头,用钢钉死死钉在碑前,其中有一部分叶墨认识,是以前梦见的那些被黑衣人杀掉的“仙人”。
有人过来了,是那个黑衣人,他手里还提着六个人头。
只见他手一挥,那些人头稳稳的落在六个墓碑前,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六根一尺多长的钢钉,手再一挥,钢钉从刚刚那几个人头的头顶穿了过去,被钉死在墓前。
“这是最后六个了,当初残害你们的那群渣滓,都被我给亲手了断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黑衣人坐到一个墓碑前,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他爹的墓,旁边的分别是他母亲和妹妹的。“爸,如果我没有踏上修炼这条路,该多好啊,若真是那样,我们现在应该都还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吧,这时候我应该早就成亲了,孩子可能都不小了,妹妹也该嫁人了吧。”
“妹妹,说实话,哥最对不起你,人世间的美好你一样都还没有体验过……”黑衣人有些哽咽,“小时候我还经常欺负你,后来长大了,懂事了,还没怎么补偿你却……”
那个黑衣人不知怎么就变出一壶酒,一边喝着,一边继续对着那片毫无生机的坟地说话,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神风帝国宰相府,离老终于回来了。
路上,叶灵儿一醒过来就一直哭闹,要他把她妈妈还给她,离老不得已只能点了她的睡穴,现在她正在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卧房里休息。
离老来到宰相的书房,敲了敲门,“家主,是我,离。”
“进来吧。”半晌,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推开门,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正坐在书桌前批改公文,他头都没有抬,问道:“离,事情办的怎么样?”
离老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才憋出了个出了点意外。
听了离老的话,那老人,也就是他们的宰相大人抬起了头,却发现离老左手袖子是空的,“你左手怎么回事?以你净土巅峰的修为,世俗中应该很少有人能让你这么狼狈吧?”
离老的脸有些红了,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真不应该带裘高裘卫那两个蠢货过去。”
“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应该要庆幸死在那边了。”宰相面色很是阴沉。
“那个小孩身上的应该是煞气,很难理解为什么如此强烈的煞气会出现在一个六岁的小孩身上,那些所谓的穷凶极恶之徒身上的煞气甚至不足他身上的百分之一。更无法理解的是,本应该只能在战斗中起一些辅助作用的煞气,为什么会让一个毫无修为的孩子拥有那样恐怖的战斗力。”离老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希望他的家主大人能给他解惑。
“煞气?我好像在一本书上看过相关的记载,一时之间也记不起来,有时间我再去查查。”宰相右手食指轻轻地敲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她,在哪?”
“我之前就为她准备好了卧房,现在她正在那儿休息,因为她一路哭闹不止,我点了她的睡穴。”
“她对我们的敌意真的很大吗?”
“是的,是不是要考虑对她进行深度催眠?”
“不用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外孙女,一个有血有肉的外孙女,而不是一个空壳子,她养母说得对,我们这些人,是该多一点人情味。”
“带我去见见她。”宰相起身,拄着根紫色木雕拐杖,在离老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了书房。
“家主,这边。”
“就是这儿吗?”
“是的!”
“很不错,你这段时间好好去闭关养伤吧,不管怎样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我怕她会再受刺激。”
“明白。”离老退了出去,只剩下宰相一个人在门口。
“吱!”宰相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坐在床沿上,仔细端详着他的外孙女,“很像,很像,几乎和觅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那枯糙的手轻轻的在叶灵儿睡穴上轻轻点了一下,很轻很轻的点了一下,生怕弄疼的叶灵儿。
不一会儿,叶灵儿醒了过来,宰相眼里全是慈祥,用颇为沙哑的声音说道:“孩子,你醒了啊!”
灵狐山脉南麓一个略有些破旧的道馆中,叶墨躺在西边一间房里的床上。
“头好痛啊!这是哪?”叶墨醒了过来,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里绝对是一个他没来过的地方。
叶墨尝试着坐起来,发现浑身绑着木块,根本动不了,同时剧烈的疼痛传来。
“吱!”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他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正当叶墨打量老道士的同时,老道士也发现他醒了,“孩子,醒了啊?来,把这碗药喝了,你怎么搞的,全身上下骨头没几根完整的了,没死真是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