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朝中接到宋小仙递交的要求审理林锋叛国一案的文书至今,大小官员无不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猜来想去。更有甚至还查到了从宋小仙过去当仵作至今,直到后来得到李晋中的任命才得来的这官职的这段历史。
朝堂之上无一不对他这莽撞之举进行弹劾,从刑部尚书到临安知府,总之是没有一个人觉得宋小仙能查好此案。兵部尚书甚至还觉得宋小仙并无经过科举得来这官职,是否有资格审理此案。
对于这些弹劾,远在青阳县的宋小仙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愿理会。官场本就这般,一件事出现之后,无一人敢去接触,当那第一个人去触碰之时,其他人又不甘于报着观望态度。
好在对于这些弹劾,当今陛下都是收而不理。一方面将此案的一切都交与宋小仙,准许他在查案范围之内,可以做任何事。另一方面却也不亮明自己的态度,在朝堂之上只是闭口不谈。
而吏部侍郎李晋中,倒是表现的出奇冷静。他没有因为群臣指责他推举的人而愤怒,更没有因为宋小仙接了此案,而急忙规劝。似乎他也有心想要看看,这小子能查出个什么花样来。
对于这些所谓的期望以及轻视,宋小仙通过李晋中今天后送来的一封信上大概了解一些。
此时他背着手站在烟雨天前,那宏伟的大门竟然那般的华丽。若是说瑰丽,这里可以说是青阳县最为奢华之地。堂堂县衙与这里比起来,也差之千里。
宋小仙深吸一口气,看了身边紫诺轻声道:“今天你与我一起进去,也就不用在乱想了吧。”
紫诺自然聪慧,心思缜密,对于宋小仙的这句话,她很快便理解了,随之不悦道:“哥哥来这青1楼里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初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在红玉姑娘的房中待了一晚上,我也管不着。”
望着高高仰头走进烟雨天的紫诺,宋小仙哑然失笑,忙紧随其后应道:“自然管得着,管得着。”
刚走进烟雨天。
宋小仙便看到那位提着酒壶四处走着的粉儿,今日烟雨天的客人少了许多,故而她也显得十分清闲,见到宋小仙二人走进来,急忙就迎了上去。
“宋大人今天怎么有闲工夫来这里,要喝酒吗?”
粉儿话语一落,便看到站在一旁提着箱子的紫诺,忙又道:“看来大人今天是来办案的,谢先生在里屋,我去给您请来。”
宋小仙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本官今天就喝两杯。”
话语一落,宋小仙也不顾一旁挤眉弄眼的紫诺。随意在大厅之内找了个空位置,便坐了下去。
粉儿见宋小仙似乎并无玩笑之意,于是也就大了胆子,为宋小仙添上了酒,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妥,她看了一眼随之坐下的紫诺,忙问道:“这位姐姐,喝茶还是喝酒?”
紫诺本就不喜欢宋小仙来这种地方,今日本是查案办公,也无可奈何,谁知道他竟然坐下喝起了酒,不由有些生气。此时听到粉儿这般一问,顿时冷声道:“谁是你姐姐,我喝酒就是了。”
宋小仙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身旁这跟随自己一路奔波至今的小姑娘。忽然他发现紫诺变了,或者说是长大了。从最初的懵懵懂懂,到如今也更多的了解人情世故,只是那份内在的真切依旧。
他定了定神,不在想这些,只是随手将紫诺杯中之酒饮尽,然后换做了茶水,接着望向粉儿道:“粉儿也坐下吧,我看现在也不忙,不妨坐下聊聊天。”
粉儿瞅了一眼这空荡的大厅,无奈的摇了摇头,于是也不在顾忌什么,便坐在了宋小仙对面。
牢房之中,林锋否认自己与春儿有过什么争执,自己更没有说什么忤逆之话,故而宋小仙怀疑粉儿在说谎。然而这小姑娘为何说谎,她背后又有什么人?宋小仙始终想不明白。
首先怀疑的对象是谢先生,作为烟雨天大掌柜。只有他最有可能指使粉儿说谎,只是这于情于理也都说不通。若是谢先生策划的这件杀人陷害之事,对于烟雨天的生意,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至于其他人,宋小仙尚未有什么目标,故而只得从粉儿这里寻找突破。望着这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宋小仙不由的将自己心中的怀疑隐藏了起来。
“粉儿可还记得那天林锋将军来时的情形?”
原本以为宋小仙是要问案情,粉儿难免有些不自在。此时见宋小仙表现的极其随意,故而也不在拘束。稍一回想,她便想起那日情形。于是便回答道:“那日林将军来的时候极为匆忙,我在大厅内添酒,倒也没有在太在意。”
宋小仙微微侧目,他看了一眼烟雨天内的情况,忽然又道:“那你可曾看到是何人将林锋将军带到春儿的房间?”
粉儿微微凝眉,片刻之后才急忙道:“应该是秀儿姐姐,那天她应该是生病了,在房中休息。却不知道为何又去迎客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对,一定是秀儿姐姐。”
宋小仙心中顿时欣喜,若是找到秀儿,应该就能问出那个给林锋送信的人。于是顺着这条线,兴许就能找到是何人邀请他来这烟雨天。
他压制住心中兴奋,依旧一边饮酒,一边道:“这春儿可有什么仇人?这里的姑娘们,应该也经常会有些矛盾吧。”
粉儿明亮的双眼眨了眨,目光之中泛起一丝无奈,想来这所谓的矛盾,在她身上也出现过,故而有感同身受之意。
“这里的姑娘长长会因为一些小事争执,有时候甚至会大打出手。前些天春儿姑娘就与秀儿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后来谢先生生气了,便罚秀儿去迎客。”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那秀儿起了杀心?”宋小仙心中默默的念叨:“若是这般来说,这两件案子之间,就没有任何联系。”
宋小仙依旧不动声色,他随口问道:“这烟雨天长长会来一些大人物,前些天可有什么样的大人物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