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之中愈发冷清。
望着走进牢房的宋小仙,李牢头忙迎了上去,恭敬道:“宋大人是来看林将军的吧,他刚还念叨着您,却不料您就来了。”
宋小仙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牢房深处。
牢门深处,林远山的外表虽说依旧十分落魄,但明显精神好了许多。他看着走过来的宋小仙,忙起身相迎道:“宋大人,你……你终于来了。”
宋小仙见林远山欲行礼,忙欺身上前,一把搀扶住,急声道:“将军这是作何?”
林远山看着宋小仙真诚的目光,狠狠的叹息一声,道:“戴罪之身,何来将军之谈?倒是宋大人不计前嫌,林某这区区一拜,自当应该承受。”
宋小仙无奈摇头道:“这些事都过去了,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查清楚案情,为将军洗刷冤屈为上。”
二人也不在多话,宋小仙简单的就案情需要进行了一番询问。林锋则将那日的全部情形给宋小仙进行了一般叙述,宋小仙听来也有了一番了解。
原来那日傍晚时分,林远山说要与宋小仙外出,而又要求林锋不得跟随。故而也算给他放了个假,于是他也有幸在这青阳县四处闲转一番。
闲转到南城之时,他忽然得到一封信。信上说是他的一位老朋友,让他去烟雨天叙旧。
到了烟雨天,他便被一个小姑娘带到了春儿的房间。一进房间,那春儿就不断劝自己喝酒。对于喝酒,林锋向来十分谨慎,但那天也不知怎么了,心情异常急躁,于是就喝了一杯。
谁知道这一杯下肚,顿时就止不住了。加上那位邀请他的人也未来,他便不断的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竟然喝光了几坛子。
后来等待的实在太久,林锋便有些心急。他问春儿那人为何还不来,春儿则告诉他快了。林锋却有了去意,便执意要走。
春儿连忙阻拦不让林锋离去,林锋一时气急便拔出了佩剑要挟。只是剑刚拔出来,自己就晕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之时,手中的佩剑已然不见。身旁的春儿竟然倒在血魄之中,她浑身是血,胸膛之中刚好插着自己的佩剑。
林锋惊呆了,但终究是纵横杀场的老将。他不慌不忙的把剑拔出,四处探查。只是他刚起身,便听到了推门的声音,竟然是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根据林锋形容,应该就是粉儿。
粉儿见倒在血魄之中的春儿顿时惊吓不已,便失声大声呼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林锋这般一听,顿时气急,忙解释自己没有杀人。怎奈何粉儿受了惊吓,根本不听林锋解释。林锋大怒,抬剑便要斩粉儿。
于是就出现最初宋小仙与林远山看到的那一幕,林锋提着剑追着粉儿四处逃窜。
宋小仙听得林锋这般一说,心中微动,忙又问道:“那你随身所带物品之中,那通敌的文书,以及令牌兵符又如何解释?”
林锋连连叹息,面露苦涩,道:“什么通敌的文书,我从未与烈山国有过任何通信。至于兵符就更加不可能了,兵符是不能带出皇城的,向来交由兵部收管,我虽为兵部侍郎,却也无权持有兵符。至于那令牌,我更是不知晓。”
听林锋这般一说,那所谓通敌的一系列证据,应该他都是不知晓的。若是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一定是一个安排的天衣无缝的嫁祸。
“天衣无缝?”宋小仙心中暗暗一沉,又想到一句话:“没有天衣无缝的罪犯。”
这般一沉思,宋小仙又道:“将军说有人给了你一封信,那信在何处?”
林锋沉吟片刻,这才道:“走进烟雨天之时,信还在我身上,谁知道醒来就不见了。”
宋小仙沉默片刻,接着他拍了拍林锋的肩膀,淡淡道:“今天就到这,若事情果真若将军所说这般,在下定然为你洗刷冤屈。”
刚走出牢房,宋小仙便看到随之赶来的林远山,他看见宋小仙走出牢门,忙问道:“怎么样,林锋他交代了些什么?”
宋小仙苦涩一笑道:“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那日情形,至于真实与否,还要在细细考究。既然林大人您来了,那不妨与我去一趟烟雨天?”
林远山摆了摆手,打趣道:“老夫这也一把年纪了,到那种地方去,实在有伤风化。不去了,不去了。”
见对方的确毫无去意,宋小仙也不好在勉强,只道:“我想林大人定然是纠结之前那首红杏诗吧,不妨等下官回来,在给大人诵读可好?”
林远山顿时面露喜色,他拍手道:“宋大人果然心思聪慧,我这一把年纪,竟然也被你猜中了心思,果然了得呀。”
又是一阵寒暄之后,宋小仙这才别了林远山向着烟雨天走去。
这几日的烟雨天生意都十分冷清,许是死了人也影响客人的进门,致使谢先生脸上更多了几分凄苦。
他挑开窗户看着楼下叫卖的小贩,忽然道:“王大人呀,王大人。真没想到你会这般厉害,竟然能连大将军也敢害。”
坐在一旁喝茶的王知州听林锋这般一说,顿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忙回应道:“哪有的事,我本想请他来喝杯酒叙叙旧,却不料发生了这档子事。”
“那春儿又是怎么死的?还有那叛国的文书?”谢先生倒也不去看王知州,只顾自己望着窗外,轻声道:“这般下去,这烟雨天可真要关门了。”
王知州起身走到谢先生身前,也看了一眼窗外,忽然他神色微变,急声道:“看,那是谁来了?”
顺着王知州的目光望去,谢先生看到一个穿着灰袍的青年向烟雨天走来。那青年身后跟着一名少女,少女穿着一件粉色长裙,手中提着一只箱子,不知何物。
“宋知县。”谢先生喃喃自语道:“他来做什么,案子不是已经清楚了,林将军杀人可是证据确凿。”
王知州却也不理会谢先生的自言自语,转身便溜出房门,不知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