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怜曦走近正厅的会客大厅时里面已经挤挤查查坐满了人,正座上坐着祖母和父亲,祖母手中拿着一并翡翠的玉如意正在摸索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闭着眼不说话,父亲端着茶默默的喝着仿佛也没看见她进来。
之后再看紧挨着父亲下垂手坐着的便是年老妇人赵氏,赵氏老妇人穿着一件宝蓝色百蝠百兽锦缎长衫,内搭了一件鸭青色百褶长裙,手上带着十根纯金的护甲,脖颈上也带着纯金的项圈,头上带着纯金的孔雀钗,看起来耀眼夺目十分的阔绰,只是那目光看向怜曦却没有丝毫的祥和,更多的是鄙夷与痛恨。
紧挨着赵氏身边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她面容苍白可是眼中却透着说不出的精气神,怜曦一眼便认出那是被关进监狱数月的廖府大夫人年氏,她近日穿了一件秋香色罩衫长裙,脖颈上带了一串南海珍珠串成的项链,头上带着白玉珍珠的发饰趁着整张脸楚楚可怜委委屈屈我见犹怜。
然而此时的年氏正看着怜曦,怜曦只觉得倘若眼神可以放出利剑的话,那么恐怕这时候的怜曦已经万箭穿心而死无全尸了,怜曦装作没看见一般又看向别处,坐在嫡母年氏身边的是长姐廖怜懿只是奇怪的是此时的廖怜曦面带纱巾端坐在年氏身边,可是一双眼却死死的盯着怜曦不放,可见这母女两个应该是先被接去了年府打扮了一番才送来的,廖怜懿今日穿了一身茶白色紧身长裙,裙摆处用彩线绣了百多牡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花儿堆砌而成一般美丽娇艳的让人起了保护欲,再配上那秋水般的双眼真是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呀,怜曦不禁赞叹心中想着看来数月不见这娘两个过得还不错呀。
只是这两母女还真是恨毒了自己,不带丝毫掩饰的这样瞪像自己还真是难得,之后紧挨着廖怜懿的是廖府的大姨娘,大姨娘还是一贯的青衫不施脂粉,头上也用绸布束上便并无其他装饰了,说实在的,这其实是怜曦重生之后第二次见到大姨娘,第一次是刚刚清醒的时候之后这大姨娘便呆在房中养病,礼佛,此时的大姨娘闭着双目,手里默默的转着菩提子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这大厅中只有她一人已经超脱了一般。
然后是二姨娘,二姨娘自从上次廖怜菡献艺失败之后便在房中照顾廖怜菡,也顾不上怎么捯饬自己整个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娇艳了,而此时的二姨娘面色苍白形容萎靡,可是一双眼睛看向廖怜曦却是羡慕,嫉妒,恐惧五味杂陈的。
然后是廖怜嫒与廖怜媛两姐妹之后是廖怜绮,她们姐妹三人看见怜曦进来便齐齐的站了起来,俯身行礼,怜曦笑着颔首示意她们坐下便好之后又看向另一侧。
而另一侧就十分精彩了,看来这次不仅是年老夫人赵氏一个人来了,还带了年府的长房夫人,二房夫人,还有年卿卿,年嘉嘉,当然两位小姐打扮的还是花枝招展,夫人还是一味的追求高档奢华,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后的男子还有上次因为吃蒜而得了新外号的蒜公子年禄远,还有之前从没见过的年禄寿,年路鸣两兄弟,因为是这两兄弟是年家二房妾室所生,一直被正室夫人打压所以也不生出来见世面,所以看起来说不出的猥琐见不得光。
其实按理说怜曦已经是三品郡主之尊,可是年府众人仿佛没有看见怜曦一般,齐齐的将头转了过去,并且齐齐的从鼻子中挤出了一个哼字,那气势仿佛看见了什么下作不看的东西,再看下去没得脏了他们的眼睛一般不愿意多看一眼。
这时候只听见年老夫人赵氏从鼻子中哼出了一声道:“真是太没规矩了,长辈们在此你竟然来的如此的晚真是太没规矩了,真不知道廖府有没有教这群庶女庶子们规矩,这样下去,不怕出门贻笑大方吗?”
怜曦听了不卑不亢的看向众人笑着道:“免礼”之后便向着廖老妇人,廖天宇,行礼之后便要退下,年老妇人气结,用手上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掷喝道:“真是没规矩,你给我跪下,什么免礼,就这一句你就要走了?你有没有给各位长辈磕头行礼?你有没有得到允许你就退下真是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呀”
也许是因为那一掷太过用力,那茶碗从桌子上咻的一声滑落,不偏不倚正向着廖老妇人的方向划去,还好年老夫人年老没力气,那茶碗在滑到一半的时候应声落地,只听见啪的一声,正砸在廖天宇的脚下,因为惯性,那茶杯虽落了地,可是茶水却全泼到了廖老妇人身上,那茶水谁不是很烫但是温度也是高的廖老妇人马上惊叫了起来。
这时候怜曦三步并作两步像廖老妇人跑去,然后赶快拿出手中的手帕轻轻的给老妇人擦拭水渍,然后在这时候几颗硕大的泪珠噼里啪啦落下,一边为廖老妇人擦拭一边道:“祖母,今日倘若是外祖母单单辱我一人骂我一人我便不说什么,不管是打是罚孙女认了,只是外祖母这样轻视我廖家这样作践您与父亲,孙女实在不能忍呀,我说免礼是顾忌外祖母年老,二位舅母又是长辈在家中何必那样多虚礼,可是不管怎样在同为三品的外祖母面前也就罢了,其他人不顾礼法实在不该,但是孙女就当他们行过了礼还不行,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外祖母却迁怒与您真是太不该了。”
说着对外面喊道:“快去叫京兆尹来,就说这里有目无国法,目无尊卑欺世盗名之辈在此横行,问问京兆尹这事是管还是不管,要管快快前来抓人,若是不管我们就闹到金銮殿上去让皇上他老人家评评理,看看这刁民这恶妇可是应该抓起来,免得坏了我们苍禹贵族的名声”
这话一处便有小厮就要去找,却被年氏长房夫人一个眼神便让一个年府的小厮制止了,年大夫人笑着过来也掏出手帕为年老夫人擦拭,一边搽一边笑着道:“哎呀呀,看我们七小姐这张嘴真是利,人都说要不是我们廖府七小姐这张嘴皇上也不会封了一个庶女为郡主”
这话说得意义多多,一是说怜曦这张搬弄是非的嘴净说些没有影儿的事,什么欺世盗名,什么目无尊卑都是假的一个小丫头满嘴胡沁的,二是说你个庶女在这里飞扬跋扈个什么劲还不给我速速退下去,而第三吗就是说皇上真是被这丫头一张嘴说晕了要不然你也当不上郡主。
可是谁知这话一出,却为自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只能说烂膏药贴在好肉上——没病找病;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