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年六月十七,青州,齐郡境内。
朱灵率军屯驻妫山,因之前泄露行踪,朱灵知继续埋伏奇袭并无效果,于是转暗为明,命士卒用乱石堵塞山下驿道,龚毅军想突破妫山,必须攻下依山而建的营寨。
两军鏖战月余互有胜败,这种局面并非龚毅所想,越来越没有耐性的龚毅,千方百计诱朱灵全力来攻,可是朱灵似乎不为所动,坚决高挂免战牌,任由龚毅士卒在寨门外咒骂。
“主公,如今朱灵这厮占据天险,闭门不出,我大军士气低落,粮米匮乏,军士们颇有微言,还请主公顾及大局,挥师返回,若……”
“住口!吾大军数倍于敌,竟攻不下那妫山大营,传出去颜面何在?此时退兵,必失军心,来日如何再战?”
“主公!…”
“毋需多言,传令下去,若再有人扰乱军心,蛊惑人心,一律军法从事。”
“唉!…”
接连几日,龚毅传令各部猛攻妫山大营,可还是无功而返,各处军营开始出现小范围逃兵,龚毅听报,怒不可言,将抓捕回的数十名逃兵一律在阵前处决。
龚毅军久攻不下,士卒无意送死,可每日的强攻也令朱灵军士卒暗暗叫苦,幸亏审配努力调配物资送往前线,否则妫山大营早已失守。
又击退一波进攻,士卒们疲惫不堪的坐在木墙旁休息,朱灵浑身浴血,原本清秀的脸庞,因月余未清理长满胡渣,邋遢中带着些许威严,他并未因击退攻击而回帐歇息,而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巡视各处防务。
“诸位,吾代主公谢过兄弟们拼死固守。”
“将军……”
原本都在偷空歇息的士卒们,见朱灵对着他们躬身下拜,纷纷爬起身来,拱手还礼,为朱灵如此这般,感激涕零。
“咚咚咚……”这时,营寨外边又传来战鼓声,朱灵军士卒一听鼓声,自然心知肚明,纷纷打起精神,紧握武器站起身,准备应对下一轮进攻。
营寨内士卒们严正以待,似乎并不惧怕对方,可是朱灵心中焦急不已,连日来的死守,令己方士卒伤亡惨重,营帐内满是伤兵,若临淄再无援军赶来,恐怕……
朱灵不敢多想,营寨外龚毅军士卒已经开始攻城,朱灵闭目深吸几口气,睁开坚毅的双眼,大声呼喊着,指挥各部防御。
龚毅不耐烦的端坐战马上,亲自压阵,意为提升士气,不过身旁千余手握锋利无比的环首刀,却时刻提醒着冲锋的士卒们,擅自后退的下场。
这一次进攻,龚毅可谓下了重注,派出近万士卒,作势一举夺下挡在大军身前的绊脚石。
因妫山大营建在陡峭的山坡上,龚毅军骑兵根本无法发挥优势,就算是步兵也无法长时间冲锋,为了能够拔出眼前的钉子,狗急跳墙的龚毅,使用人海战术全力进攻。
“杀!”一声令下,龚毅军士卒加快脚步,呐喊着直冲而上。
“扔!”营寨木墙上朱灵命士卒将乱石、滚木扔出,等对方攻势受阻,“放箭!”又命弓箭手将千余枝利箭射出营寨。
一时间,山坡上哀嚎声不绝于耳,可是渐渐得被随后赶来的喊杀声淹没,朱灵眉头紧锁,他有些担心,担心无法抵挡这次猛攻,可是他不敢表露出来,他更害怕被士卒们发现,从而导致军心动摇。
龚毅双目通红的望着上坡,双手紧紧搓着缰绳,他知道这次进攻失败的后果。
龚毅军士卒终于攻到木墙下,架起梯子攀爬而上,朱灵大声喊叫士卒压制住对方,朱灵赶到一处梯子旁,将过墙的梯子,一脚踢开,可是木墙并不高大,而且对方梯子多数都比木墙低,朱灵军士卒无法有样学样,只能用弓箭、长兵器进行反击。
两军鏖战个把时辰,龚毅紧张的神色,突然出现笑容,从他的眼中不难发现,他高兴的原因,妫山营寨终于突破了,龚毅命士卒猛擂战鼓,鼓舞士气。
正当龚毅准备率身旁严正以待的千余骑兵发动进攻时,身后传来骚乱声,龚毅回首后看,不由大吃一惊,己方营帐正在燃起熊熊大火,留守营寨的士卒们,正惊慌失措的四处逃散,一支千余人的骑兵来回穿插。
龚毅担心后方有失,急忙率部回援,可是那支骑兵如秋风扫落叶般,向他所在的位置冲来。
统领着这支骑兵的不是他人,正是受命前来青州接替徐晃的赵云部。
原来赵云领着三千精骑与五千神枪营士卒,刚抵达济南郡,就得知齐郡战事,一番分析后,命方悦领步兵后行,他则与甘宁亲率三千精骑绕道龚毅军身后,伺机突袭。
赶到妫山战场时,赵云派出候骑探查情况,得到回报,方知龚毅率大军猛攻妫山大营,赵云担心朱灵无法固守,催促正在休息的士卒,翻身上马,与甘宁各领千余骑,分两侧突袭龚毅军营。
“杀!”突破右侧营帐的甘宁,发现龚毅所在位置,急于立功的他,并不等赵云会合,带头杀向龚毅。
龚毅丝毫没有畏惧,他发现对方将领似乎并无统领骑兵才能,因为那支骑兵一番突杀后,人疲马乏,竟然毫无休整就猛冲过来。
龚毅一声令下,三千余以逸待劳的战马,如脱缰野马般,带着背上的骑兵,朝着甘宁部迎面撞上,两支骑兵猛撞一处,甘宁部立马落入下风,甘宁似乎意识到所犯错误,可争强好胜的他,也不理会,挥舞大刀左突右杀,连斩数人后,冲出战阵向龚毅冲来。
龚毅一脸吃惊,心知对方勇武,不敢力敌,命身旁侍卫策马上前拦截,他则打马后退,保持距离。
甘宁虽猛,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围在周身的百余骑,这时甘宁想要后退为时已晚,百余骑已将甘宁团团围住。
赵云从左侧突破而出,见甘宁不听号令,私自领兵被围,心中恼火,急命千余骑一路小跑调整呼吸,等疾驰的马儿缓过劲来,“冲!”赵云一声怒吼,千余骑猛冲过去,加入战场。
赵云虽不喜甘宁,又不好不去救援,只能领着百余骑冲向围住甘宁的百余骑冲去,赵云的加入,让甘宁信心十足,手中大刀舞得“呼呼”作响,身旁的敌军受其压力,不由向后退去。
朱灵率部浴血奋战,可还是阻挡不住如潮水般涌进的龚毅军,决心死战不退的朱灵,正巧瞧见龚毅大营****,心知己方援军赶来,一边向士卒们传达,一边抖索精神劈砍抢功而来的敌军。
甘宁见周身压力突减,突然策马狂奔,龚毅正在望着妫山大营的战况,并未注意身后的情况,甘宁在龚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大刀横扫而出,“咔嚓”龚毅人头应声而落。
甘宁连续挥刀吓退正要上前救援的数骑,见对方因主将授首,无心恋战,甘宁打马上前,用大刀挑起满是尘土的头颅,对着前方大喊道:“贼首龚毅已诛,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正在攻城的龚毅军士卒,隐约听到甘宁的怒吼,听清的人瞧见甘宁手中的首级,不由转身而逃,没听清的见身后人群退去,也知道大概怎么回事,又不敢转身逃走,于是扔下武器请降。